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传天下》第79章


挡。“叮”一声,李潜被重重击落在地。李潜房间外是一个小花园。李潜持有兰州郡守发的青批令箭,原本按规定只能享受象徐简那样的小院子。只是这时节乃是丝绸之路的黄金季节,凉州驿站住满了过往商旅。只有几处小院和大通铺。李潜不愿意降低标准和贩夫走卒挤大通铺,驿站便给了他这处幽静的独立小院。这小院按说只有七品以上官员才能享受。当时李潜还沾沾自喜,暗忖自己也享受了县太爷的待遇。只是没想到这享受不是白给的,想享受,得先受罪。小花园的地面是碎石铺成的,李潜跌在地上被碎石硌的生疼。李潜不禁懊恼,果然是没有白享的福,早知道说什么也不住这破地方。他顾不得疼痛,急忙一个懒驴打滚就地滚开。“唰唰”两刀,擦着他的身体劈在地上。
李潜心中一凛,暗忖,好快的刀!李潜自以为自己的刀就已经够快了,但没想到这两刀比自己也不弱。躲过两刀,李潜趴在地上,猛然劈出一刀直取对方的手臂,同时左手用力,将身体撑起来。对方立刻提刀挡住他这刀,向后退了两步。
李潜站起来,看到暗算他的是个身穿夜行衣比自己稍矮一些但却颇为粗壮的男子。那人不待李潜站稳立刻举刀向他劈来。李潜也毫不示弱,举刀猛劈。“老变态”师父曾反复教导他,刀不同于剑,没有那么多花哨的招式,只有一个要诀,那就是快,谁的刀快,谁的赢面就大。所以,面对快刀,只能用快刀应对,隔挡躲闪只会被逼到死路上。李潜不想死,他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和对方比谁的刀快。
“叮叮当当”一阵密如爆豆般的响声过后,两人以来我往对劈了足有三十余刀仍不分胜负。不过,李潜惊喜的发现,那人的刀断了。李潜大喜,自己亲手打造的映月刀果然就是好。他立刻挥刀劈向那人。那人见刀已断,而李潜正趁势追击,他急忙将半截断刀掷向李潜,然后转身便跑。
李潜挥刀隔开断刀,刚要去追,心念一动,立刻挑起半截刀尖,大喝一声,“还你刀。”说着便挑向那人。那人只觉耳后生风,急忙躲开,可谁知道李潜早就在掷出刀尖后便挑起了后半截断刀,而且算准了他躲避的方位,用力甩出。等那人察觉背后又来一刀,立刻再闪。虽然闪开了要害,却被刃口划伤了左臂。那人虽满腹忿恨,却也不敢返回去赤手空拳面对李潜的快刀,只得加速逃离。
李潜暗道可惜,大声道:“你的刀还要不?下次记得带把好刀来,这刀太差劲了。”
那人听了李潜的话气的差点吐血。只是形势比人强,他纵然气炸了肺,但也知道保命要紧,遂加速逃离。
李潜快步走过去收起两截断刀。
刚才的打斗已经惊动了驿站巡夜的驿卒。这时,三名驿卒已经打着灯笼匆匆跑来,见到李潜正持刀站在花园,立刻纷纷抽刀,为首一人喝了一声,“什么人?”
李潜找到刀鞘,收了刀,走上前出示了青批令箭道:“不用紧张,刚才有人偷袭我,被我打跑了。”
驿卒们验了青批令箭,连忙收了刀,道:“大人没伤着吧?”
李潜摇头,“没有。不过我房间的窗户坏了,被子也破了。”
“没事,没事。只要大人没事就好。”为首的驿卒连连陪笑,“大人,您看今天这事?”
李潜知道,如果自己坚持将此事上报,他们这些巡夜的驿卒定然会被责罚。他心中暗忖,以刚才那人的功夫,想钻这些驿卒守卫的空子还不是轻而易举?这些驿卒也是可怜上,上有老下有小的,混口饭吃很不容易,若因此被责罚,他心里也过意不去。遂摇头道:“没事了,你们忙去吧。”说着从身上摸出几串铜钱塞给为首的驿卒道:“大半夜的,连累的你们也不能安生。一点心意,你们拿去吃茶。”
驿卒们谦让了两回,便接过铜钱,连连道谢。
李潜越窗回到房间,点燃油灯,仔细看那把断刀。刀上没有任何标记。刀的钢口不错,只是打造欠些火候。估计价值和上次在山崖上围攻的紫澜她们的那些人用的刀差不多。听老许说这刀价值不菲,想来能用的起这种刀的定然不是普通人。李潜曾听紫澜说过,上次在山崖围攻她们的是田阀的人。他心中暗忖,莫非刚才这人是田究派来的?
暗算李潜的黑衣人在凉州城穿街过巷,避开巡夜兵丁来到一个偏僻的宅院。他警觉地左右观察,确认无人跟踪后,在大门上轻轻地敲了四下。大门打开,黑衣人立刻闪进去,门立刻关上。黑衣人匆匆来到正屋,轻轻敲了四下,等里面有人说进来,他才推门进去。房间里亮着灯。一个三十余岁蓄着短须的白袍男子坐在正对门口的榻上,见黑衣人臂上带伤,皱眉问道:“失手了?”
黑衣人解下蒙面巾,露出一张年轻但很普通的面孔。他点点头,没出声。
“经过如何?”
黑衣人仔细把经过说了一遍,连最后李潜说的话也没隐瞒。白袍男子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他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等黑衣人掩上房门离开。从内间挑帘走出一人。此人二十多岁,身穿华贵的锦袍,长的相貌堂堂,英俊不凡,只是眉眼之间有些阴鸷。白袍男子见他出来,立刻躬身行礼。
锦袍男子问道:“你对此有何想法?”
白袍男子思忖片刻,道:“这厮很棘手。小虎是我们培养的最好的刺客,如果他也不能杀了他,除非……”
锦袍男子摇摇头,“不可。我们好不容易才攒下这点家底,浪费在这厮身上不值得。再说,我跟这厮又没什么直接冲突。”
白袍男子面露惊讶之色,道:“那公子为何还派小虎去?”
锦袍男子道:“这厮与公孙恒有牵连,与田究有冲突。如果他死在凉州,你觉得公孙恒能善罢甘休吗?”
白袍男子醒悟,“属下明白了。如果这厮死在凉州,公孙恒必然会怀疑田究,虽然公孙恒不会在明面上与田究起冲突,但公孙恒掌控着盛合源,定然与田究处处做对,到时田究就倒霉了。不过,”白袍男子迟疑片刻道:“小虎现在失手了……”
第七十八章 兄弟
锦袍男子嘴角露出笑容,“没有关系。那刀虽然没标记,不过却是我从田究手下弄来的,他手下还有很多人用这样的刀。而田究刚刚在春风楼又吃了瘪。两下一合,他一定会怀疑是田究干的。嘿嘿。”锦袍男子的笑容变的异常阴险。
白袍男子恍然大悟,原来公子的用意只是挑起公孙恒和李潜与田究的冲突,无论李潜是死是活,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肯定是田究!只是白袍男子有些不明白,道:“公子果然是妙计。只是既然这厮的死活不重要,为何公子不随便派个人去,而是要派小虎出马?莫非公子原本想置这厮于死地?难道公子与这厮另有过节?”
听到这个问题,锦袍男子面色一变,面露狰狞道:“我只恨这厮当日在武都为何不杀了田究这个废物!今日既然有机会,自然要尽量干掉他,只是没想到这厮如此棘手。”
白袍男子听了微微叹息。
锦袍男子没理会他的叹息,继续恨声道:“大哥是嫡长子,日后,将继承爵位和阀主之位,这点,我争不到,也不可能争到。他在西京为官,一则是代表阀主参与朝政,二则是便于联络二皇子,三则也是陛下手中的质子。自大楚开国以来,历代门阀,无论担任文职武职,若阀主在京为官,嫡长子必然在外地处理阀内事务,若阀主在外领兵,嫡长子必然要在西京为质。这是惯例,不仅我们,兰州的公孙阀也是如此。大哥既然在西京,按说,我将协助阀主负责阀内事务,可没想到阀主竟然将大部分事务交给了田究!田究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除了依仗阀主的宠爱,整日勾结一帮纨绔子弟吃喝嫖赌外,他有什么能力?阀主为什么将家族的生意交给他?他能干出什么好事来?就说联合四海商号这事吧,原本十拿九稳手到擒来的事,生生叫他搞砸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他有什么用?照这样下去,通源只怕会败在他手上。”
白袍男子劝慰道:“公子稍安勿燥。眼下阀主已经将通盛交给公子,说明阀主开始注意公子了。只要公子好好经营,让阀主看到你的能力,掌控通源指日可待。”
锦袍公子叹息一声,“通盛和通源怎么比?就从掌控的银钱来说,通源商号不下五千万贯,仅走西域路线的商队每年获利就达一千万贯。而通盛商号掌控的银钱不过百万贯,走的商路都是些没有多少油水的路线。我这一年来精打细算,苦心经营不过获利二十五万贯。通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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