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灵筠-求不得·画瓷》求不得·画瓷-第46章


一律收押,并且悬赏捉拿疑犯。
当然,任凭外面多少风起云涌,后宫里仍是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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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丝绦不会知道这些,只会乖乖地呆在我身边。
她大部分时间在画瓷,偶尔对我笑。
我的宫里从此多了一个人,一个只为我而存在的身影。有时候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几天而已,我觉得已经离不开了、眼和心都离不开。
我侧身窝在矮榻上看折子,浑身暖洋洋。
丝绦坐在边上玩弄瓷器。那只红瓷曾是三年前她亲手献给我的寿礼。
那个金灿灿的寿字有着她独特的风骨。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自红釉上掠过,轻言道:“这是师傅历经十年烧出来的红瓷,可惜只能写个寿字。”
我呼吸一窒,定定地望着她。她是在可惜这红瓷献给了我,或许在她眼里,我配不上。
她接着说:“瓷为骨,画为魂。这红瓷竟然没有魂。”
我笑道:“那你呢?你的人在这里,魂在哪里?”
她歪头看着我说:“你不知道么?在瓷器里。”
我挪过身子去从她手里将红瓷花瓶抱过来,认真告诉她:“整座皇宫,这只花瓶是我最喜爱的东西。”
她低下头,笑而不语。
外面有人通传太后和皇后往这边来了,我本想叫丝绦回避,不过迟早也要面对这样的局面。早一日晚一日也没有多大区别,于是叫丝绦去端茶水来敬一敬母后。
皇后将玲珑也带来了,母子两看上去很亲昵。我许是很久没仔细瞧过皇后,觉得她的面容有些变化,似是多了几分柔和。
母后双手拢在袖中,说话的时候总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弄得我心上不安宁。
皇后抱着玲珑紧挨茶几坐下,用一种很淡泊的目光瞧着我:“皇上这是明着告诉后宫众人沫儿已经是皇上的人了吧?何不干脆册封了?”
我望着母后说:“这倒是不急,待她怀了龙嗣再册封岂不是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母后缓缓摇头,笑道,“皇上真是越来越会自欺欺人了。”
丝绦在一旁添茶,不知怎么突然手上一抖打翻了茶盅,滚烫的水恰好溅在了玲珑娇嫩的小手上。玲珑顿时呜咽不止,整只手通红通红的。
皇后急得大呼:“哎呀!传太医、快传太医!”
宫女们去请太医的请太医、打水的打水,皇后抱着哭闹的孩子匆匆跑进了偏殿。
当母后大发雷霆的时候,丝绦已经跪下了。
她蜷着身子都扑在母后脚底,发髻后面的珠钗微微颤抖。
我看着她这样心里难受,转头去训斥老嬷嬷:“个个都没点眼色,看见皇后这样疲累,都不晓得将大皇子带下去玩耍,不分轻重!”
母后却指着丝绦讪笑:“你看看,皇上竟这样帮着你……哀家要怎么办了你才好呢?”
“母后?”我惊疑地扶着母后的胳膊,“此话何解?”
“别以为哀家老了,哀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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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聋没瞎。”母后飞快地瞥了我一眼,又俯□对丝绦说,“你根本不是哑女,也不是什么达奚沫儿,你分明就是那个勾引皇上险些害死皇上的汉女!”
作者有话要说:自从下了火车就开始卡文了,好销魂,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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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齐安,飞快地解释说:“母后,她不是存心欺瞒,只是因为嗓子不好,担心开口会惊吓母后凤体。”
母后道:“她轻易挑拨了皇上与荣亲王的关系,难道这不是蓄意为之?将这样危险的女子留在身边,哀家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
我哑然,低头看着丝绦慢吞吞说:“朕要封她为妃。”
“你……”母后气急了,跌坐在椅子上。
“她若想害朕,早就下手了,何必在宫里受这么些委屈。”
“哦?反倒是哀家让她委屈了?”母后声音越发不稳,急剧地颤抖,“她伤了大皇子,理应受罚!来人,把她带去佛堂罚跪,跪到子时!”
我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逆母后的意思,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
玲珑的手起了泡,上药包扎之后仍然哭不停。那哭声真叫人心碎。
我起先没进去,就躲在门槛后面看。只见皇后倚在贵妃榻上剥桔子吃,老嬷嬷在另一边哄着玲珑。玲珑哭得小脸通红,嘴里不停叫着“阿妈”。即便他哭得在大声,他阿妈也无暇理会。
是了,这才是皇后。无论她装得再怎样憔悴,也不过是担心自己失势,并非真的因为骨肉分离之苦。
我进去的时候,皇后下了榻。她赶紧将刚剥好的桔子塞进玲珑嘴里,哄道:“玲珑乖,父皇来看你了。”
我抱着玲珑逗了一会,待他不哭了才交还给老嬷嬷,令她带玲珑去午休。
皇后满脸凄楚地望着我说:“真是可怜,不知会不会留下疤。”
我牵起她的手,无奈摇头道:“皇后也知道可怜,怎么下得了手?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她一惊,想要抽回手去,却被我捏得铁紧。转眼间又理直气壮辩驳:“皇上这是什么话?那贱婢故意烫伤了玲珑,皇上反倒怪在臣妾身上?”
“是谁故意的,朕心里有数!”
皇后愕然,咬牙切齿道:“皇上竟然听信她的谗言来冤枉臣妾……”
“朕还没去看她,更没问她这事情如何发生的。但是她的品性,皇后的品性,朕都一清二楚。”她已经没有了家族的依靠,唯一的希望全寄托在玲珑身上,可是她怎么可以如此狠心,以伤害亲生骨肉的方式来获取同情。我甩下她的手,蹙眉道:“若再有下次,朕会废了你。”
傍晚,我将奏章都搬去了佛堂。
丝绦在那里罚跪,我在一侧批折子,直到子时。佛堂里极冷清,冻得我双手僵硬了,写出来的字也不流畅,就像被冻了一样。
她跪得太久,膝下麻痹了,连站都站不起来。我便将她打横抱着上了辇车,虽然不合规矩,但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分,也没有人看见。
她很安静地蜷缩在我怀里,用一种寻求庇护的姿势。我怜惜又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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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慰她道:“暂且委屈你了,之所以在母后面前没有为你争辩,是担心她继续查下去会把你的身世也查出来。我害怕事情到那种地步。”
“我不是故意的,就算我满腔仇恨,也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我知道。”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你不说,我也相信你。”顿了会,我又说道,“毕竟皇太后是我的生母,我喜欢你,也希望她能喜欢你。你委屈一些,先让着她。等我们的孩子出世,她会很高兴的。”
“嗯,我知道了。”
母后原本是喜欢她的,时常夸她聪明,厨艺好。这么多人服侍在身边,她却对丝绦格外满意。可是因为我的缘故,她们俩的关系不会回到从前了。
除夕历来是欢喜的日子。
这样歌舞升平的夜晚,一家人齐齐整整地聚在一起,十分祥和。
玲珑和贤越坐在一处玩耍,说着含糊不清的话,逗得妃嫔们笑得合不拢嘴。
晚膳过后不久上了点心。
盘式精美,糕点也是新花样,大家忍不住都去尝新鲜。
母后只尝一口,便朝我看了过来,她能尝出来这是丝绦做的点心。我附耳对她说:“是她孝敬母后的心意。”
母后兴致阑珊,望着那边两个孩子在抢糕点吃,于是命宫女把她的这份送过去。
皇后一手拉着玲珑、一手拉着贤越,一本正经说:“来坐好了,母后给你们分果子。”然后煞有其事地将一碟点心分成了两份。分完之后,她又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枚油果,笑嘻嘻地塞给你了贤越:“来,你是弟弟,母后多给你一个。”
贤越嘟着嘴念:“多谢母后。”接着便伸手递给了玲珑,“哥哥,我们一半一半好不好?”
皇后忙推开贤越的手,“哥哥不要,留给弟弟吃。”
玲珑一听这话马上不乐意了,瘪着嘴,皇后又转身去哄他。
母后微露笑意,颔首对甯贵妃说:“贤越这孩子很小就懂事了,头脑也聪明,像皇上。”
甯贵妃温柔一笑,答:“还不是受了太后的恩泽、皇上的庇佑。”
守完岁,大家从慈宁宫散了,各自回宫。
这一夜不见,我太过想念丝绦,可是齐安偏偏不识相地来通传了一件大事。说是京城护军逮了一行疑犯,循例来问我何时提审。
我说今夜太乏了,明日再审。不料母后从里间出来了,劈头就问:“难道在皇上眼里,此乃小事?”
我喏喏道:“只是除夕之夜不想沾晦气。”
母后转身问齐安:“疑犯在哪里?”
“刑部大牢。”
母后说:“先传护军都尉进来,把话问清楚。明日好审。”
我兀自想,母后早已说过不再参政,如今却毅然凌驾于我之上。
护军都尉回禀:“除夕当夜城门大开,没有宵禁,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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