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第239章


文卓深看了顾九一眼,许久,摸着下巴道:“即使如此,我们便是白纸黑字立字为据。如何?”
“当然。”顾九道。
文卓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来,他递与顾九道:“这是经我们阁几位掌事,商议后定下的你们坊的三种酒,以后便是定了你们坊,今后轩城、洛阳、长安的杏林阁,都帮你们卖,当然你卖给我我卖出去,按你们坊现在卖的价格,如何?”
男子望向顾九,再道:“若是日后不想做了,便提前招呼我一声。”
文卓将那字据递与顾九,顾九接过字据,匆匆阅毕,笑道:“依文卓兄。”
“如此就好,你情我愿,是不是?”那男子俊逸的脸上绽出一抹笑。
顾九偏头,避开这人的笑。她深知这人和慕华胥呆的久,所以便是“一副德行”,不可按常人对待。
如此一来,顾九先将坊里着三种药酒清仓销往杏林阁,赚来的第一笔钱又买了一家专门酿酒的,药庄也专门生产这三种药酒所需要的药材,又有了专门的酿酒坊。
一月后,顾九才见识到杏林阁的销售能力,一下子就带动了她的小酒坊。
倒是杏林坊那边从不过问她的配方,也不曾过问她的药材,和酿酒方法。顾九知晓定是文卓下的令,不让那些人过问,这样也好。
这三种酒里头尤其以“寒山碧”最受追捧,甚至在长安可以卖到五两银子一坛。

惊蛰,农历二月初十,璃王生辰,璃王与寡月一年生,不过是一头一尾的事。
转眼之间,璃王卿泓已逾十九。
二月,璃王府琉璃殿前的桃树抽出新芽。
青衣推着璃王进了琉璃殿,卿泓手中抱着一个锦盒子,眉目含笑。
青衣能感受到自家主子的愉悦心情,不觉加快了些儿。
进了琉璃殿,青衣命宫人们做退,便被璃王唤去传膳去了。
卿泓兀自动着车轮子,朝内阁走去。
“咳咳咳。”他轻咳了三声,面带笑意,绝美的目扫了一眼内阁四周。
果然从内阁里头的朱色帘幔后走出一个一身紫黑色华服,披散着发髻的少年。
“王爷吉祥。”那少年仓皇行礼,难掩眉目里的欣喜,“王爷生辰吉祥!”
卿泓将手中的锦盒子推到他面前。
“生辰吉祥。”
渊,是孤儿,没有生辰,却得璃王如此相待。
——“从此以后,我的生辰日便是你的,你不再是孤儿,有我便有你。”
渊知晓,若不是他与璃王远看相似的容貌和气度,便也不会得到璃王的垂青。
虽是如此,他依旧感谢璃王,他能待他如此,他已是知足了。
见渊收下礼物,璃王勾唇道:“青衣去准备晚膳了,等等和我一起用。”
“是,王爷。”渊俊脸红了一瞬,放下锦盒子,朝床榻走去,取出一卷画轴来。
“王爷。”渊将那卷画轴呈上来。
卿泓心中一震,接过那卷画轴,他缓缓展开,就瞧见那画轴上,一身猩红绯衣的倾世美人。
卿泓绝美的凤眸难掩惊艳之色,他一直知晓渊的画技一流,却不曾想,仅仅只是一眼,他便能将人物描绘的如此完美,三分桀骜、三分妖冶,三分狂妄,还有一分眉目里消散不去的浅浅温柔。
渊,无疑是瞧见了卿泓眼底的那抹惊艳,不知怎么心中一痛,似乎是内心深处升起一抹嫉妒……
他却不知璃王卿泓,此刻的惊艳,全因他一绝的画技……
卿泓收了画卷,望着渊,又是一叹。
如此才华横溢者,便是一生为他只影,藏匿在了暗处,永不见天日,世人不知有渊,而只有璃王卿泓……
半柱香的功夫,青衣便领着几个黑衣人在内室里摆上了美酒佳肴。
渊与卿泓一道用餐的时候还是十分随性的。
“咦,这是什么酒?”卿泓抿了一口,回味了一下,觉得味道还行。
“好喝。”渊也赞叹了一句。
青衣细细瞧了瞧,才想起这是新安置的药酒。
“寒山碧。”青衣沉声道。
广寒山色碧云天。
卿泓细细回味了一下这个名字,眉宇微蹙,唇却微扬:“名字好,酒好。”
青衣间璃王如此不禁多做了些解释:“是杏林阁产的药酒,很多人在买,青衣便跟着买了一坛子,回来常了常不仅可治疗诸痛症,而且口感不错,便来拿给王爷尝尝。”
卿泓听青衣如是说眉宇舒展,笑道:“杏林阁倒是能将药如酒,做成这样甚好了。”
桓青衣,眼眸微动,很少听到王爷赞赏别人,他微红着脸,又给主子斟了些酒。
“主子,这酒比烈,您若是觉得好喝,便多喝些吧。”
卿泓微微颔首,这顿生辰饭吃完后,渊在书案前作画。
卿泓用着茶,又给自己施了针。
留针的片刻,听到青衣挑帘进来,沉声道:“主子春日祭要至了,您的新冕服也到了,您要试一试吗?”
“罢了,到时候再穿吧。”
合不合身于他都一样,反正他又不是站着的,别人不会仔细瞧他。
他这一生,唯一的遗憾便是无法体会站立为人的感受……
太过遗憾了……
少年,一瞬低垂了眉目。
却不知这一瞬的低垂被旁人捕捉,正巧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
不骄不躁,如凡尘俗世静静绽放的玉簪花。
卿泓却于那一瞬想到了妖冶瑰丽的花中帝……
------题外话------
这一章好多线索。我整理到一章了。重要线索章节。
第三十六章 攻心为上
却不知这一瞬的低垂被旁人捕捉,正巧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
不骄不躁,如凡尘俗世静静绽放的玉簪花。
感受到渊时时投来的目光,卿泓茫然地偏过头去,盈盈一望,正对上渊灼热的眸子,他刹时怔忡,又别开脸去,浅淡道:“渊,你在画什么?”
渊仓皇收回目光,颤声道:“没,没有……”
轮椅上水蓝色衣衫的少年微勾唇,手搭上了车轮,朝书案移去。
方动了一下车轮,又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戛然止住,不再靠前一步。
“青衣。”少年唤了一声,一个身影便入了内室。
“带我回宅子吧。”那人冷声道。
渊放下笔,抬眼凝着卿泓:“要走了吗?”
卿泓微微颔首,末了,只道了一句:“你好好休息。”
——
从璃王府地道直至密林深处,再到密林内停靠着的马车。
卿泓不禁问向桓青衣:“有他下落没有?”
青衣步下一滞,似停顿了一下后方道:“还没有……”他知晓王爷问的是谁的下落,只是王爷是否对那人太过于关注了些?
卿泓没有多问,只是轻轻抬手,示意卿泓抬他上马车。
四轮的马车驶出密林,直向城南行去。
通往城南的路上,一路上并不喧闹,只是车马匆匆,偶尔有金锣鸣响的声音,还有丝竹管弦的声响。
这里是城南,许多达官贵人的栖息之处。
有寒风掀起车帘,卿泓偏头望向帘外,屋宇深深,粼嶙大厦,只是远观就能感受到繁华奢靡之意,他瞳孔微缩,只因瞧见一与这般景象极不协调的人影。
那人披着斗笠蓑衣,手拿一破钵,脚下穿着芒鞋,就算是这么远卿泓依旧瞧见了他脚上的冻疮。
马车行驶,车帘落下,他未看清那人斗笠下的脸,只当是一个远旅的僧人。
那僧人偏头瞧了眼远去的马车,妖冶的眉目一动。

孤苏郁所率的三万军与慕长安的十万军队汇合的第二日,慕营的几个主力将领,便下定决心,即日启程攻打西凉莫赫图。
孤苏郁这方带来了班尔拉部一个部将的重要承辞,莫赫图部的首领,莫氏一族就任的女将军,西凉皇族最核心的军事力量之一,传与西凉皇帝不和,疑有他心。
太子此次能派其心腹孤苏郁前来,并不代表对其表兄慕长安的完全信任,慕长安心中清楚,毕竟,夜帝攻西凉一事,他连只字都未曾向慕家提及过。
慕长安不会怀疑,此次太子让孤苏郁前来不会不是为了监视他。
孤苏郁也颇有被人下意识排斥的自觉,他从不在意这些。
皇城夜帝的圣诏还未下达,慕长安便与夜风、董光等人率大军先行,对于夜帝圣诏未下,先行出兵一事,慕长安也只是浅浅一句堵住悠悠之口。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班尔拉部及青图草原的驻扎营已基本平稳,俘虏们也与军民一同加入生产,二月中旬已至,再过数月草原的天气转暖,草地更加肥沃,对西凉人来说就是水草充足,牛马肥壮的时候了。那样再打,岂不是更加困难?
“孤苏郁,依旧由你护送粮草,我将十三万人的性命都交与你手中,你看着办!”大营里一身红色战袍,赤金战甲的慕长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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