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传天下》第226章


李潜等人下了马,迈步前行。李潜一路走,一路仔细查看大营中的布局。他越看越震惊。上官良辅果然不愧是良将。整个大营被他安排的井井有条,各营帐之间、马厩与营帐之间的布局合理,人员安置妥当,无论是出击还是遇袭,都能迅速集结,就近迎敌。李潜不由得对上官良辅暗暗敬佩,先前心中的恼怒也消散了不少。
来到中军帐前。一名队正上前拱手道:“中军帐中不得携带兵刃,请诸位大人交出武器,末将会妥善保管。”
李潜打量了一眼这名队正,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子。这队正年约十六,身材挺拔,猿臂蜂腰,面如冠玉,鼻似悬胆,双眉英挺,唇红齿白,身穿铁甲显得异常英武。李潜相信,他若是换上一身锦绣衣装,绝对是翩翩世家公子。更让李潜吃惊的是这队正让他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这队正正是李渊。
他九月底便离开敦煌便向上官良辅报到。上官良辅当然知道他的身份,只是武威公有令在先,他也不能给李渊太多的特殊照顾,便将他及他带来的一队人编入了自己的亲兵营。不多久,上官良辅接到军令,立刻率军来此驻扎。正巧今日轮到李渊这一队负责在中军帐前值守。
李潜按捺住心中的惊讶,解下横刀递过去笑道:“敢问高姓大名?”
李渊抬头望了李潜一眼,心中更是吃惊。他没想到来的这个昭武校尉竟然如此年轻,而且面目如此温和。李潜等人因要穿过吐谷浑的地盘,故都未带戎装,今日前来拜会上官良辅也是民间装扮,只是,因李潜要装扮成商号的东家,着装自然不会寒酸,看上去他就象个世家公子。
李渊看到李潜着装,又知道他有昭武校尉的虚衔,先入为主的以为他是某个世家的公子哥,心中难免有些轻视,略带不满地道:“某乃无名小卒,不值一提。诸位大人已在帐中等候,请大人快些入内。”
李潜知道自己的年龄着装容易让人误会,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便带着牛弼举步入帐。兄弟二人就这样擦肩而过。
进了大帐,李潜看到帐下肃容站着十多名将校。品级最低的也在六品。大帐正中的几案后面,端坐着一名四十五六岁的着四品戎装的中年人。此人生的淡黄脸皮,眉似卧蚕,眼如丹凤,颌下美髯飘飘足有尺半长短。李潜暗忖,此人应是人称“黄面关羽”的上官良辅了。
李潜、牛弼叉手道:“凉州军昭武校尉(致果校尉)李潜(牛弼)拜见上官将军。”
上官良辅起身还礼。李潜见了差点惊呼出来。上官良辅坐着的时候还不显得高,此番站起来才发现他身材之高,只有牛弼可以比肩。
上官良辅一一向李潜、牛弼二人介绍了帐下诸将,李潜、牛弼一一向众人见礼后落座、奉茶。
上官良辅道:“李校尉眼生的紧,不知何时加入的凉州军?还有肃州军情如何?烦劳李校尉一一讲明。”
李潜知道他及帐下诸将对自己生疑,便自八月初九突厥人攻占金山关开始,直到率桓琮残部打退突厥人,解肃州之围期间发生的事,简略向他说了一遍。
听他说完,上官良辅及麾下诸将无不收起轻视之心。
上官良辅叹道:“两位果然英雄出少年。本官听的热血澎湃,激动不已。若是年轻个二十来岁,本官也想与两位一道奔赴沙场,痛快杀敌。”
上官良辅的这个评价实在太高了。李潜听了暗自惊讶,暗忖,上官良辅是否猜到了些什么?因为二十多年前上官良辅追随的正是武威公李腾,他如此评价李潜,分明将李潜与二十多年前的李腾相提并论!
李潜悄悄瞥了一眼帐下诸将,发觉诸将还没有注意到上官良辅所言,立刻起身拜谢道:“惭愧,惭愧。大人所言折煞下官。下官不过适逢其会,加之军民同心协力,上下用命,才能屡次打退突厥。下官怎敢居功?”
上官良辅微微一笑,道:“是便是,非便非。这点本官很清楚。若非李校尉当日识破了突厥人的阴谋,肃州早被突厥人攻占。若非李校尉率桓琮残部救援,肃州业已不保。李校尉立下如此大功,又何必太过自谦?”
李潜客套了两句,道:“下官此次前来,除了向大人禀告军情,还想请大人出兵与下官共同夹击金山关的突厥人。下官以为,只要收复了金山关,突厥人就成了瓮中之鳖,到时可以关门打狗,让突厥人有来无回!”
上官良辅沉吟片刻,道:“李校尉应该清楚,虎贲军是骑兵,不惧与突厥人在草原人决战,但攻城实非虎贲军所长。不瞒李校尉,此前本官也几番思量强攻金山关,但筹划再三也未有良策。”
李潜微笑道:“金山关不足为惧。下官已有了对策。”
上官良辅立刻大喜,道:“计将安出?”
李潜便将派遣肃州豪杰星夜潜入金山关,扰乱敌人,伺机打开关门,放虎贲军入关,而后分兵攻打关外突厥人的计划仔细说与上官良辅。上官良辅听了大为惊喜,立刻拉着李潜到几案前,铺下金山关附近的地图,对着地图仔细探讨计划的细节。
二人探讨完了细节,不觉天已到正午。上官良辅敲定了计划了,心中大喜,连忙安排酒宴热情招待李潜等人。
因武威公军令,除庆功宴可以饮酒外,军中一律不得饮酒。上官良辅只能以茶代酒,招待李潜。故而,宴席虽然丰盛,但却吃的很快。散了宴席,李潜请辞。上官良辅挽留再三,才亲自将他送出大帐。
回到大帐,上官良辅遣散诸将,却将自己的副手褚元独自留下。
“恒武,”上官良辅称呼褚元的表字,道:“适才看你一直在打量那位牛校尉,可是发现有不妥?”
第一九八章 密议
听到上官良辅的询问,褚元摇头,道:“只是有些奇怪,并未发现不妥。”
上官良辅狡黠一笑,道:“有何奇怪?”
褚元道:“感觉那位牛校尉象一个故人。”
上官良辅故作诧异,道:“哦?他象何人?”
“牛兴,牛伯起。”
“哈--”,上官良辅大笑一声。
褚元立刻明白受到了捉弄,笑道:“好你个仲羽,你早就看出来了是吧?却故意来捉弄我。”褚元顿了顿,又道:“是否因此你才答应出兵的?”
上官良辅止住笑声,摇头道:“天下人那么多,有一两个姓氏一样,模样相似的不足为奇。何况两人只是相似,又不一定有什么关系。退一步说,即便他就是牛兴的儿子又怎样?这是战争,岂能儿戏?某怎么会因某人相貌与故人相似而让麾下的儿郎冒险?”
褚元诧异,道:“先前你不是说要等突厥人败退了再出兵追杀吗?怎么现在听了那李校尉的话便改变了主意?”
上官良辅道:“先前某决定按兵不动,乃是因为用虎贲军攻打金山关根本得不偿失。现在那李校尉愿意派人潜入金山关为内应,伺机打开关门,这样的话,咱们攻打金山关难度就小了许多。只要占了金山关,突厥人还有什么依仗?还不是任我宰割?再者说了,只要咱们占据了金山关,田广还想要拿回去?门都没有!”
褚元面有忧色,道:“万一他们的内应失手了怎么办?”
上官良辅冷笑一声,道:“失手?若他们失手,咱们退回来继续等便是,难不成还要硬打金山关不成?哼哼,虎贲军没有做蚀本买卖的习惯,不论是为了谁,都不能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特别是成全外人!这可是武威公定下的规矩。”
褚元闻言,立刻眉头舒展,笑道:“这就好。”
上官良辅一笑,随即却紧皱眉头道:“恒武,你我一起出生入死已经二十多年了。我对你最是信任。现在帐中只有你我,我就说几句大逆不道的话,你听了烂在肚子里就好。”
褚元立刻肃容道:“仲羽,你说就是,我保证烂在肚子里,绝不对任何人说一个字。”
上官良辅点点头,道:“武威公现在正春秋鼎盛,不必担心什么。某只怕武威公之后,那些人再也容不得虎贲军。加之二十多年来,虎贲军上下早已形成了只服从强者的风气,某担心武威公之后,虎贲军会陷入分崩离析的境地。若那些人再推波助澜,某只怕武威公与我等费尽心血打造的虎贲军会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那些人是谁,上官良辅没说,但褚元心中明白。他听了之后皱眉思忖片刻,道:“武威公不是正在培养渊公子吗?”
上官良辅沉吟片刻,道:“渊公子才智极佳,换作其他门阀有子如此,乃万幸之事。只可惜,武威公所创的乃千古未有之功勋,渊公子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超越,终生将在武威公的阴影下生活。人人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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