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传天下》第134章


李潜道:“肃州虽然府兵不多,但有很多当过商队护卫的民壮,只要把他们组织起来,可以弥补兵力不足。”
老许依然不认可,道:“这些民壮论单个的素质比府兵也不差,只是缺乏纪律,若他们上了战场,定然会被吓的胆气全无,甚至当逃兵,反而会坏事。”
李潜思忖片刻道:“若是在空旷地以他们迎战突厥骑兵,那肯定会败的一塌糊涂,不过,若只让他们协助守城,应该没问题。至于没纪律和胆小,我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以厚赐重赏激起他们的胆气,以军纪压制他们的懦弱,定然能有效果。”
老许追问道:“赏赐从何而来?”
李潜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若是城破,肃州的商号都要倒霉,与其这样,不如让他们捐出些钱财作为赏赐。许叔,这事还需要你带头。对了,现在商号能拿出多少钱?”
老许低头盘算了一会子,道:“留下必须的本钱还有伙计们的工钱,大概能拿出五千贯。”
李潜点点头,道:“好,就出五千贯。”
老许望着李潜道:“姑爷,这钱只要拿出来就是打了水漂了。我不明白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为了以后能在肃州做生意钱?大不了咱们收拢了钱财马上就走,找个安全的地方继续做生意,一样能挣大钱。为了谋出身?姑爷才华横溢,又是诚朴先生的门生,想要谋个出身直接参加科举不是很容易吗?莫非姑爷不想当文官,想当将军,此举是为了谋军功?”
李潜望着老许,目光如电,一字一句地道:“我是为了肃州乃至天下的百姓!异族入侵,最受苦的是百姓,想想那些惨死在异族铁蹄下的百姓,钱财功勋算什么?不过是一泡狗屎!若能拯救这些百姓,抛弃这些狗屎又何妨?或许别人舍不得放弃那泡狗屎,可我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总之,不论花多大的代价,我都要尽我最大的力量保住肃州。我要把肃州变成个铁核桃,让突厥人吃也吃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生生憋死他!”
第一二四章 斗殴
听完李潜的一番“狗屎”论,老许面色凝重,目光坚毅地道:“既然姑爷这样想,我老许还能说什么。拼着我这条老命,也要帮姑爷达成所愿。”
李潜握着老许的手道:“多谢许叔。不过,我不会让你拼命的,你只要配合我演出一番好戏就成。”
老许纳闷地望着李潜,李潜微微一笑,附在老许耳边低声说了一通,老许听了连连点头。
且说谢慎思这边。他自出了将军府就去了折冲府,先召集了自己麾下的士卒,精选出五百人,安排他们仔细检查兵器,多备箭矢,并取消今夜和明日的当值,好生休息。众士卒虽不明所以,但碍于军令不敢多问,各自散了回去检查兵器,准备箭矢不提。
而陈司马这边就有些麻烦。他原本麾下只有三百五十人,虽然奉了马将军的命令来挑选五百士卒,只是他官职不高,那些与他同级的军官怎么可能轻易让他把自己麾下的精锐挖走?所以,各自借故留下精锐,只留下新兵、弱兵、老兵油子让他挑选。陈司马对驻军的情况一清二楚,见到这种情况如何肯依?于是立刻去找那些同僚理论。那些同僚原本就对他借马将军的名义挑选精锐士卒不忿,而且陈司马一向狂傲,人缘不佳,一听他语气不善,同僚们自然群起而攻之。一来二去,他们吵的越来越激烈,言辞越来越阴损,到最后陈司马竟然稀里糊涂的跟其中两个同僚动起手来。另外两个同僚赶紧……跳开,乐滋滋地躲到一旁看好戏,间或叫两声好,仿佛看耍猴一般。陈司马虽然狂傲,但功夫却不差,以一敌二竟不落下风。三人斗的不亦乐乎,但同时对另外两个在一旁看好戏的同僚均心生怨怼,纷纷暗忖,这两个家伙太没人味了,我们打的鼻青脸肿,他们却再一旁看戏,简直不是人玩艺!有机会非要好好整治他们不可。
这边五个司马正连吵带打,那边士卒们听到动静立刻开始嘀嘀咕咕议论纷纷。由于军官都不在,士卒们没了顾忌,议论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全没了纪律,纷纷围在一处为谁能打赢大吵大嚷。有几个老兵油子竟然趁机开起了赌档,大嚷着:“押了押了,陈司马一陪三,孙司马和杜司马一陪一,打和一陪二。想押的快点押了。晚了就没机会了。”
立刻,一帮嗜赌成性的兵油子马上围过来,纷纷嚷道:
“我押一百钱陈司马赢。”
“我押三百钱杜司马和孙司马赢。”
“我押五百钱打和。”
………………
士卒的议论和赌博的吵嚷声传遍了整个军营,也惊动了行军记室魏义。他听到吵嚷声立刻从房间出来,向在门旁当值的士卒问道:“去看看那边出了什么事?”
魏义干的乃是记录军功纠正军纪执行军法的勾当,一向不苟言笑,士卒对他非常敬畏。见他询问,那士卒立刻跑去问明情况,然后回来老老实实地道:“他们正在开赌。”
魏义一听,勃然大怒,“岂有此理!竟然公然聚赌,难道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拿军法当儿戏?他们的司马呢?”
士卒回道:“陈、孙、杜、闻、岳五位司马正在打架。”
“嗯?!”魏义一听,更是火冒三丈,“胡闹!身为军官,一点都不自重,竟然在军营斗殴。传我的命令,让谢校尉和曹校尉带人将斗殴的司马与聚赌的士卒通通抓起来。”
魏义的官职不大,只是从六品上,比陈校尉和曹校尉的官职还要低,但他是纠察军纪执行军法的官员,按照军法,遇到这种情况,他有资格命令当值的校尉抓捕斗殴和闹事的官兵。今天当值的校尉除了两个守卫城门的就只剩下谢慎思和曹校尉。他自然要让两名校尉带兵去抓斗殴聚赌的官兵。
士卒领命,不敢怠慢,立刻飞奔而去。魏义虽然气忿,但并不傻,他知道谢校尉和曹校尉帮自己抓人还可以,但绝不会为自己出头,而自己一个人又镇不住那帮兵痞,所以,他又折回房间,叫来心腹,命他立刻将情况飞报马真。
不过时,接到命令的谢慎思和曹校尉立刻带着麾下士卒赶来,魏义简单将情况说了一遍,两人听了立刻带着士卒将聚赌的士卒抓起来。等把士卒整肃看押完毕。魏义和谢慎思、曹司马三人才进了五位司马斗殴的轮值房。
来到轮值房,魏义看到陈、孙、杜三人已经气喘吁吁,但犹自强撑着打斗。而闻、岳两个司马正坐在炕上拍着几案叫好,两人兴奋地连手掌都拍红了,嗓子都喊哑了,却在一个劲的加油叫好,将几案拍的蓬蓬作响。
魏义见了,立刻大怒,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一声厉喝将正在斗殴和看热闹的五位司马惊醒。他们这才发现行军记室和两位校尉已来到轮值房。于是斗殴的三位司马顾不得鼻青脸肿,衣衫凌乱,连忙整整衣衫肃容站好。坐在炕上的两位司马也立刻跳下来,肃容而立。
谢慎思见三人虽然斗殴但未动兵刃,心中暗暗送了口气。军中斗殴和持械斗殴是两码事,处罚更是天壤之别。斗殴,只要不致死,最多打八十军棍。斗殴致死,一般是流放,但后果非常严重的也会判死刑。这主要是看参与斗殴的背景如何。若是被打死的那个背景很深,自然不会只判打人的流放那么简单了。马三奎当年就是因为军营斗殴伤人性命,而死者家属背景很深,一意要他偿命。多亏马真多方周旋,倾尽了家财,这才改判了马三奎流放。否则,马三奎的骨头都能打鼓了。不过,话说回来,当年马三奎若是持械斗殴,马真纵然再周旋,马三奎也难以保命。
魏义看着三个鼻青脸肿的司马,心中虽然怒不可遏,但更多是的为难。他是行军记室,负责纠察军纪执行军法,眼下出了这档子事,他难辞其咎。但参与斗殴和观战的五个司马都有背景。陈司马是马真的故交之子,也是马真跟前的红人,马真对他非常器重。孙、杜两位司马均是出身于西北的名门望族,家族势力很大,连马真也不好轻易得罪。而观战的闻、岳两位司马,则属于田校尉的心腹,而田校尉是邢国公、凉州牧田广的族侄。这几个活宝凑到一块斗殴,该如何处置?
室内一片沉寂。谢慎思和曹校尉与参与围观、斗殴的几位司马之间没什么根本牵连,他们自然不愿趟浑水。几位参与斗殴、围观的校尉自持背景,也不会轻易服软。所有的难题都扔给了魏义。魏义虽然心中焦急,但依然强自镇定,冷冷地扫视了五位司马,道:“你们可真有出息啊。身为司马竟然当众聚殴,还纵容麾下的士卒聚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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