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绛倾世霜月繁》第26章


我求之不得,立刻朝着冥使的方向追过去。此时战场上只有青云一位统帅,他定是冲着凌蓝去的。
此时天空飘起了零碎的雪,营地里仍生着残留的篝火,木柴燃尽的烟雾,与雪花蒸腾地云雾叆叇,周围一片银光耀目,异常凄美。
凌蓝的营帐就在眼前,我知道,前方有一场大战,正等着我。
进了帐子,却是一个人都没有,我晓得他们是不想在这里打,而是想把我引到其他地方。我掀开帘子走进去,寻一寻他的气息。
桌子上有三个白玉瓶,正是那天他在蛊心咒发作时携带的小瓶。底下压着一张字条,上面的三个字,让我近乎晕厥。
凝血丹。
他果然用了这种方法。怪不得他日渐清减,连我的剑都避不开。
凝血之毒,是世间奇毒,中毒之后人身上的血液会开始渐渐凝固,,最后全身冰冷窒息而死。但是凝血之毒却有另一种功用,就是令中毒之人的血液有解毒功效,尤其是解蛊毒。对于影宗的蛊心咒有特殊的克制作用,长期服用,可解除几乎无解的蛊心毒咒。
长期服用……?
我口中似乎又漫上浓郁的血腥味道,诡异的红色一闪而过。
凌蓝,你这个……疯子……
帐外的喊杀声突然放大,我掀开帘子,看到一面艳丽诡异的黑旗飘扬,上面用血色的线绣着我的名字。
正道败了,影宗也败了。
我却没有一点喜悦之情,我的手指冰凉,全身近乎无力,帐外的白光刺眼,我紧紧攥住手中的小瓶,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千里追踪术! 
我驾着祥云腾空而起,向雪山天池急速掠去。 
希望还来得及。 
袖口的玉片早被捏碎。 
…… 
三国之中,北冥在北,穆昌在西,非墨在东。影宗正在北冥以北的天池雪山上。 
到影宗山门之前,整座雪山静谧而平整,根本看不出底下还别有洞天,能供人居住。 
霎时间,地面仿佛破冰一般的钻出许多人影,向我袭来。 
我看不看都不看,放出青龙,道:“冥使,你再不出来,今日凭我一人之力,便毁了你影宗山门!” 
青龙的身子在阳光下越长越大,最后竟涨到了百丈之长,顶上一片五彩祥云,他长鸣一声,低沉的龙吟刹那间响彻整个雪山。青色的龙尾一摆,整个雪山顶巅几乎被齐齐削掉。一时之间整个雪山山脉都有要崩溃的痕迹。 
就在这时,上一次阻拦我的那个老者又现出身来,道:“宿世之主杀业太重,何不停手?” 
我冷笑一声道:“你这老头当真无理,明白这是冥使掀起事端,为何不去劝他?” 
“当年因果,自有还时。” 
因果? 
何必说得那么好听。 
我的墨铭剑剑锋冰凉,指向他时,几乎能灼伤人眼。 
他见到墨铭剑一出,便微微叹了一口气,回归了山门。边走边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老夫已尽力了。” 
青龙仍在屠杀,白茫茫的雪山上已有滚烫的鲜血融了冰,红芒刺眼。 
冥使正站在天池雪山上最高的一处山峰,他身边是一抹颀长温润的白影。 
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下,夺眶而出。 
线直接创作。 
第八章泣血濡深情
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雪花,寒露若冰。
自从开战起,外面的响声便再也没有停过。那是有着刀与剑的火花飞溅,士与卒的呐喊嘶声,血与泪的致死交融……这便是烽烟的重量,一吹即散,却重如山河。
凝血丹制作起来并不麻烦,只需要放完血后凝固既可。我将未成形的丹丸晾在桌上,尽量强迫自己忽略那血腥味。
出了营帐,我随意找了一块地方坐下来,仰头望天。
或许是身体已经虚弱之极,青云不准我再上战场。他道是看在雪月的面上。
天空中的雪花零碎的飘下来,有遮住了我睫毛的,我任由眼前变成一片寒霜。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这场雪一过,真正的春便会一路飞奔,风风火火的拍下一掌绿叶……
说起来,我与雪月……
第一次见她,是在晚上。当时将她错认成潜伏的普通杀手。当时的我有一丝惘然,不知为何,竟像是早早就见过她,认得她,从此恐慌而不敢忘记。
第二次见面,她笑靥如花,视人命如草芥,一个人就敢上京师菱悦城参加正道的武林大会。那时才知道她的身份,心下竟微微有些失落。彼时正邪两道并未开战,她却说反了剑魂,一夜之间灭掉了八个名门正派。
第三次见面,她任性洒脱,认得地摊上几文钱一尺的布匹,不认得涣雪阁的香雕马车。彼时忘冬节将至,于是许了她一日的温暖,心下却也诧异,却也爱恋。她像是一个天生多疑的幼兽,不肯轻易信人。于是我退让,给她温柔和坚定。
三面之缘。
说起来,先爱上的好像是我,然而她却付出的更多。
后来,她许了我一个幻想,并且自愿封了记忆,完完全全的把她自己托付给我。我几乎热泪盈眶,庆幸自己如此轻易便获得了她的信任。
此后的很多天,我们在一起。
蓝凌雪月,在普通人的眼中,是杀人如麻嗜血冷酷高高在上的百蝶宫宫主,在上位者眼中,是神功盖世心思缜密难以超越的对手,在朋友眼中,是潇洒恣意坚强自信值得信任的后盾。
在我眼中……她就是她,仅此而已。没有任何一个词可以形容她的性格,也没有一个词能形容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她就是她。不管她冷漠无情,杀人如麻,性情多疑,我都始终如一地相信她相信我。
我们就这么在一起了。
分开的理由也很可笑,同样也致命。
她说,若不能互相信任,即使可以为对方丧命,也不配称为爱人。
我不是不信她。只是……相比起我们不能在一起,更重要的,是你还活着。
后来正邪两道开战,再没有见过赫连羽,我想她兴许已经死了,心下唏嘘。
后来冥使来找我……再后来,我开始偶尔和影宗联系。而她似乎是明白了我离开的原因,似是无奈。然而她却并没有说破。说到底,我们仍是需要互相的信任,而我们自己,都还没有准备好。
不急。
不怕。
一直到现在。每天士兵们自战场上回来,都很疲惫,他们仍然是流了血却不流泪的好男儿,沐浴在战火纷飞之中。那天雪月和我在开战前的对白,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怀疑。
仗一直打到现在。青云有时会笑着说,她肯定是心疼,舍不得打。若是以魔教那支战无不胜的死亡军队来打,恐怕早已攻克了。
其实我也明白,却不认为是……我的原因。
后来百蝶宫突然解散,所有的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尤其是冥使,再也捕捉不到她的动向。我自勾唇角,心下欢喜。
认识了影宗宗主后,冥使便不常来了,经常是影宗宗主过来询问一些事。
他说他叫寒。没有姓,单名一个寒字。
很难想象那么冰冷的人也会有爱人。而他竟是因为爱人受制才来帮冥使的。那个少年叫郁染,与雪月一样,中蛊心咒。
凝血之毒很特殊,要在一定的条件下才会有解毒的功效。修道之人的血液已经不再管用。他说会把凝血之毒给我,不过要让我做一份解药给郁染。
原先仍是犹豫着的,怕她知道以后会拒绝。但是那天她自青云帐中出来以后蛊心咒发作的痛楚统统被我看到了。
我答应了寒。
凝血之毒渐渐发作,我也开始制作凝血丹。
第一批凝血丹刚刚制好,便赶上她蛊心咒发作。不得不叹天公弄人。
她对鲜血的反应异常强烈。我晓得是早年的经历,对她影响不小,心中痛楚。
从那以后我便不再处理阁中事务,决心归隐……只要凝血之毒还没夺了我的性命。
天空灰色的流云,斑驳的墨迹如泪滴。
背后像是有人在看我。
是冥使。他看我的眼神仍然像看蝼蚁,却多了一丝费解。
却没有问出口,只是嘶哑的声音冒出几个字:“跟我走吧。”
我对他的到来有些诧异,终于知道,他是想压榨我的剩余价值,用来威胁雪月。我却没有办法。
于是我回屋将成型的凝血丹装进玉瓶放在桌上,给她留了张字条。 
他说我会是她的累赘和弱点。我不置可否的笑了。 
真是不敢苟同呢,冥使。 
利用我可以,但……决不许伤害雪月。 
站在山顶上等。这里离赫墨雪山很远,至少有一个北冥那么大。山顶上的寒风冰冷,卷起了片片雪花。我敛眉。 
等了不一会儿,远处隐隐现出一点金光,接着一片七彩祥云迅速放大,上面一抹袂红,倾国倾城。 
她举剑,抬手。一条青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长,优美的巨尾一拜,竟毁掉了半个山头! 
从不知她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举手投足间那喑呜变色,叱咤风云。 
那个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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