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第384章


“此话当真?”莫问笑问。天狼毫是天下道人趋之若鹜的宝物,无人能逃脱其越级画符的巨大诱惑。
司马牧羊听得莫问言语并未立刻接话,而是微微侧目,面露沉吟。
“若是贫道将天狼毫交予你,还望司马真人不要反悔,即刻下山,再不复来。”莫问出言说道。
令莫问没想到的是司马牧羊似乎并不为天狼毫而来,听得他的言语并没有立刻答应,沉吟片刻出言说道,“天狼毫为你所有乃天下皆知之事,贫道无心据为己有,先前所言只是想请真人出手与贫道比试。”
莫问见司马牧羊临时变卦,很感意外,于心中快速斟酌是否告知此人天狼毫已经损毁,此人来到此处礼数还算周全,但此人礼数周全是本性如此还是因为对他的天狼毫有所顾忌,他不敢肯定,万一对方的礼数只是出于对天狼毫的顾忌,在得知天狼毫已经损毁之后,势必翻脸动手,失去了天狼毫之后使用普通画符事物能否战胜此人他心中并无把握。
“既然司马真人决心与贫道切磋符咒法术,贫道只能应命,但使用天狼毫与司马真人切磋有失公平,故此贫道以寻常符笔画符应对,请司马真人定规立则。”莫问想过之后出言说道。
“不。”司马牧羊抬手反对,“天狼毫乃大禹画写九州社稷图之神物,贫道今日亦随身带有一件神物,乃人皇伏羲画写先天八卦所用白龙尾,此物亦可越级画符,请莫真人尽出所能,若是贫道落败,绝无怨言。”
莫问闻言苦笑摇头,“贵派祖师对真人着实看重,竟然将仙家所用之物赠以真人。”
“莫真人所用之物原本亦不属于凡间。”司马牧羊抬手南指山下,“此处不是切磋良处,请真人下山赐教!”
“天狼毫已经损毁,贫道自忖不敌,只能认输。”莫问探手入怀,取出符盒挑指开启,取出了碎为两半的天狼毫示于司马牧羊。
司马牧羊见状陡然皱眉,惊诧过后抬手接过了天狼毫,仔细看过,确定天狼毫真的已经损毁。
“贫道原以为莫真人居于此处真的是为了避世悟道。”司马牧羊将破碎的天狼毫递还莫问。
莫问接过天狼毫放归符盒,没有答话,司马牧羊的言下之意是他之所以躲在此处不是为了悟道,而是因为失去了天狼毫,没有了倚仗只能在这里躲避。对此他并不想多做解释。
“贫道既然来到了此处,便不能不战而回,总要与莫真人切磋一番回山之后才能有所交代。”司马牧羊的声音有着些许鄙夷。
“贫道认输。”莫问摇头说道,果不其然,司马牧羊先前表现出的有礼只是因为对他的天狼毫有所忌惮,在得知他的天狼毫已经损毁之后态度立刻有了改变。不过司马牧羊还算好的,换做他人可能会直接变脸。
“上清准徒名满天下,上得朝堂,带得兵将,起得内讧,下得辣手,莫真人不战自败,非上清行事之风。”司马牧羊言语之中夹枪带棒。
莫问闻言再度苦笑,三清道人虽然同气连枝,但彼此各有宗属,上清宗近些年名声大噪,玉清和上清前辈或许不以为意,其门下后辈却难免因妒生恨。
“若是司马真人执意要战,贫道只能奉陪,只是不知道司马真人是要见生死还是要分胜负,是要用神器白龙尾还是用寻常符笔?”莫问出言问道。
“贫道无意取你性命,但胜负总要分出,既有神器焉有不用之理?”司马牧羊答道。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司马牧羊并不公平斗法,算不得好人。但司马牧羊只想羞辱他而不想取他性命,故此司马牧羊也算不得坏人。
莫问点头过后抬手请招,“无需下山,就在此处见胜负,请!”
司马牧羊也不迟疑,探手入怀取出一青色方盒,此物与存放天狼毫的黑盒大小相仿,只是其样式更加古老。
“敢问司马真人可认得司马风愂?”莫问问道。
“司马为晋国国姓,国人姓司马者甚众,贫道并不识得此人,莫真人为何有此一问?”司马牧羊问道。
“司马风愂与真人皆姓司马,此外司马风愂乃贫道授艺尊长之一,曾传授贫道擒风鬼手和追风鬼步。”话到此处,莫问陡然出手,一旋而回,司马牧羊手中的方盒已然易主。
“你怎么不守规矩?快把白龙尾还我……”
第一卷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不离不弃
司马牧羊高喊的同时急冲上前,试图抢回符盒。
莫问拿着符盒的右手高抬过肩,司马牧羊见状急忙止步后退,“别扔,别扔。”
山顶虽然极为寒冷,司马牧羊的额头上却挂满了豆粒大的汗珠,这白龙尾乃师门重宝,而今被莫问抢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莫问本就无心染指白龙尾,见到司马牧羊的这副神情便抬手将符盒扔给了他,“我自忖不敌,甘愿认输,司马真人请下山去吧。”
司马牧羊没想到莫问会如此轻易的将白龙尾还给他,接过符盒愣在了原地,良久过后方才反应过来,抬臂擦去了额头的冷汗,皱眉思量该如何了结此事。
“天狼毫乃贫道强书金符移动那处山峰方才崩裂损坏,贫道滞留于此乃是为了陪伴贱内,并非躲灾避祸。”莫问抬手指着西侧的那座山峰冲司马牧羊说道。
司马牧羊闻言皱眉不语,莫问使用突袭手段抢了他的白龙尾,随后又大度的将白龙尾还给了他,此时他不知是该怨恨莫问的偷袭,还是该感激莫问的大度。就此下山有些憋气,若是再战又有失风度。
“贫道技不如人,未比先输,已经无颜再战,但沽名钓誉,欺瞒师长之事贫道亦做不得,只好回山向师长如实告之,是就此作罢还是再来比试,由敝派尊长决断。”司马牧羊犹豫良久做出了决定,言罢冲莫问稽首,“莫真人多加珍重,福生无量天尊。”
“福生无量天尊,司马真人走好。”莫问稽首还礼。
司马牧羊恨恨的叹了口气,转身向下走去,没走几步又转过身来,“冒昧相问,那送与真人百余灵种之人可是出自南海龙族?”
“司马真人为何有此一问?”莫问反问。
“若是贫道未曾看错,那紫叶根苗当是南海仙草紫灯天珠。”司马牧羊抬手指着禁锢里一棵最大的幼苗。
“司马真人慧眼。”莫问间接承认。
司马牧羊闻言点了点头,转身想走,但想了想又回身开口,“无龙脉不成国运,无国运不得立国,当今华夏赵,晋,凉,燕,四国龙脉分入东南西北四海,莫真人先前出手相助南海龙族,可是受道君祖师冥授指使要帮助晋国问鼎中原?”
“此事乃贫道无意为之,与上清祖师无关。”莫问摇头说道。
司马牧羊闻言微微歪头,转而抬手冲莫问稽了稽首,道声告辞,转身下山。
“司马真人请留步。”莫问想起一事,出言相留。
“莫真人有何见教?”司马牧羊回身问道。
“司马真人乃玉清翘楚,心窍玲珑,天纵之资,不知真人如何看待内丹之道?我道门中人可否行之?”莫问出言问道。
司马牧羊听得莫问前半句,以为莫问在讥讽他,故此面色有些难看,在听得莫问后半句之后方才知道莫问是真的向他请教。
司马牧羊沉思良久,最终摇头说道,“内丹乃禽兽之道,人乃万物灵长,岂能舍上之高洁而求下之低贱乎?”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冲司马牧羊抬手道谢,司马牧羊摇了摇头,沮丧的去了。
司马牧羊走后,莫问回归简陋的住所盘膝而坐,司马牧羊乃玉清宗南斗首徒,说他悟性高绝并不是恭维,此人对于内丹之术的看法应该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能对他的话一味盲从,因为玉清宗的高傲是由来已久的,他们看不起异类,所有跟异类有关的东西都被他们看做是低贱的,包括异类自腹中凝结内丹一事。
上清宗虽然对异类较为宽仁,骨子里却也低看它们一眼,阿九和黑三当年跪入山门就是佐证,但是如果不参照异类凝结内丹的方法,就失去了唯一的借鉴,没有了借鉴,要创出适合人类修行的内丹法门,就只能独辟蹊径。
至于司马牧羊所说的四海龙族之事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在此之前他只知道龙脉决定国运,并不知道龙脉延入海域的龙族气数会反过来影响陆上各国的气数。不过司马牧羊所说想必不是空穴来风,三清各宗各有所长,上清宗不知道的事情,玉清宗不一定不知道。看来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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