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恐怖病8·飞行》第2章


虽然“飞”很贵,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我学的快些,很快就可以不用学长姐带就可以飞了,也就不用花钱了,加上,要是“飞”太便宜,大家一定会抢着学,我会飞也就一点也不稀奇,那多无趣。
“谢谢,一共是叁十七元。”我打开收银机找零。
夏天在便利商店打工很划算,虽然无聊又机械化,但有免费的冷气可以吹,还可以偷吃“报废”的食物,比起以前在家里做苦力扛米,这工作已是天堂级的享受。
但工资还是太少了。
一个小时只有七十元,还要跟别人轮班,算一算,一个月实得一万叁,扣掉房租四千,只剩九千,加上我不能总是偷吃报废的食物,所以饮食费还是很可观的………………唉,私立大学的学费这么贵,实在不愿意伸手向家里拿钱………尤其是找不到好的理由。
“爸,学飞要一两万,每学期叁次……………”这种疯话我可不敢说;自从重考以来,我就假装“飞行”只是童年时期的痴想,想考“航太”是因为对飞机很有兴趣,跟“飞”一点关系也没,这样才不会让老爸提早中风。
我必须另觅财源。
一边更换着冷藏柜里的包子,一边苦思还可以负荷的打工方式;钱,恐怕还是万能的?
终于可以“飞”的愉快心情逐渐降温…………降温。
怪衰的。
原来,在大学里,“飞”已不再是个秘密,只要有钱,任何人都可以飞,越有钱,就可以飞得越多。
所以,“飞”,根本就是迂腐的娱乐,有钱人的尿桶。
即使是如此,我还是想飞。
唉………………
“哭啥?”银当不解地看着我。
“哪有?是保温箱热气的关系。”我擦擦眼角的泪水。
银当把热狗排上烘烤架,说:“才上大学几天,该不会就已经被甩了吧?”
“我也希望啊,问题是没人要我,要从何甩起?”我拿起报废的热狗咬下去,又说:“你知不知道哪里还有赚钱的机会?”
“怎么?”银当问。
“我刚刚加入了翱翔社,他们说,“飞”一次要一两万,你知道的,我…………”我说。
“老曹,”银当打断我的话,正经道:“我还以为你长大了。”
“呵,想不到吧,要不是我隐瞒的好,我现在大概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吧!”我笑着说。
“而且,我也不相信有谁可以飞………像你说的那样飞,就算有,这种人也不会待在逢甲翱翔社里,而是被关在美国的NASA。”银当认真地说。
“不要突然正经起来啦!还有,就算是假的,要求退费就好啦!”我拿着抹布,准备擦饮料柜。
银当耸耸肩,带着狐疑的眼神。
“从国小叁年级就开始跟你同班以来,每一次作文题目<;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志愿、<;我最想做的事,你都写什么想飞,想在乌云里游泳之类的疯话,老实说,要不是我一直跟你同班,连重考也同班,我恐怕也会敬鬼神而远之。”银当说。
“那真是谢谢你啊。”
“好说。”
银当是老朋友了,我们的交情匪浅,他家离我家只有两条巷子的距离,国小、国中、高中,甚至重考班,我们都有如上瘾似地同班,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缘分使我们不得不成为好朋友,我猜想,要是大学也同班的话,我跟银当大概会变成 gay 吧。
好险没有。
银当考上了逢甲电机,我考上了资工。
四。 思尿冰
“你敢洗 体吗? 谢谢,一共是一百零叁元,先生,您有叁块钱吗?”银当边收银边问。
“没洗过………说不上敢不敢,你又洗过了?”我擦着饮料柜的玻璃。
“没,不过你要是够种洗 的话,有人说,洗一具可以赚七千,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自己去殡仪馆问看看吧。”银当说。
“嗯,我听说,当杀手只要杀一个人,下半辈子就可以躺着不愁吃穿…………如果被抓到、关起来的话。”我随口说出。
“嗯,那他的下半辈子一定很短,ㄆㄧㄤ !ㄆㄧㄤ !”银当掌做手枪状。
我丢下抹布,翻著书架上的少年快报,银当整理着思乐冰的原料,两人许久未语。
“我刚刚说的是真的。”银当说。
“我知道。”我说。
“要洗吗?”银当问。
“不要。”我看着漫画。
“我可以陪你。”银当故作轻松地说。
“谢了,我可不想一边洗 时,还要分神扶你去吐。”我说。
“shit!”银当笑骂道,警觉地看看附近的行人,拉下裤子的拉 ,接着说:“Show time!”
“Show time!”我精神一振,也拉下拉 ,跟银当站在思乐冰的雪泥机上头,打开盖子,两人愉快地往里头尿了一泡。
“快盖起来,附近的国小快放学了。”银当大笑说。
“希望他们喝了我们的宝尿后,头脑聪明身体壮。”我大笑。
“长得高,考试一百分!”银当笑着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隔壁的白痴小学生抢着喝我们特制的“宝小特调极奥义”思尿冰,是我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有银当陪我在便利商店里打工,真可纾解每天说一千亿次“谢谢”的痛苦。
“这次我就陪你去泰国吧,虽然打死我也不相信那些学长姐会飞。”银当按下制冰机的按钮。
“Ya,你一定会爱上飞行的。”我说。
“再强调一次,我完全不相信他们会飞,我只是怕你被骗。”银当说。
“了啦。”我阖上漫画。
回到租屋已是八点多了。
我的房间在顶楼,因为那里离天台最近。
洗完澡,看了一会儿“综艺一百点”,我就蹦蹦跳跳跑上天台。
我拿出放在水塔后的摺叠长梯,把它搬到天台最边边的角落,慢慢地爬了上去,坐在长梯的顶端。
这个长梯是我12岁的生日礼物,连离乡背井来台中念书,我都拜托老爸帮我用卡车载来。
现在,低头看着逢甲商圈的霓虹闪烁,小小的车子、摊贩、蚁般窜动的人群,什么都小小的,就好像,就好像我们身处两个世界。
一个是平面的世界,沉沦的世界;另一个,是3D的世界,这个世界比较高,空气比较好,因为这里,没有堕落。
我不自禁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下,就跟往常一样,赤裸着,晃晃脚丫子,伸出双手,慢慢挥舞着,水平地摆动,闭上眼睛,感受高楼气流在毛孔上细细地旋动。
双手摆动着,微微睁开眼,仿佛飞起来了……………
我在飞………………要不然,人海灯火为何这么渺小?
我,坐在天台的角落,在长梯上飞着。
月光,在天上远远的角落,看着长梯晃动。
浪漫?
没有爱情的故事,称不上浪漫。
我只是享受着梦想,在这条长梯上的梦想。
这些年来,不断有人问我:“老曹,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坐飞机就好啦,Why fly?”“飞?靠!”
这些问题,近几年我已不再认真回答,因为那些问问题的人根本不懂“飞”,根本不懂“梦想”,不懂“梦想”………完全不懂。
不懂梦想,怎么享受梦想?又怎么了解别人的梦想?
那些人甚至没有梦想。
不单单指那些人,长梯下的世界,早就失去梦想了。
因为钱不是梦想,交配不是梦想,学历不是梦想,这些埋在别人的眼神里,需要用鼓励灌溉才能茁壮的事物,绝不是梦想。
梦想就是梦想,梦想只属于自己。
所以我很珍惜我的梦,那一个长梯上的梦,挥舞着的,从细瘦的小手,到因扛米而粗壮的手臂,这个梦一直被挥舞着,不因为鄙夷的眼光,不因为凉薄的现实,什么理由都不能阻止我飞。
但我真的能飞起来吗?
我不知道。
只知道,如果我放弃了“飞”,“飞”也会放弃我。
虽然,我今天才知道,原来钱可以买到我的梦想。
真是怪衰的。
All in all,再见了,长梯。
我来了,月光,下一次看见你时,我就更接近你了。
五。 十一个奶头
中港路。
“老曹,我找到好康的工作了。”银当说。
“大声点!”银当的车速太快,我简直听不到。
“有好康的工作!不过要跑到台北!”银当大叫。
“做什么的?骑慢点。”我叫道。
“当神农氏!”银当笑道。
“啊?”
银当停下摩托车,说道:“台北有药物实验的打工,时数少,一个月在医院里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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