《水秀山明》第38章


他并不想揭穿她,索性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由她去了。他收敛着笑意,正要引路,却见远远有人赶来,正是步烟堂堂主李琼。
这姓李的,难道是想辅佐四小姐?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心生不悦。她本就是局外之人,岂能让她被卷入权利之争……他下定了决心,抬眸望向了那远远而来的男子,眼神中染上了冰冷杀意。
她不想做尉迟家的四小姐——唯独这个愿望,他可以替她实现。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我竟然写到了3点……我勒个去……我对不起大家啊……远目……
看到本章,总算是揭露了我们阿秀的内心历程。啧啧啧,暗恋了这么久,辛苦你了……话说,小四啊,你被劫持的时候,对劫匪那么温柔,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啊。好孩子不要学她!我们要贯彻我国对待劫匪的态度——“一枪爆头”!!!嗯嗯嗯!!!
'明玥:……'
'阿秀:……]
咳咳,下面还有一篇番外,我会继续努力的!!!
谢谢大家的支持!!!
番外·二
初见到晴昀郡主时,正是三月光景。春雨如酥,和风轻暖。南陵王府的花园里梅花竞放,争艳斗丽,美不胜收。只是,比起梅谷的那片花海,还是逊色了几分。
待到晴昀郡主的寝室之前,清润的沉香之气幽幽传来,沁人肺腑。待那房门打开之时,我才知道这一路而来,我所有的猜测都是错的。
南陵王府与梅谷历来交好。但师尊口中,对于南陵王唯一的评价就是:粗鄙狂妄。我也曾见过王爷,虽是一身英烈之气,但言语举止也确有粗鲁轻狂之气。如此想来,他的女儿想必遗传了几分父亲的脾气。
然而,那一刻,在我眼前出现的女子却让我惊叹。
她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半躺在床榻之上。她着青绸单衣,披白羽大氅。更显得清丽脱俗。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高隆的腹部上,神情中带着些许疲惫。她抬眸望着我,那双眼睛,清澈明净。眼神里的坚定,让人眩惑。
“想必阁下就是梅谷的人。”她开口,声音温雅,甚是好听。
我抱拳行了礼,笑答:“不才梅子七,见过郡主。”
“阁下不必如此客气。”她含笑,“若我没有猜错,阁下就是梅谷散人的第七位入室弟子。我也曾有幸见过尊师,确是世外高人,令人钦佩。”
若是师尊听见这番话,一定很欣慰。我不由笑了起来。
“既然阁下姓梅,年纪又稍长于我,我便称呼阁下‘梅大哥’可好?”她开口,如是问道。
恭敬不如从命。我应了一声,答应下来。
“我的事梅大哥应该已经知道了罢,今夜就有劳梅大哥了。”她微微颔首,道。
她的事,我自然知道。不仅是我,江湖朝野,人人听闻。一年之前,她在京城灯会上邂逅尉迟山庄的庄主尉迟思广,两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也算是一段佳话。只是,嫁入尉迟家不过半年,她便和离出户。其中因由,不得而知。
这也不是大事,棘手的是,尉迟家豢养了一只天狐,而这一任的天狐之主尉迟灵慧,对这位离经叛道的郡主十分不满。尤其是郡主和离之时,已有身孕。这孩子虽是尉迟家的血脉,但南陵王府却无意交还。眼看孩子即将出世,连日来南陵王府内怪事连连,众人恐是天狐妖法所为,所以才到梅谷请师尊相助。恰巧师尊闭关,我那几位闲散的师兄弟又都不在谷中,这份差事便落在了我身上。
天狐之事,我只有耳闻。但听说此物乃是修行千年的狐精,可通天地、易男女,法力无边,我倒也有兴趣会上一会。
如今,摆下伏魔阵法,自然是最妥当的。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房中的摆设。让我惊愕的是,这房中原来已经布了阵法。虽然布局还欠火候,命门设的也不周到,但倒也有几分效力。我不禁笑着开口,问道:“房中的阵术是郡主所设?”
她点了点头,轻轻一叹,“让梅大哥见笑了。”
“哪里哪里。”我说完,忽又想到。天狐生事,并非一日两日的功夫。这位郡主一直如此对抗天狐?以她弱质女流,又身怀六甲,竟能做到如此……我复又看了她一眼,她的神色安然平和,眼神中的坚定,如今看来竟带着卓绝的英气,不让须眉。
这时,她忽然皱起了眉头,低低呻吟了几声。一名产婆忙上前诊视,继而开口道:“郡主快临盆了。”
婢女闻言,皆是惊忙。
我低了头,行礼道:“不才就先告退了。”
“有劳。”她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临出门时,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色苍白,微微浮汗,女子临盆应是疼痛难当,但她却轻抚着肚子,笑得温柔。
我从不知道,一个女子,可以美得如此让人心动。
那一夜,我在她的寝室外布下了伏魔阵法,静静守着。直到四更,孩子仍未生下。王府中的人乱做了一团,连那一向轻狂霸道的王爷也急了一头大汗,心神不定地在门外来回踱步。
其实,我并不担心。我知道,吉人自有天相。她和她的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幸福一生。
便是此时,一道白光飞舞而来,直往寝室而去。我带着笑意,看着它被阵法弹开。随即才悠然起身,追着它而去。
白光出了南陵王府,到了一片树林。它在林中停下,渐渐化出了狐狸的模样来。
“你是梅谷的人?”狐狸开口,如此问我。
我笑着点头,抱拳道:“不才梅子七。想必你就是天狐了。”
狐狸笑起起来,“梅谷之人,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我本是来夺回尉迟家的孩子,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也罢。”
我不禁问它:“你并非妖魅,千年修炼,已得仙道。何必听命于凡人,做这些不入流的事?”
狐狸笑叹一声,应道:“只怪我当年大意,被尉迟家拘索,不得自由。”
“若是如此,梅谷当可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美意。但尉迟家在我身上施下的‘灵血之誓’非同小可,梅谷虽神通广大,恐怕也难以应对。顺其自然吧。”狐狸道,“兴许会有一日,有人还我自由……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不等我说完,它已化回白光,消失无踪。
我无奈笑笑,转身回返。正在这时,我忽然发现身手站着一个人,而且看起来,已经站了很久。
那是个二十五六的男子,面貌英俊,身姿伟岸。能在我身后站这么久,想必身手了得。我不由笑道:“这位兄台找我有事?”
他点点头,抱拳跟我说了一句,“多谢。”
我有些不明就里,只得笑问:“不知兄台所谢何事?”
他也不答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笺递给了我,“有劳你把这份信交给晴昀郡主。”
我接过信笺,愈发不解。我想了想,道:“既然兄台有求于我,至少通个姓名。”
他本已转身要走,听我这么问,顿下了脚步,淡淡道了一声:“尉迟思广。”
我不禁讶异,再想问时,他已纵身,消失在了夜色里。我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笺,忽生了惆怅之意。
等我回到南陵王府的时候,已是拂晓时分。府内的婢女一见我回来,忙迎上前来,欢笑着告诉我,郡主诞下一个女娃,如今母女安好。
不知为何,那一刻的我竟也欢喜雀跃。我走进郡主寝室,里面正围着一大群人,每一个的脸上都笑意盎然。
她依旧半躺在榻上,怀中抱着一个女婴。她的笑意,依旧温柔。如今,那温柔里还带着明艳,楚楚动人。
她看到我,笑着唤了一声:“梅大哥。”
便是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来得太晚了……
我走到床边,将怀中的信笺拿出来递给了她,轻描淡写地告诉她:“方才遇上一个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她展信阅罢,眉峰轻皱,朗声道:“取我的笔和朱砂来。”
婢女依令,取了那两件东西来。
她将信笺铺在膝上,落笔书写。
我这才看见,那一页信笺,只写着四个字——尉迟怀玥。她用朱砂圈起“怀”字,改作了“明”,接着折起信笺,交给身旁的婢女,道:“将这份信送回尉迟山庄,快马加鞭。”
婢女收起信笺,点头称是。
我复又生了方才的无奈之情。果然,那一段婚姻纠葛,并不像众人口传的那般简单。我轻叹一声,正想告辞,她却开口,笑道:“今夜若非梅大哥,我们母子恐怕已遭不测。酬谢之事……”
“郡主太客气了。”我看了那婴儿一眼,笑道,“也无需他物,便让不才抱抱孩子吧。”
她笑着点了点头,将怀中的婴儿递给了我。
刚出世的孩子,轻软脆弱,竟让我有些惶恐。生怕稍一用力,便伤着了她。她的眼睛尚未睁开,小手攥着拳头,轻轻捶在我的脸上。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可是偏偏就是笑了起来。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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