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字闺中(手打)》第30章


在马车上文竹心神略有些不宁,闭上眼,便是洛那张写满痛苦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道,只要你不再出现在我面前,时间自会消融一切。
恍惚间,却是已经回到了文府,刚一下马车,文富家的便迎了上来,愁眉苦脸地道:“三小姐,你可回来了,四小姐把五姑娘给关起来了……”
文竹大奇,招过文富家的细细问来。
原来文晓梅一早便坐着马车和孙慕白一起到了文府,孙慕白留在前厅与文章叙话,文晓梅径往了书斋寻姐妹们。
文晓梅轻推开书斋门,双胞胎欢呼一声,立刻冲了过来,一人一边把她霸在中间,一齐道:“五姐姐,我们好想你呢。”
文晓梅笑着应了,把手里提着的点心递给她们,轻道:“这是孙府的厨娘做的,我尝着还算味美,便给你们带了一些。”
双胞胎立刻两眼放光,道:“就知道五姐姐最疼咱们了。”接了点心却仍然霸在文晓梅两边。
文菊笑着站起,伸手去拉晓梅,却见晓梅脸上显出一丝痛苦,文菊大奇,强拉过文晓梅,挽起袖子一看,见那白皙的肌肤上青青紫紫遍布淤青,不由大怒。
文菊冷声道:“可是那孙书呆做下的好事?”
文晓梅怔怔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文菊冷哼一声,怒道:“孙书呆呢?孙书呆在哪里?”
说着,一边撸起袖子一边向外走,却听得文晓菊冷静地道:“四姐,带上算盘,空手打人没甚么效果的。”
文菊立刻回身拿起桌上算盘,双胞胎亦抓住自己的算盘,满面阴寒,文晓菊又道:“莫拿铁算盘,打的起不了床还要五姐伺候着,最好便是躺也躺不得,坐也坐不得。”
文家诸姐姐努力地点了点头,纷纷换上木算盘,浩浩荡荡地便往外走,文晓梅徒劳地想拦住文菊,却被她轻轻推开,唤来几个婆子,冷冷地吩咐道:“把五小姐给我关起来,谁要是敢把五小姐放出来,我便把她卖到教司坊。”
话罢,却是径直找那孙书呆算账去了,晓梅急的不行,那婆子却被骇的不敢言语,晓梅无奈,只得道:“不放我出去,去找我三姐姐总成罢,若是姑爷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
于是便有了文富家的来等着文竹。
却说孙慕白和文章闲话片刻后,文章有事要出府,孙慕白知文老太爷一代大儒,垂涎文府藏书已久,得了文章许可,便去了书楼。
那书楼仅有两层,外观看却也不甚打眼,孙慕白迈步而入,见那第一层也无非常见的经史子集,他家中俱有,便向着第二层而去。
只见若干个红漆书架直顶到房梁,随手抽出一本,不由睁大了眼睛,这,这竟是唐朝大家韩愈的手写卷,再抽出一本,却是大诗人李白的私人文稿,哪本都不舍得放下,便往怀里一塞,却没想到,一一看过去,这整个二层,居然全是绝版书籍。
最后行到角落里,却发现有一书架,摆放着若干竹简,竟然是春秋战国时诸子百家的文集,孙慕白不由激动无比,把怀里那两本唐朝大家的诗集往地上一丢,抓起一个竹简就往怀里一揣,恨不能把整个书架都搬走。
孙慕白大腹便便地在二楼磨蹭到夕阳西下,因那楼内禁火烛,孙慕白实是看不清楚字迹了,方依依不舍地下了楼。
刚行到一楼,不妨脚下一紧,被绊了个结实,一个巨大的床单从天而降,把他结结实实地罩在了里面。
孙慕白挣扎不休,耳边闻得一个少女道:“咦,这孙书呆肚子怎地如此大?”“莫不是有了孩儿?”
文菊白了双胞胎一眼,拿起手中算盘便是一阵扁,文晓菊低声道:“莫打脸,莫打脸。”
孙慕白只觉万千冰雹落在身上,避无可避,只得尽量蜷缩了身体,嘴里喝问道:“尔等何人,快放开我,我定不告诉你家老爷。”
躲在门外的文竹点了点头,心道,这孙慕白倒也有几分急智。却是听了文富家的禀报后,故意放任几个妹妹自行其是,心里暗暗算计着时辰,预备孙慕白再挨上几下便进去。
却听得文晓菊淡淡地声音传来:“娘说若有男子欲行不轨,便向他两胯之间狠踢。”文竹不由一颤,赶紧推门而入。
只见文晓菊两手空空,一只脚提的老高,再晚得片刻,这孙慕白便要断子绝孙了。
文菊一见文竹到来,底气更足,刚要开口,却闻得文竹喝道:“你们这群丫鬟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退下。”
第四十四章 掌珠
双胞胎一见文竹,便如同老鼠见了猫,立刻把手里算盘一丢,站直身体,目不斜视,一旁的文晓菊放下脚,伸手拣起二人算盘,一手推着一个姐姐,再用脚踹了踹发怔的文菊,径直向外走去了。
文竹亦踹了踹文菊,醒过神来的文菊白了她一眼,快步走了出去。孙慕白费了半天劲终于从被单下挣脱出来,这被单却是文家姐妹特意从梅阁那张大床上扒下来的。
文竹一脸吃惊,指着孙慕白道:“妹婿怎生如此狼狈?”话音刚落,孙慕白本就装的满满鼓鼓的怀中跌出许多竹简来,文竹上前一步,拣起竹简,翻看了几眼,见孙慕白面色尴尬,顿时已有计较。
文竹笑的异常灿烂,道:“妹婿若想看书,说一声便是,何必自己搬书,也难怪几个丫鬟把你当成贼了。”
孙慕白喃喃了几声,自己动手,把竹简从怀里都掏了出来,微微一拜,径直出去了,却听见身后文竹声音传来:“以后孙家女婿再来看书,派个小厮跟着,切不可再让他亲自动手搬书了。”
孙慕白又羞又怒,身上各处传来火辣辣地疼,只想赶紧逃离这里,直接出了文府,坐上马车,方叫下人去唤了文晓梅来。
文竹亲去把文晓梅放了出来,贴着她耳边一阵私语,文晓梅连连点头应了。
见了自家相公,不禁好一阵心疼,孙慕白果然被扁的躺也不成,坐也不成,便一直委委屈屈地趴在文晓梅膝头,紧紧拉着晓梅的手,稍有颠簸便痛呼出声。
孙慕白闷闷地道:“娘子姐姐好凶,咱们以后不回来了罢。”文晓梅一怔,孙慕白又道:“想想那满屋子的书,还是常常回来罢。”顿时哭笑不得,反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写道:九月二十,三姐生日,到时候再回来罢。
孙慕白登时欢喜起来,喜道:“你三姐生日定无暇顾及我,我便去书楼呆上一天。”话罢,自己嘿嘿傻笑个不停,却牵动了肚腹间的伤痛,一时脸上表情十分滑稽。
文晓梅看着好笑,心中忖道,三姐是无暇顾你,就怕八妹很闲呢。
文竹回得房来,见一众姐妹俱在,霸了她屋中桌几,文菊坐在那里不满地瞪着她,双胞胎同仇敌忾地站在一旁,只有文晓菊一手执棋,对着站她对面的招财道:“这五子棋却也有趣。”
未待文竹开口,便有丫鬟通禀,文老爷来了。文章一脸阴沉地进来,挥挥手,招财进宝对几个小姐投以同情地眼神,识趣地退下。
文章立刻表情一变,用充满控诉地眼神看着几个女儿,埋怨道:“都是为父惯纵你们太过,竟无法无天至此,这么好玩的事情也不知道叫爹爹一起。”
顿了顿又道:“你们姐姐脑筋转的快,那孙家女婿不知道被你们几个打了。竹儿也是,早早躲在一旁看热闹也不派人去叫爹爹一声。”
文菊等人方知道文竹竟躲在一旁偷看半天,任由她们胡闹,不由吐了吐舌头,心头怨气烟消云散。
文章左右四顾,见没有下人在左近,低声道:“你们大娘从徐府给你们请了一个嬷嬷,说要好好教导教导你们何谓妇容妇德,等过了年徐府便要来议亲了,爹爹阻止不得,你们自求多福罢。”
转身对文竹朗声道,“你五妹出嫁了,这府中却要你来当家了。”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话罢,从袖中摸出那一方小印,正是那掌家之印。
文竹伸手接过,却不知道从何着手,心道,待明天把文富家的唤来细细问问罢。
文菊等被文章通风报信,一时方寸大乱,灰溜溜地回自己房中去了,文竹洗漱完,躺在床头,想到今天这场热闹,觉的颇有些好笑,那孙慕白被几个小姨子揍了,倒也不算委屈。
待想到洛,又觉得一阵心烦,前世之伤犹在,今生绝不再谈情说爱自寻烦恼,想着那两个铺子也渐上了正轨,便寻摸着近日不再出府,记得洛对他兄长保证过,三月期满便会返家,自己再躲他两个月便是了。
渐渐地乏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梦里自己游走四方,买个烧饼,那卖烧饼的转眼便成了洛,进个馆子,那招呼的小二眉眼与洛一般无二,步上街头,却见满天满地俱是洛神出鬼没的身影。
到了早上,文竹愣愣地坐在床上,还未从梦中清醒,招财来伺候她洗漱,她伸手掐住招财的脸,揉了又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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