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夫记》第21章


道:“方奶奶,你说我误听人言,那我想请教方奶奶,你既是亲手抚育,怎么外面又多有传言说他为人顽劣呢?你说你做嫡母难做,那我还想问问,你,究竟是真的把他当自己的儿子吗?心里就从没有过怨怅吗?从没想过毁了他好绝了后患吗?”
玉翠问的句句中了方氏的心思,那些顽劣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楚明叡已经开口道:“玉翠,你别以为你得了一句秦夫人的保证就这样咄咄逼人,他不顽劣?昨儿怎么把他姨娘的脸都划破?至于娘子,我从没有听她说过半句不是,每次我管教他,娘子还常在旁边劝,让我念着他年少失母,他到现在都不肯喊娘子一声娘,我,我”
玉翠的眉高高扬起:“好一个贤惠大度的方奶奶,只是我倒想问问楚大人,你说这话你心里不发虚?”玉翠眼里像有两团火在烧,楚明叡后退一步:“玉翠,勤哥儿是我的儿子,虎毒不食子,我自会好好抚养他长大,给瑞娘一个交代,你还是自己去过你自己的吧?”
给瑞娘一个交代?玉翠的唇角也高高扬起,阳光照耀下的她在文璞眼里宛似仙子,她的声音听起来也极其清晰:“虎毒不食子?楚大人,你要把他活活打死的时候你可没想过这句。”
“翠姐姐。”人群外面突然传来文璞的声音,人群自动分开,文璞在小厮搀扶下走进来,见了玉翠那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翠姐姐,我以为我就要去见我娘,再见不到你了。”
21、凶险 。。。
文璞身上的衣衫还算整齐,但面上手上这些露出的地方都是伤痕累累,能看到的地方都是如此,看不到的地方呢?围观的人群见文璞说的话里含着委屈,议论声更大起来。玉翠掀起文璞的袖子,里面的伤痕更密,玉翠眼里也含了泪,拉住文璞的手就道:“纵再顽劣,他也不过是个十三的孩子,楚大人,你们就这样下的了狠心。方奶奶,你口口声声说待他如亲生子,试问你的亲生子被这样下狠心,你就这样坦然对之吗?”
方氏的脸变的有些煞白,楚明叡已经大怒:“他是我的儿子,我就算打死了他,也轮不到你来管,试问你是何人?”玉翠一步也不退缩,只是紧紧拉住文璞的手:“小姑姑临终之前,把他托付于我,为夫为弟为子,全由得我,没有半个字提了你,你倒说说我有没有资格管?”
玉翠眼中已经有怒火迸出,看着楚明叡半步都不相让,楚明叡恼羞成怒,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发火,只是咬着牙:“瑞娘已经死了,她的托付怎能算得了数?”呸,玉翠啐到楚明叡脸上一口:“亏你还是个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当全天下人都和你一样,把父母之命当做没有说过吗?小姑姑是他的娘,含辛茹苦养了他十二年,哪是你这个便宜爹所能比的?若是小姑姑还在,容得了你这样毒打吗?”
文璞方才一直是强撑着站在那里,太阳一照,再加上哭了一会,已经头晕眼花,脸色煞白,嘴唇处已经干的起皮。玉翠在那里讲礼,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紧紧扯住玉翠衣袖:“翠姐姐,别离开我。”刚说完眼皮一翻就晕了过去。
小厮急忙喊叫,方氏忙上前道:“快来几个人把哥儿扶进去。”玉翠已经一把把她推开,眼中冒火地瞧着她:“不用你假好心,养好了又怎样,再添上一顿打,他这身子还能熬过去吗?”玉翠说话时候喉咙里已经嘶哑,眼里的泪掉落在文璞脸上,她扬起头,看向楚明叡:“你家也不缺一个儿子,他却是小姑姑留下的唯一的根,况且你家待他也不好,我今日就带他走,从此之后再不姓楚,也不消你家出银子养他。”
围着的众人见玉翠方才这么刚强,此时掉泪下来,顿时觉得她一片心全为了不负故人所托,实在是个可敬之人。楚明叡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复红,大喝道:“胡说,我楚家骨血,怎能流落在外?”
玉翠已经蹲下|身看着文璞,有人递过一碗水来,玉翠小心地喂他,见他慢慢咽下去,心里安定一些,听到楚明叡这话转头冷笑道:“你不许他活着,又谈什么你楚家的骨血?这次他捡回了命,以后呢?难道还要我日日上你门上嚷骂不成?楚大人,你不看在别的份上,就看在当日小姑姑和你从小长大的份上,求你把孩子交给我。”
玉翠说后面那几句,声音拔高,喉咙嘶哑,听的旁边的人都坠泪下来。当日从小一起长大,楚明叡那颗心此时有些变软,特别是在一边躺着的文璞不时发出叫娘的声音。楚明叡不由上前一步,方氏见他想答应,忙在旁边道:“大爷,我们楚家的面子?”
面子?楚明叡眼里重新闪出光,若不是他们母子寻来,自己此时还在春风得意,若不是这个逆子闯祸,也不会让自己在门前受众人的质问。楚明叡大喝:“来人,把这女子给我赶走,把哥儿抬进府里去。”
磨磨蹭蹭地上来几个家人,玉翠半抱住文璞,宛如护崽的母兽,大声喝道:“楚明叡,你真当你能一手遮天吗?这里众人的口你能全堵的了?京城上下这么多人,你能全堵了,你真当人人和你一样,把耳朵堵起来胡乱说话就可以骗了自己吗?”
玉翠字字戳着楚明叡的心,楚明叡后退一步,人群已经又开始发出议论,方氏到了这个地步,只得出来收科道:“姑娘,我知道你心疼勤哥儿,既这样,你就进了我们府里,我们当做贵客相待,绝不……”玉翠冷笑一声:“不必了,高门大户的,更好出什么事,还求方奶奶多劝劝你们爷,放这孩子一条生路。”
方氏拉一拉楚明叡的袖子,楚明叡叹气:“罢了,这个逆子我也不要了,由你怎么带了去吧。”玉翠的心这才放下,抬头见方氏眼里露出一丝怨毒,瞧一眼那个小厮,玉翠又道:“瞧这孩子伤成这样,我只有一个人,还请方奶奶就把这小厮借给我,先照顾这孩子两天。”
方氏咬牙应了,楚明叡看了儿子一眼,拂袖进了府里,楚家大门重新关上,玉翠谢过众人,又让那小厮找了个车来,把文璞放在上面带回去。
门一打开,夏大娘吓了一跳:“这重的手,楚大人怎么下得了狠心?”玉翠眼里的泪又干了:“大娘,还麻烦您先去请个医生来,我先把文璞送进房。”夏大娘急忙应了,车夫和小厮帮忙把文璞抬到床上,摸一摸他的额头,火烧一样烫。
玉翠出外到井里打了桶凉水来,顾不得许多就把他身上的衣裳全都脱了,身上的伤更是密密麻麻,小厮在一边喃喃地道:“昨儿虽上了药,太医说这伤虽没破皮,但血已经全淤在里面,发起高烧就难治了。”
玉翠知道这时不是哭的时候,拿起手巾浸了冷水在他额头手上不停地擦,身上伤痕太多,怕擦了有个万一,不敢去动。
手巾冰冷,文璞感到舒服一些,眼睛微微睁开,看见玉翠在他身边,又重新闭上,脸上有安心的笑容。医生已经被请了回来,进门一见文璞那伤眉头就皱的紧紧的:“这是谁这样下死手?这样热的天,打成这样,纯是不让人活。”
听到这句,玉翠只恨刚才没把楚明叡骂的更凶一些,夏大娘哎呀了一声:“王先生,你可是我们这片医术最高明的了,你要说没救了,那他可是真没救了,求你千万要救救他,这孩子命苦啊。”说着夏大娘也掉了泪。
王先生捻捻胡子:“不急,等我看看脉。”玉翠忙把文璞的手拿过来,王先生号完左手又号右手,那眉头一会松开一会又皱起,玉翠的一颗心也跟着一会急一会放松,终于王先生放开了手,站起身道:“虽然十分凶险,还有三分可救。”
玉翠已经把纸笔拿了过来,王先生手一挥,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瓶丸药,倒啊倒的倒出几颗。玉翠恨不得上前抢下药瓶,全给文璞喂下去,但又不敢造次,只得在那等着。
王先生把药递给玉翠:“把这药用黄酒化开,一次用一颗,再用童便给他灌下去,三次之后,若他退了烧,那再让夏大娘来寻我,若退不了,那就不要再来寻我了。”
说着背着药箱就走,玉翠虽忙也忙道:“先生,那药钱?”王先生鼻子里哼了一声:“等他退了烧我再和你要。”玉翠手里捏着药丸,黄酒厨房里有,那童便呢?
小厮急忙开口:‘童便,我就有。“说完小厮不由脸红,夏大娘拿了个碗递给小厮,小厮拿着就跑,玉翠去厨房倒了黄酒把药化掉,小厮也拿了半碗黄澄澄的童便回来。
撬开文璞的牙齿给他灌了下去,玉翠眼巴巴等在那里,只盼着药到就病除。文璞只是睡的安静了些,玉翠摸一摸他身上,依旧是烫手的热。小姑姑,你在天上一定要保佑他。
夏大娘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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