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夫记》第40章


人群又安静下来,月光照着院子,所有的东西在月光下都发着一种清冷的光辉,夏大娘没有了力气,颓然地坐到了一边,用手撑住头:“好好的亲事,好好的亲事啊。”
她的声音有几分悲凉,屋里夏大嫂的哭声没有了,只有来帮忙的人端了碗稀饭进去,看样子,那姑娘的命是救回来了。玉翠叹一口气,天下多是仗着有了势力就横行霸道的人,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不管。
这样一闹等玉翠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就着月光也不用点灯,玉翠摸进自己屋里悄悄躺下,眼睛闭着脑子在那里不停地动,虽然当着众人的面说下这样的话,但要真的实现就很难。
别的不说,银子就是一个棘手的事情,玉翠翻个身,决定不想了,等明儿堂上官准了状纸再说。朦胧之中门被轻轻敲响,玉翠睁开一只眼睛,屋里只有月亮照进来的光,天还没亮,谁来找自己?
玉翠躺着没动,接着响起的是文璞的声音:“姐姐,你回来了吗?”文璞不喜欢夏大娘,她家的喜事他当然不会去了,今儿回来的晚,文璞担心也是正常的。
玉翠把被子推一下坐起身:“回来了,你怎么还没睡?”门被推开了一点点,接着文璞走了进来,坐到她床前:“姐姐没回来,我怎么睡的着?”
玉翠披起衣服把灯点上,看着文璞其实已经很累的眼睛:“我又不是孩子,夏大娘家那里出了点事,我回来晚了些,你就自己睡,不然明早起不来,去书院又要迟了。”话没说完,文璞就打了个哈欠,玉翠把他拉起来往门外推:“快去睡吧,你自己都说不早了。”
文璞嗯了一声,走到门边又转头:“姐姐,以后你回来再晚都要和我说一声,不然我担心。”玉翠笑了:“快去睡吧,都这么大了还像孩子,以后我一定和你说一声。”文璞这才走进他屋里。
被这么一打扰那就不用睡了,玉翠把灯拿过来,打算就着夜深人静,写份好状纸出来。看见窗口处能射出来的光,担心文璞看见又要过来,玉翠把被子挂到窗子上,这样就能遮的严实。
安排好了玉翠才重新坐下开始思考起怎么写状纸,还有最要紧的是,要猜到对方的状纸怎么写。毕竟不知情又定亲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如果对方死抠住这点,到时夏家吃亏是必然的。
玉翠用手按一按头,思量定了就写起来。做人必要重信诺,况且事有先来后到。玉翠嘴里小声嘟囔,想了又想,改了又改,当天光大亮,外面能听见人声的时候才算把状纸写好。
放下笔,看着这张状纸,玉翠觉得十分满意,嘴里轻轻地读了出来。“姐姐,你起了吗?”门又被推开,文璞走了进来,见玉翠这明显一夜没睡的样子,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玉翠心里暗叫一声糟糕,怎么忘了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但还是皱眉道:“文璞,你进来总要先敲下门,你现在已不是小孩子了。”
文璞才不管她的唠叨,上前抽出她手里的状纸,读了一遍眉头皱成一个疙瘩:“姐姐,你真要帮夏大娘家去见官?”既然他已经看破,玉翠也不掩饰,点头道:“当然,那是她孙女一生的事情,哪有受了这么大的侮辱还要白白放过的?”
文璞吞吞吐吐地说:“可是姐姐,那郑家既然做了这样的事,背后肯定也安排妥当了,哪会怕你们去告官?”玉翠的手本来是在梳着头发,听见这话停下手:“文璞,就算他背后安排妥当,和堂上老爷说了什么,这也要见官,事情重大是一,其次凡事都有个公道,若人人都不得公道,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文璞的眼低了下来沉默不语,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玉翠拍拍他的肩:“我晓得你是怕我吃亏,又不喜欢夏大娘,才说这样的话。”文璞还是不语,玉翠把手收回来:“我曾和你说过,我们助人只看这件事可否助,而不是因为他是谁?”
文璞很小声地嗯了一声,玉翠绽开笑容:“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不让自己吃亏的,当日相府门前我都能全身而退,更何况一个去过数次的知县衙门呢。”文璞这才抬头看着玉翠,觉得她还是那个从来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打败的女子,他脸上也露出笑容:“姐姐这样的,说不定以后去金銮殿,也能全身而退呢。”
他说这样的话,就证明真的是心无芥蒂了,玉翠的眉一扬:“金銮殿,那要等我去告御状的时候。”告御状?玉翠心里涌上一股奇怪的思绪,接着那种思绪淡去,拍下文璞让他赶紧去书院。
39、再遇 。。。
状纸递上去,能做的就是去衙门面前等候。虽然夏大娘说的斩钉截铁,但真正事到临头,她还是有些担忧,看着威严的县衙门,夏大娘叹了口气:“哎,昨日郑家说的那样,到时我们会不会?”
夏大嫂在家照顾孩子,夏大哥跟着她们来衙门递状纸,这时他没有夏大娘的担心:“娘,事情都到这地步了,如果再不争口气,只怕别人说的就更难听,还当我们家亏心呢,我们虽然是穷人,也不能受这么大的气不管。”
想起自己孙女昨日醒来时候,一双肿的和桃子差不多的眼,才十三的孩子,这意味着什么还不大清楚,却也晓得成亲不过三日就被退回家是莫大的侮辱,要不是街坊在旁边劝着,这孩子只怕又要寻了死路。
想到这夏大娘那没干的眼泪又出来了:“可怜了我的儿,当日怎么寻到的他家。”夏大哥从昨日到现在,已经懊悔的无法言说,被夏大娘这样抱怨只是扯下帽子看着县衙门口,一双眼十分呆滞。
玉翠安慰了夏大娘几句,又对夏大哥道:“都是在一起做事的,谁也没想到。”夏大哥就像没听到一样,口里只是喃喃地说:“郑老哥平时也是个老实人,谁晓得一转眼就成这样。”
老实人一定是老实人,只是有那么个爹,一个衙役已经走了出来,喊着夏大哥的名字:“老爷已经收了状纸,明日辰正时候过来听审。”玉翠忙把手里捏着的一块碎银子塞过去,嘴里说着多感。
那衙役掂一掂手里的银子,眼笑的眯成一条缝:“玉掌柜最近果然发财。”玉翠含笑:“这也要你们弟兄们照顾。”衙役瞧一瞧周围,对玉翠小声道:“玉掌柜,我和你透个话,这官司不好打,今儿一早就有人来拜老爷,说的就是这官司,若状纸不是你写的,老爷只怕连状纸都不会接。”
玉翠又谢过衙役,衙役喜滋滋地拿着银子转身。夏大娘母子已经听到衙役的话,顿时夏大娘的脸色就变下来,那泪掉的更凶:“这要叫我们怎么活啊?”夏大哥满是期盼地望着玉翠,那话还是要安慰自己的娘:“娘,有翠妹子在,不会有事的。”
又是长辈做主?玉翠的眉一扬:“夏大哥,我们先回去,你们好好劝着侄女,我就不信明儿公堂上,他郑家敢公然拿银子出来。”夏大哥如同吃了定心丸,搀扶着夏大娘回去。
等他们母子的身影消失,玉翠在这附近转了圈,然后又回到衙门跟前,在对面一个包子铺买了笼包子吃着,眼没有离开县衙门口。包子铺的掌柜和玉翠也算老相识,端出壶茶来:“玉掌柜,这干包子不好咽,这茶是我内人娘家那边的茶,据说能进贡的呢。”
玉翠倒了杯茶谢过掌柜,现在也没什么生意,掌柜索性坐到玉翠身边:“玉掌柜是真的要管夏家的那事?我和你说,这事也怪夏家,那么着急把女儿嫁过去做什么?横竖婚约在那里,郑家要退亲也有官司可以打,现在把女儿嫁过去,就落的这样下场,打了上风官司又如何,女儿还不是残了?”
玉翠没有接话,这时有人进店来买包子,掌柜的急忙起身招呼客人,把包子用纸包好递给客人收了钱又坐回来:“玉掌柜,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这件事情自然有夏家思虑不清的原因,但郑家毁约才是根子。
玉翠喝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郑家既是做生意发的财,就该知道要重信诺,别说婚事已成,就算只有口约,也多有打官司的,此事本就他家不对,夏家女儿早嫁晚嫁又有什么呢?”掌柜的摸一摸胡子:“玉掌柜,你说的对,喝茶喝茶。”
玉翠又夹起一个包子慢悠悠地往嘴里放,对面衙门口出来了一乘轿子,在衙门口那里等着的几个人见那轿子出来急忙迎了上去,昨日郑家的管家也在。掌柜的看着那轿子,压低嗓子说:“玉掌柜,瞧见了吗?这早就来说情了,我听来我家买包子的他家下人说,他家郑老爷认识了什么王爷,新定的那家就是王爷管家的女儿,不然怎么会这样要退呢?”
王爷管家的女儿?玉翠的眼一眯,话里带了一丝煞气:“不过是王爷管家的女儿,就算是王爷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