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太傻_楼心月》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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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赵毅翔发现他有杀人的冲动!深深地吸气、再吸气,然后他选择了较文明且温和的做法,“轻轻”地挂断电话。
不!不能受柯绍朋那番下流话的影响,要相信筠庭、相信筠庭!然而,他的心好痛、好痛,像遭到剧烈的撕扯,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他无力地仰后靠着椅背,再一次尝到锥心刺骨的痛楚。
好半晌,他抱着残存的勇气,拨了通电话到企划部,在得知那宗并购开发的所有资料全在筠庭手中时,一颗心完全凉透!
“该死!”他发泄地一拳击向办公桌,而后痛苦地抱着头,任锥心的悔恨重重撕扯着他已支离破碎的心。
此刻,他已无法不去承认——他错了,错得离谱、错得一塌糊涂!这根本是一桩有预谋的计划,而他居然傻得到现在才看清,蠢呐!
夹带着满心的创痛与悲愤,他沉痛地低呼出声,不断在心底自问着:这就是我的命吗?注定衷心所爱的女人,没有一个肯真心待我,莫非,我赵毅翔就这么不值得人去爱?为何一段深情的付出,永远只能换来满心抹不去的疼?
回答他的,却是一室的沉寂。
第十章
瞧瞧镜中的她,一张脸白得像鬼,一双眼肿得像核桃似的,这样怎么出去见人?
这是筠庭为自己想的第三十七个借口。
唉!她幽幽叹了口气。承认吧,那三十七个不成理由的理由,其实只是因为自己的怯懦,没有胆子面对赵毅翔。
她没有逃避的权利,再如何艰难,她都必须去见赵毅翔一面,无论他是冷酷无情地指责她也好,尖锐嘲讽地羞辱她也罢,这是她欠他的,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坚持躲在家中逃避一切?
她掏出粉盒,轻扫娥眉,淡淡的薄妆掩去了她的苍白,却仍掩不住惹人怜惜的柔弱。
确定档案夹中的资料已整理齐全后,她拿着它走出家门,直奔翔源企业。
到了公司,她将所有的文案资料全交给企划部经理,并告知他要注意企划部中一名叫陈建民的新进员工,那是她由柯绍朋口中套出,并结合他的反应所得出的结果。
然后,她来到了总经理室。
看了看手中的表,三点四十五分,是晚了点,不过,谁在乎呢?
她苦笑了一下,终究还是得面对这种情况。谁能明白此刻她心境的凄苦?曾有的深情缠绵,面对揭露出的残忍真相,所剩的只是冷眼相望与无情的对立。
甩甩头,抛掉自哀自怜的凄迷心境,抬手轻敲了几下门板。
“请进。”里头传来他疲累的声调,她鼓起勇气开门走了进去。他正撑着头,背着门口,看也不看来人便道,“如果没有比天塌下来或地崩裂了还严重的事,那就不用向我报告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资料放下,人可以走了。”
“包括我吗?”筠庭幽幽然开口。
赵毅翔倏地惊跳起来,转身震愕地瞪视着她。
筠庭无声一叹,取出她拟好的辞职信放在桌前,“这是我想呈递的资料,我走了。”
“等等!”赵毅翔唤住正欲转身的她,“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轻轻地,她笑了,笑得好悲楚、好心酸:“你肯听吗?”
他强迫自己忽略她的苍白荏弱所带给他的揪心感觉,故作强硬地拿起那封辞职信,冷讽道:“这算什么?做贼心虚?还是引咎辞职?”
筠庭咬着唇,无尽祈怜地望着他:“你明知道的,毅翔,不要曲解我。”
“曲解?”他冷冷一笑,“我有吗?”
“毅翔!”她觉得自己有义务解释些什么,至少,不该背负她没有犯的罪名,“你误会了……”
“误会?呵,好凑巧的误会!”他寒声讥讽。
“不是的,我昨天其实……我没有!”
他无动于衷:“事到如今,你还想解释什么?事实已经这么明白地摆在眼前,再美、再动听的说词,在这种时刻我只觉得好笑!曾经,我是那么义无反顾地对你推心置腹、全无保留,可是你回报我的又是什么?伤害和背叛,这对我而言是一辈子的屈辱,你明不明白?而你居然还要我相信你?莫筠庭!你够狠!你几乎毁了我了,难道还不能放过我?是不是一定要我死在你手里你才甘心?”
筠庭骇然退了一步,写满惊痛的眸子震撼地望着他,惨白的小脸没有半丝血色。
她从未想过会带给他这么深的伤害,他的话,让她心头揪得好紧、好痛!
望着她摇摇欲坠、弱不禁风的楚楚娇躯,竟又让他莫名地升起曾有的怜惜和心疼。“该死!”他懊恼地重重捶着桌子,忍着想将她搂进怀中的冲动,“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当过一次傻瓜,够了!我不会让同一个女人耍我二次。”
“不——”隐忍许久的泪疯狂地奔流下来,她猛摇着头,哀戚地望着他,“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耍你!我……我没有……”
“你敢说你从未背叛过我?你完全无辜?”他灼灼的眼望进她眼底的恐慌,仿佛想看穿她似的。
无形的压力笼罩着筠庭,她几近喘不过气来。“我……”她真的没有吗?她真的无辜吗?她哑然了。
“说不出来了?”他讽刺地撇撇唇,笑得极为阴冷。
是啊,她是无话可说,背叛是不分次数的,一次的背叛,她就已罪无可恕,又岂有脸面大喊自己的无辜?这是她该承受的,他有权选择自己的泄愤方式,她欠他的又何止这些?
她静静承受着他目光的控诉,她以为她够坚强,足以承担他任何的责难,然而当那双寒如冰霜的眸子紧紧锁在她身上时?她的身心却有如刀剐般的难受,那万箭穿心般的痛楚永难抹灭!
她必须双手撑着桌沿才能防止自己的身子不致软弱地倒下,她紧咬着唇,忍受那锥心的折磨,却不觉咬破了唇的疼痛,更不曾注意到血丝正沿着嘴角滑下。
“够了!”赵毅翔愤怒地大吼,猛地转过身子背对她。她那痛不欲生的神情冲击着他脆弱的武装,他发现——他竟还会傻得为她心痛!
他必须躲开她那双柔肠寸断的表情,理智才能保持些微清醒。
他恼怒愤恨,不是对筠庭,是对自己。咬着牙,他狠声说:“你是我这辈子的梦魇,我但愿我不曾认识过你,现在,滚出我的视线,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这可怕的女人!”
筠庭颠踬了两步,神情凄楚地深深望了他冷硬无情的背影一眼,然后犹如掉了魂般,疲乏无力地踩着步伐,茫然地缓缓离去。
关门声一响起,赵毅翔立刻虚脱了般跌坐进椅中,支离破碎的灵魂,再也感受不到生命的喜乐和欢笑了——
她没有倒下去的权利,母亲和弟弟仍等着她照顾,再怎么困难,她都要撑下去!
这股力量使得筠庭在最哀痛欲绝的情况下,仍然咬牙撑了下去。幸好母亲的手术如预料般的顺利,而莫昭庭的伤势也渐渐好转,才使她渐渐安下心来。
最近她都在医院中陪着母亲,工作辞了,她的时间一下子也空出许多。
“筠筠,你有心事?”莫母一针见血地指出。
“呃?”筠庭错愕了一下,旋即掩饰,“哪有,我能有什么心事?”
“别瞒我,筠筠,我是你母亲,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你在强颜欢笑。”
泪雾瞬时浮上眼眶,她想起了赵毅翔。“妈!”她扑进母亲怀中痛哭失声,一古脑儿倾泄出压抑在心头已久的伤痛。
莫母慈爱地抚着女儿的头,温柔地问:“是为了毅翔?”
筠庭震愕地抬起头,犹挂泪痕的眼中闪着惊疑:“你……你怎么知道?”
“傻孩子,”她轻轻为筠庭拭去泪痕,“这个男人很有心,他不会辜负你的,你又何必在这里钻牛角尖?”
筠庭垂下头:“他是没辜负我,可是我辜负了他,他无法原谅我。”
“毅翔告诉过我,你们之间有心结,难道——他指的就是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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