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第228章


“带犯人。”别韫清浅浅地道了一句。
就见一个衙役下去了。
这是二十天后寡月第一次见到顾九,的确憔悴了不少。
顾九早已甩开那衙役的手,她不要人扶。
她能感受到来自人群中一道灼热无比的目光,是他的没错。
顾九朝着那堂前的大人跪下,没有抬头。
别韫清无疑能感受到这个女子的倔强,就在她挥开那衙役的手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他不适的皱眉,只是眸光中亦有深色。
“你买酒时候可知买酒的人是邢书沁的妻子?本官要听实话!”他冷声道。
顾九勾唇,知道他这是当官的来吓唬她。
“草民不知道。”顾九浅淡地答道。
别韫清微摸下巴,道:“不管怎样,人死了,而且是喝酒死了的。”他顿了下继而再道,“传轩城仵作!”
一阵冷风袭来,顾九感受到一人站在了她的身旁,又单膝跪下。
“轩城甄一叩见大人。”
顾九觉得那人说完了这句话后,还似乎是同她笑了笑,顾九想她一定是幻觉,不觉余光微微打量,心中一震。
竟然是他!那个生辰夜要她用鸡蛋来赶走他的人!
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案子的仵作。
还由不得她多想,只听得,高堂上的大人道了一句:“不必多礼,且说说你得出的结果。”
结果,本是上交刑部了的,甄一清楚这大人不过是要听他再叙述罢了。
“是,大人。”甄一抱拳,一挥手有几个衙役端上一些东西,他又从怀中拿出厚厚的一摞纸张。
“死者是原江南巡抚邢书沁,十二月初来轩城,被命令住在洛营外一处屋子里,死者妻子于腊月二十六日在九酒坊买酒,年三十清晨饮用,一口落肚即死。”
甄一念完一张后继而再道:“本官解刨死者的腹部……”
他还未说完堂前堂上便是一阵唏嘘声,倒是堂上大人一拍桌子道:“都别吵,为了立案公正,必须如此,尔等有话过后再议。”
甄一继而道:“当日解刨死者食道及其胃部呈黑色,初步判定为砒霜中毒。”
甄一方说完转身望向别韫清,跪地。
“大人,下官早前就有一个疑问,至今未解答,如今得以呈堂,便借此机会向大人一述。”
“你说。”别韫清蹙眉,沉声道。
甄一起身,望着一个衙役道:“将东西带上来。”
“这是我那日在邢氏家中带到衙门的酒,也正是九酒坊里卖的那坛子酒。”
“我去的时候,这一坛子酒只剩下一半了。”他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唏嘘之声。
“诸位不急,不过是打翻了在地上,滚远了到角落里被我捡起来了,不过也要感谢酒酒坊的酒坛子口做的小,酒坛的肚子做的比一般的深。”他笑着说着意味深长的望了顾九一眼,接着围观的人都笑了。
顾九无话,只觉得这人真是开玩笑也不看看场合,现在她都为活命考虑了,他还有心拿她开玩笑。
“这坛子酒被我带到府里就做了研究,大人请看。”甄一取来衙役端着的案盘里白布上的一根银针来。
银针放入里头约莫过了一刻钟后,甄一将他取出。
他方一取出名眼的人叫出声来:“没有变黑。”
接着那柄银针被人送上去呈给堂上的别韫清看。
跪在地上的邢氏夫人立马叫出来:“不可能,他就是喝了酒死的,酒不可能没毒。”
这时候堂上的别韫清道:“确实没黑。”
堂外的人开始议论起来。
小易和卫箕也在交头接耳,唯寡月凝着堂前,目光不曾移开片缕。
那白衣仵作继而再道:“各位稍安勿躁!”
一个笼子被提上来,甄一用木棍戳了戳笼子中的活物,那小东西“吱吱”的叫了两声,示意它是活的。
接着甄一将那酒倒了一些到那笼子里的碗里,这老鼠已饿了几天,渴了几天,便是一有东西马上上去沾。
没半刻钟,那笼子内的老鼠便没有了动静。
甄一用木棍再戳了戳,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起身道了句:“的确是有毒的。”
接着众人就奇怪了。
“有毒,为什么银针没有黑呢?”
“会不会是其他的毒,不是砒霜,是鸩酒呢?”
甄一勾唇,拍了拍手道:“各位安静,那么请问鸩酒如今的市价是多少?”
“四百两一滴。”有人忙道。
“那么请问杀一个人花千两他一个小小的坊主划得来吗?”甄一再道。
“对哦……”立马有人说道,“这划不来啊,而且一个酒坊能赚多少钱呢?”
“还是砒霜便宜。”一人又道。
甄一再道:“不可能是鸩酒,鸩酒是见血封喉,不可能让它入一口到肚子里。”
“只是若是砒霜为什么银针没有黑?”于是有胆大的人问道,接着有人也问道。
甄一眸光一闪,转向别韫清道:“别大人这便是下官的疑问!而且……”
“而且,这也可以证明……九酒坊坊主的清白。”
此言一出众人为之一震,连寡月的神情也变得复杂。
别韫清眉头一皱,末了,他沉声道:“公堂之上休得胡言乱语,你若不给个合理的说法,要本官如何服众!”
别韫清虽是这般说的却是心中对此人微微赞许,有胆有谋,胆大而心细,是可造之材。
甄一心中微动,他跪地谢恩后,站起,眸深似海,却是睿智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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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靳大人好男风(一)
前人们都安静下来,凝着这个未及弱冠,却行事老练,无比自信的男子。
顾九顿觉得无语,这少年耍帅要耍到何时?
甄一环视四周,勾唇,迷死一群少女后,才缓缓开口道:“这的确是砒霜。”
一个衙役将案盘端了上来。
甄一戴上素白的手套,拿起两个瓷杯,又将一包褐色纸张包着的东西拿起。
“这一包是我在轩城杏林阁买的砒霜。”甄一说道又添了一句,“杏林阁大家都知道,而且长安也有。”
甄一将那褐色的油纸包打开。
“封条未撕开,这的确是杏林阁所产。”一个长安衙役说道。
甄一这才接过那包砒霜倒出些许到瓷杯之中,又倒上酒水,用银针搅拌一瞬后,将银针静置瓷杯中约莫一刻钟后再取出。
银针前端的银色部分果然变黑了。
堂前鸦雀无声,那根银针也被送到了别韫清的面前。
甄一眸子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目光在阴寡月身上停留了片刻。少年眸中清明,显然心中已大志猜测到了他所指的意思。
“杏林阁是今大雍可以说是最好的药房,轩城部分交与文氏嫡长孙打理,长安部分是在文氏老前辈手中打理,杏林阁的砒霜尚且只能练就到这种程度,那么这坛酒中的砒霜又是在哪里买的呢?”
前堂许多人都交流起来显然很多人都不懂这个仵作是何意。
卫箕也不禁问起了寡月:“主子,他到底是何意?”
阴寡月低垂的眉目抬起,柔声道:“他说的意思可能是,寻常药房就算是最好的杏林阁卖的砒霜都能使银针发黑,下在酒里的砒霜却有可能是更好的‘砒霜’。”
寡月不知道那些关于砒霜的具体构造,他不是弄这一行的,却能理解他的意思,这的确是案件的关键所在,这个仵作认为,一个九酒坊的坊主不可能买到这么好的砒霜。
寡月的话自然都落入了甄一的耳中,甄一眉头一动,他能这般说的确是个聪明人。
“因为我们的提炼技术,只能将砒霜提炼到这个程度。”甄一将褐纸包的砒霜粉捏紧了些,道,“杏林方代表的是整个大雍的提炼程度,因为技术落后砒霜中含有‘硫’所以碰到了银针便会发黑,而这九酒坊的酒中所用的砒霜却没有杂质,更不会有‘硫’的存在,那么九酒坊的坊主,我问你这种砒霜你是在哪里得到的呢?”
顾九咬牙,他这是要干什么?
“我没有见过砒霜。”顾九沉声道,“我不认识砒霜又如何用砒霜下毒?”
甄一皱眉,倒是没多说些什么,大步向前站在那邢氏的夫人面前。
“邢夫人,你可识得砒霜?”甄一勾唇道。
邢氏愣了片刻忙道:“听过,不认识。”
甄一眼眸一眯,忙道:“邢夫人,你真不认识吗?”
“的确不认识。”妇人说道,垂首。
甄一站起身来,道:“你们都说不认识,那难道是邢氏自己下的砒霜?传洛营守军。”
不一会儿那洛营守军就被人传上来。
那人先朝着别大人行了礼,又朝着甄一行礼。
“当日可是你第一时间赶至的?”
“当日我听到那邢氏夫人尖叫一声便冲进去了,跟着我的几个士兵都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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