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他的男人》第51章


雪艾没有拒绝的起身,只是没去接她的手,淡然笑道:“好啊,去清静一下也不错。”
那女子收手,第一次被人拒绝,心中非但不恼,反而越发觉得有趣。转身命两名丫鬟在头里带路,自己则跟随雪艾身后,一径走上二楼雅阁。
这雅阁分成里外两重套间,中间用一带素色屏风隔开,熏着檀香,屋内一应家具物什布置的十分考究,外间墙上镶着面一人来高的大铜镜,铜镜两侧垂着几幅宫装仕女图,里间薄纱帷幔,更是极尽的雅致。
吩咐婢女退下后,那女子亲自为雪艾倒了半盏温茶,悠悠的与他对坐,又幽幽的说道:“公子心事很重。”
仿佛一眼就将他看穿,雪艾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淡然问道:“你怎知我心事很重?”
女子抿嘴轻笑:“没有很重的心事,怎会雨夜醉倒街头?想不到公子如此才俊,却也逃不过世俗烦恼。”
雪艾星眸生辉,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冷嫣。”女子轻描淡写的回答,那声音的确如同一缕轻无飘渺的冷烟。
雪艾赞道:“很有诗意的名字。”
冷嫣起身,缓步走到雪艾身侧,端起那盏温茶递在他面前,说道:“世人为一些琐事烦恼,可到头来又不知究竟为什么值得烦恼,浮华散尽,终是一场虚幻,得到又能怎样,得不到又能怎样?短短一世,与其这样痛苦挣扎的浪费,为何不能放纵自如,哪怕只是瞬息欢愉,也不枉了来这世间走这一遭。”
雪艾接过她手中的茶,轻轻呷着,心里却在苦笑:如果只是一时的放纵,去强迫他做不愿做的事情,就算是得到瞬息的欢愉又能如何?自己真就会欢愉的起来吗?真要是那样做了,只怕我们的缘份也就尽了。
仰头一口饮下,便如喝酒一般,不禁皱了皱眉:“这茶太淡了,不够苦。”
冷嫣掩口,吃吃笑道:“公子喜欢喝苦茶?”
雪艾摇头:“你错了,我向来不喜欢饮茶。”
冷嫣奇问:“哦?想不到公子这般风流,却不喜欢饮茶?”
雪艾冷笑:“是啊,我一向喜欢清静淡雅,抚琴弄箫,这些无不和茶有关,可我却唯独喜欢酒。你说怪不怪?”
冷嫣按住他的肩头笑道:“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公子有两重性格。一重性格如琴箫,宁静致远,一重性格如烈酒,炽烈辛辣。其实每个人都有两种性格,只是其中一种隐藏的较深。我见公子容貌,都说相由心生,想必公子素日里应该是第一重琴箫性格吧,而潜藏在骨子深处的,则是第二种烈酒性格。公子,我猜的可对?”
雪艾思忖了半天,忽笑道:“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想不到姑娘还会观人面相,哈哈!”
冷嫣又为雪艾倒了半盏,敬道:“公子应该多喝点茶,酒能乱性,茶却能清心。”雪艾接过茶盏拿在手中把玩,酒能乱性,茶却能清心……武双,你现在在做什么?如果把你我比喻成酒茶,那么,我便是酒,你便是茶。为什么酒和茶就不能融合到一起?为什么?
神思恍忽间,那只纤纤素手悄无声息的抚上了自己的脸畔,柔若无骨。不经意的抬头,恰巧对上冷嫣那双妖魅的瞳孔。
柔软的手指轻抚上雪艾的鼻翼,带过一缕若有若无的淡香,她深情的望着他,幽然叹息:“公子,你流鼻血了……”
方才感觉到,鼻腔中又有鲜血溢出,虽然只是一点,雪艾心中也难忍阵阵刺痛,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鼻子,却又假作无事的笑笑:“最近总是爱上火……”
“不只是上火,我看你火气还不小呢。”冷嫣不假时机的递过一条湿巾,“男人禁欲太久,对身体可是很大的不好。”
雪艾一怔,颇觉尴尬,随手拿过那杯茶来欲饮,却被冷嫣捉住了手腕:“让我猜一猜,你是不是在想一个人?”
“哼……”雪艾无力的冷笑:“是又能怎样,他终究不会属于我。”
“能让公子如此上心的,想必一定是位惊才绝艳的佳人了,却不知是何等优秀的女子,竟会让公子如此倾心?”
“他……”本来想说他不是女子,但终未说出口,是啊,能让自己倾心爱慕的,竟然会是一个男人,如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荒唐吗?可笑吧!
看着他苍白的脸庞,冷嫣情不自禁的抱住他的头,雪艾满脑子乱轰轰的,再加上酒力上涌,在她温暖的怀抱,顿时心猿意马,眼神也迷离了,索性把整个身子都靠了进去。
、一夜风流却为谁
真舒服!暖暖的,柔软高耸的山峰,温柔细腻的心跳,吐纳如兰的气息,暧昧妖冶,让人沉醉不能自拔。
好想在她怀中踏踏实实的睡觉,只恨毫无困意。她的双手在他太阳穴上反复摩挲,纤长的指甲滑过他玉腻的皮肤。
“公子倦了,请到床上休息吧。”勾魂摄魄的声音,如一弯细流淌过心田。
那房中,飘荡着荷色薄纱,一缕轻烟薄雾似的半掩着那一床撩人的春色。
搂紧了冷嫣,胸中那团欲火炽烈的燃烧,也不知道是怎样抱起她的,也不知道是怎样把她重重的扔在床上,就连那一声柔弱妩媚的呻吟,都似乎变的遥不可及。
朦胧的意识中,他木然的解开她的裙带,月白色素静的胸衣,让他忍不住想起武双的长衫。他的长衫,他的内衣,都是白色的,月白色纯白色,白的一塌糊涂,白的心乱如麻,白的痛彻骨髓!
于是,他疯狂的撕掉她身上所有的衣服,毫不怜惜的冲撞着那美丽的身体,任凭她在自己身下哀吟扭曲,甚至哭泣求饶。他疯狂的攻夺,变本加厉。可为什么却依旧心痛如绞,感觉不到丝毫发泄的快意,他咬着苍白的唇,口中一直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双儿……双儿……好狠心的双儿……”
拉过锦被,把蜷缩在床角的女人盖住,丝缎般光洁幼滑的身体在锦缎下依然瑟瑟发抖。
他却不屑一顾的躺在她身侧,对被子里那张因极度兴奋而扭曲的脸提不起一丝兴趣。空气中淫糜的气味,刺激着他麻木的嗅觉神经。轻轻阂上眼睑,面前耳边浮现的,都是武双那张该死的脸,以及,他说过的那番绝情的浑涨话!
一股悲绝愤恨直蹿心头,他猛然翻身下床,胡乱的穿着衣裳。冷嫣精疲力竭的睁了睁眼睛:“公子,你要去哪儿?”
“去我要去的地方。”雪艾头也不回,冷冷的说着,随手将一张大额银票放在桌子上,推门而去。
冷嫣轻叹着躺下,紧了紧身上的被子,这个男人,那般疯狂,却又冷漠至极。她忽然扼腕叹息:我怎么会突然间变成了白痴?我怎么会成了一个普通的妓女,在他身下婉转哀啼,被他当成玩偶一样肆意的玩弄?我怎么就忘了把他永远的留下?
大雨下的猖狂,炸开的惊雷令人战栗,武双辗转了半夜,难以成眠,雪艾的床上依旧空空如也,武双再也等不下去,翻身起床,开门下楼,大厅内没有了客人,昏黄的烛光下,一个伙计正趴在柜台上打盹。
本以为他是在楼下喝酒,却不见他的身影,武双才想到事情的严重,走到那伙计身前,晃醒了他问:“有没有看到和我一起的公子?”
那伙计抬了抬惺忪的睡眼,一脸的茫然:“他好像……早就出去了。”
武双紧问:“你看到他去了哪里?”
伙计摇头道:“他走的时候,进进出出人多,小的也没看清他去了哪儿。不过,他出去的时候带着一坛酒。”
武双蓦然惊起,不由分说,推门奔了出去。
一头扎进雨幕里,冰冷的雨浇在头上,瞬间湿透了单衣。放眼望去,大街上一条人影都没有。满眼的大雨滂沱,刺耳喧嚣的雨声不知何时是个终了。
这么大的雨,这么深的夜,这么陌生的城,雪艾他会去哪儿?
茫然奔走在街道上,任凭大雨冲淋,他大声唤着雪艾的名字,回应他的除了雨声,还有雷声。
茫无目的的找寻,不知穿过了几条街,走过了几条巷,武双迷失在雨幕中,喉咙早已喊破,嘶哑的叫不出声音,心痛到了极点。
他只知道一路向北,雪艾,他必定是出城了!再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找寻,唯一的希望就是向北。
不知走了多久,四野荒凉,已经看不到人家。是不是已经出了尚阳城?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雨还在肆虐的下,雪艾还没有找到。
冰冷的雨打在身上,连心一齐冷透了。脑子中混沌一片。他茫然无措的跪倒在地,狠狠一拳击碎了地下的青石。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随即被雨水冲淡了,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他弄丢了雪艾,因为那番绝情的言辞,那些不该说的话,以致让他负气而去。他开始悔恨,开始责骂自己,万一雪艾出什么事,他岂能独活!
一声沉闷的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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