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传天下》第212章


众人诧异地望着他。谢慎思笑了一回,将纸笺递过去道:“诸位看看便知。”
曹元炳取了纸签,三人围在一起一看,见纸笺上就两行字,一行写着:某回来了。另一行写着:以水浇墙可为冰城。纸笺上的字迹颇为潦草,应是颇为匆忙的情况下写的。三人看罢,纳闷地望着谢慎思。
谢慎思笑道:“这字正是李公子的笔迹。”
众人一听,心中的阴霾立刻扫去了一半。
“李公子果然高明,城墙残破,但天寒地冻,只要浇上水,不刻便结成坚冰,却比土石城墙更加坚固。来人,赶紧去寻大锅烧水。”
其实,谢慎思还真高看了李潜。因为浇水结冰城的办法并不是李潜首创。前世李潜曾看过《杨家将》,其中铁遂城的故事给了他启发。铁遂城说的是遂成守将杨延昭得知辽人大军不日将兵薄城下,而遂城城池破旧不堪难以支撑,他百般苦思仍不得良策。后来杨延昭看到妇人在井边提水,不小心被结冰的井台滑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立刻有了主意。于是他立即命人烧水浇城。第二天,遂城的城墙成了冰墙,辽人无处下手,终没攻下遂城。杨延昭由此名扬天下。
只是,谢慎思不明白,李潜既然来到了肃州,为何不进城?他现在又去了哪里?
Ps:宣威是古代战争中常用的一个手段,目的是打击敌方的士气,宣威后不一定就立即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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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五章 洞庭山的桓琮
李潜确已经到了肃州城下,但他没有进城,只是匆匆在肃州转了转,看了看残破的城墙,知道谢慎思等人定然在为此发愁,便匆匆写了张纸笺,用箭射到东门城楼,告诉他们转给谢慎思,然后便匆匆去了西北方。目的地正是洞庭山。
当初突厥人设计攻占金山关后,桓琮率领东大营府兵一路奔逃到肃州城下,李潜力排众议,坚决没有开门放溃兵入城,而是让他们到洞庭山扎营。此举不仅粉碎了突厥人利用溃兵赚城的阴谋,而且还保住了桓琮残部的性命。现在突厥四万大军兵临肃州城下,李潜清楚,以驿军五百人的兵力难解肃州之围。左思右想之下,他想到了洞庭山的桓琮。他那里还有五千士卒,现在到了该让他们出把力的时候了。所以,正月初八一早,李潜便带着牛弼和几名亲兵奔向洞庭山。
来到洞庭山时,已是巳时。李潜远望洞庭山,看到桓琮所建的营寨虽然简陋,但布局合理,防御严密。心中暗忖,看来这桓琮并非草包一个。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些都不是桓琮所为,而是他手下的周密和夏侯运指挥士卒干的。
来到大门外,箭塔上的哨兵看到穿着府兵衣甲的一行人心中倍感诧异,喝问道:“来者何人?”
李潜朗声道:“驿军昭武校尉李潜前来拜会桓大人。”
一听是正六品的昭武校尉,比桓琮这个昭武副尉还高一级,当值的士卒不敢怠慢,立刻打开寨门。一名行正跑出来,上前躬身道:“末将不知是大人驾到,拦了大人的驾,冒犯之处请大人莫怪。大人可有官印?”
李潜解下官印,扔给他道:“速速通禀。”
行正赶紧验了官印,恭敬地递还给李潜,道:“大人稍候,末将这就去。”说着便匆匆而去。
“你说来的是谁?”桓琮纳闷地望着前来通禀的行正。
“名叫李潜,是个昭武校尉。”
“李潜?”桓琮思索了片刻道:“凉州军所有比我官职大的我都认识,可我却从未听说过此人。”
“但他的官印是真的,末将仔细检验过。”
桓琮眉头紧皱思忖片刻,才转向一边道:“张公子你怎么看?”
被桓琮称为张公子的年轻人年约二十出头,一身游侠儿打扮,头发有些凌乱,五官略显轻佻,浑身上下的衣物均是粗陋的葛布,但腰畔却挂着一支价值不菲的横刀。听到桓琮发问,张公子道:“大人何必这么客气,叫咱小张就好。至于大人所问的,呵呵,咱只是个浪荡江湖的无名小卒,对于官场上的事咱是一无所知。但咱朋友们里流传着一句话,叫上门来的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没有拒朋友于门外的道理,当然咱也不惧任何敌人。”
桓琮微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有请李大人。”后一句却是对前来禀告的行正说的。行正立刻领命而去。
桓琮对张公子道:“小张,有兴趣见见这位李大人吗?”
张公子一笑,道:“固所愿,不敢请尔。”
不多时,李潜便来到桓琮面前。
桓琮一脸公式化的笑容,拱手道:“李大人面生的紧,不知原来在何处任职?”
李潜笑道:“先前在下只是一名驿卒。”
桓琮一愣,“驿卒?”
李潜点点头,“四个月前在下还是名驿卒。”
桓琮心中一惊,四个月从白身贱役到正六品的昭武校尉,这种升迁速度大楚国从来没有过。若非李潜一身昭武校尉的衣甲,而去前来禀报的行正保证过他的官印是真的,桓琮一定怀疑李潜是假冒的。
见桓琮不说话,李潜笑道:“其实在下与桓大人不是第一次见面,只是上次大人没有看到在下而已。”
桓琮一头雾水,道:“不知李大人在哪里见到过下官?”
“八月初九晚,肃州城下。”
此言一出桓琮立刻大惊失色。
那是桓琮一辈子最耻辱的一天。原本是风光无限的府兵校尉,一瞬间成了丢城失地狼狈逃窜的逃兵,被突厥人象撵牲畜一般驱赶着向肃州一路狂奔。他更无法忘记自己在肃州城下跪倒的那一刻。为了求生,他将所有的尊严和荣誉都抛弃了。虽然,他并不是完全为了他自己。
桓琮的脸色一阵阵青白变幻不定,突然瞪着李潜暴喝道:“你是何人?为何会知道此事?”
李潜看着愧极而怒的桓琮,微微一笑,道:“刚才在下不是说了吗,在下李潜,当时正在肃州城楼上。”
牛弼瞥了神情复杂的桓琮一眼,冷笑道:“若非是李大人当初力排众议紧闭城门不放溃兵入城,而且还让你们到洞庭山下寨,你早就成了突厥刀下的亡魂,何来今日的嚣张!”
桓琮面色铁青。只是,他纵然愤怒却也明白牛弼所言乃是实情。当时若肃州真的开门放他们入城,尾随的突厥人必然趁机攻城,到时,不仅他们这些人的性命不保,就连肃州也不能幸免。从这一点来说,能够保住肃州的同时让桓琮等人保住性命,的确是李潜的功劳。桓琮一念至此,气势立刻萎靡,嗫嚅半晌,终未言语。
“桓大人,”牛弼耻笑道:“莫非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没茶没酒也就罢了,难道连句客气话都没?”
桓琮面色殷红,叉手道:“大人的恩德,桓从没齿不忘。日后若有差遣,某莫敢不从。”
李潜伸手扶起他道:“不用日后,今日便可。”
桓琮一愣,正待询问。那位张公子突然上前一步,道:“桓大人,站着说话终非待客之道,何不请两位大人坐下详谈。”
李潜打量了一眼张公子,心中非常不满。刚才他原本就打算赶紧把话说明的,谁知道这厮却横插一杠子,生生打断了他苦心营造的气氛。桓琮是带兵多年的老兵油子,滑溜的很,只有连番打击他,趁他心智不坚时提出协助肃州守城的要求他才无路可退。现在这厮一打岔,桓琮肯定会有所防备,再想说服他,只怕很难了。想到这,李潜暗暗向牛弼使了个眼色,提醒牛弼做好硬来的准备。牛弼接到李潜的眼色,暗暗点点头。
被张公子一打岔,桓琮醒悟过来,立刻道:“两位大人快请上坐,来人,备酒宴。速请周大人、夏侯大人。”
桓琮殷勤招呼李潜落座,口中虽然客套话不断,却绝口不提刚才的话题。李潜也知此时再提,反倒让人觉得自己是市恩之徒,故只与桓琮应承些客套话,也不提刚才的事。表面上看,两人热络无比,当的上是主勤客雅。
不多时,周密与夏侯运来到,桓琮立刻向二人介绍李潜。但他丝毫不提当日兵败李潜为他们指明出路之事,只说李潜是乃是凉州来的昭武校尉。周密二人见李潜风度翩翩,但年纪轻轻便已做了昭武校尉,以为是某个世家的子弟,心中暗暗生厌,硬生生地与二人见了礼,便坐下一言不发。
酒菜很快上来。桓琮自东大营逃命时带了不少辎重,虽栖身在人烟荒芜的洞庭山,但粮草却还充足。加上山上有不少野物,士卒闲来无事,打了不少。所以,酒宴上的菜色却也丰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潜寻了个机会,低声对桓琮道:“适才便见那位张公子相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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