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穴 作者:鬼古女》第50章


抖。
“不准确,我只是想剖开他的头而已。”千叶文香的话像是从地狱里传来。
车田康介将关键扶下铁架,一眼看到小推车上的一个小蓄电电热恒温箱,又是一凛:“剖开头……那又是为什么?”
“跟你们这两个书呆子有什么好说的,我要的是他的脑,整个的脑!”千叶文香再不答话。
井上仁说:“我想起来,稻本宏允曾经提起过一个很具争议性的理论,认为一些具有特异功能者的脑组织如果移植到其他人脑中,说不定能让受体也产生特异功能,莫非,这就是你们的计划?”
车田康介又问千叶文香:“手铐的钥匙呢?”千叶文香只是不答。关键说:“在菊野勇司的一串钥匙上,如果不在这儿,那必定还在另一间屋里,离这儿不算太远。”
两位记者扶着关键,千叶文香被自己的那根铁链捆住了肩臂,跟在后面慢吞吞地走着。车田康介告诉关键,山下雄治不久前打电话给两人,似乎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却突然煞住了话头,近乎粗鲁地挂断了电话,引起二人猜疑。两人赶到研究所,实验室里却没有找到山下雄治。打电话到旅馆里,山下雄治也不在。两人在研究所大楼里仔细寻找了一遍,想起山下雄治曾提起通往美术馆的地下通道,便找了下去,正巧看见那个电梯。两人不知道怎么开电梯,便从缆绳爬下,好不狼狈。所幸没有来晚。
关键说:“我感觉,系列杀人的,说不定就是千叶文香,还有那个菊野勇司,也有嫌疑。”于是将刚才发生的事叙说了一遍。
车田康介突然一拍脑袋:“我还在发呆做什么,这么要紧的事,应该通知警方。”他掏出了手机。
关键说:“这么深的地下,手机难道还有信号?”
车田康介摇头说:“你真说对了,一点信号都没有。没关系,我们等会儿带上山下博士他们,一起上去就是。”
说话间,又回到了那间类似实验室的屋子。两名记者用手电照着屋中情形,啧啧叹着,看到山下雄治等人昏睡不醒,无奈地摇摇头。
井上仁又问了一遍:“开手铐的钥匙呢?”
千叶文香冷笑说:“你们有本事自己找,就在这屋里。”
车田康介和井上仁四下仔细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串钥匙。车田康介说:“千叶文香,请你不要和我们做游戏,这不是玩笑,你不要一错再错。”
“你们能把我怎么样?想触犯法律?”
车田康介和井上仁对视一眼,这两个书生,显然一时不知所措。
关键道:“还是设法唤醒山下博士他们吧。”
车田康介道:“井上君,我先上去给巴警官打个电话,警方只要能来,一定有开锁的办法。你翻看一下千叶文香的包,看是否有麻醉药的解药。”说着,匆匆离去。
井上仁举着手电,翻看着千叶文香的那个皮箱。关键说:“看看有没有一种叫氛马择尼的药剂,应该是可以注射的。”
井上仁翻了一阵,忽然叫了声“有了”,取出了一个小药剂瓶,又翻出了一个一次性的塑料针管,吸了一些在针管里,竖起针管,弹去气泡,又不知所措了:“该,该怎么打?往哪儿打?”
关键道:“你可以交给我,我的手虽然被铐着,动手注射还是没问题的。”
数分钟后,山下雄治和安崎佐智子都苏醒了过来,只是意识先逐渐清晰,肌肉尚未恢复。关键迫不及待地问道:“山下博士,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菊野勇司说的都是真的?”
山下雄治说:“唉,一言难尽啊。”
关键说:“这么说来,你的确拿到了失窃陶器的珍品?!刚才我看到那些赝品的碎片,就想,菊野的话不无道理:那些陶器肯定是被山下老先生转移,而在展览馆里放的,都是赝品。五年前的杀人劫匪并没有得到真品,发现真相后,一怒之下,便将赝品在这里尽数砸碎。天哪……是不是我们挖出老先生写给何玲子的诗稿后,你联想到了山下老先生自己的墓下,说不定还有秘密,就在给全体实验小组成员放假的那晚,去万国墓园挖开了山下老先生的墓穴。看来,每个人的初衷不完全相同,我们是在通过查山下老先生的背景,推断案件的真相,而你,在查案件的同时,也很在乎那些艺术品的下落……”
山下雄治长叹一声:“罪过!”
关键知道山下雄治默认了,又问:“可是,你又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山下雄治说:“我可以告诉你,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在乎那些艺术品的下落。”
【59】
大东亚药物经营局的地下工程竣工后,长期在此屯居工作的日军被命名为“秘字429部队”。4月29是天皇裕仁的生日,远在东北的黑木胜大佐在电话里提醒诸位军官:你们应该能感受到这支小小部队的重要性。
山下雅广对自己这份极值得骄傲的工作首次感受到的疑惧,在地下工程竣工前就有了。是那次壮丁集体潜逃事件后的处理,让他竭力思考起自己选择的道路和使命。修建地下工程的一批从陕西抓来的壮丁,因为不满封闭的生活环境和艰苦的劳作,蓄谋已久,集体出逃,在几乎成功的时候,因为卧底的特高课情报人员及时揭发,最终一网打尽,没有一个能逃出地下。部队长官安崎宗光向上司请示后,执行了一个山下雅广觉得怵目惊心的决定:全体出逃壮丁,集结入新盖好的毒气试验室,成为第一批毒气试验品。
六十五名活生生的壮汉,十余分钟后就全部停止了挣扎。
从此,恶梦开始反复在夜半来访。
在此之前,山下雅广接受的是全面的人体生理和细菌学研究训练。记得第一次观摩活人体解剖时,他也曾胃肠翻滚,到厕所大吐不止。但多次观摩后,直到自己亲手进行活人的人体解剖,他的神经坚强了,或者,麻木了,他已经有了信念,解剖台上的活人,和自己需要忍受的残酷场面,都是为科学献身的一部分,为天皇和日本国尽忠的一部分。
幼时的教育,在医学大学里和陆军军医学校里得到加强,山下雅广对自己的职责深信不疑。他要做个坚定的男子汉,对国家和社会有所贡献的杰出人才。进行细菌学研究,掌握细菌战的高级技能,正是对国家和天皇的一种高层次的贡献。
可是,对这些逃跑壮丁的处罚,分明是赤裸裸的屠杀。他们没有挑衅,没有抵抗,不是军事人员,杀他们的意义何在?
“一是警告,按中国人的说法,杀鸡给猴子看,这里还有至少两百名劳工,如果每个人都试图潜逃,我们会应接不暇。”安崎宗光感觉出山下雅广的沉闷。“二是惩罚,你知道的,我们日本国之所以能夜不闭户,就是惩罚严格鲜明的结果;最主要的,是为了我们这个使命的秘密。世上只有屈指可数的人,知道、甚至只是猜到我们的秘密。苏联和美国都有我们类似的部队,也都是绝密。从这个角度说,那些壮丁迟早都是要被做为试验品的,这次,不过是亡魂的铃敲响得早了些而已。”
“你是说……”山下雅广看着安崎宗光的双眼,他得到的非但不是安慰和劝解,而是更多更深的疑惧。
“没错,所有在这里施工的壮丁,最终都要走进毒气室,或者,躺上我们的解剖台。”
山下雅广索性失眠了。
竣工后,集体屠杀结束后,一切平静了。
寻常人在面对极度残酷时,要不就是彻底崩溃,要不就是麻木不仁。真正被激发斗志改变现状的,永远是极少数。
山下雅广不属于那个极少数。他对自己选择投身的事业的热情将他拉入麻木不仁的状态。他甚至参与了许多次的活体解剖——事实上,“秘字429部队”里,这个地下建筑中,解剖学和病理学基础最扎实、解剖刀法最精良的,正是外表儒雅的山下雅广。
他真的已经麻木了。被活体解剖的“马路大”(对受试验者的称呼),他们的挣扎,他们的嘶喊,他们愤怒和怨毒的眼神,都在“屡见不鲜”后成为麻木情感的遗弃品。
来江京前,做为石井四郎中将要重点提拔的军医人才,山下雅广曾在其他部队见习参观过,他发现,“秘字429部队”前半年的研究工作,和东北的“关东军659部队”、“100部队”、在北京的“北支甲1855部队”、在南京的“荣字1644部队”等细菌战和化学战部队并无太大不同,主要是研究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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