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第286章


还没等寡月下车,就听到靳公府有人迎了上来。
是钟翁,寡月听见了他的声音。
“可是,南衣小少爷来了?”钟翁似乎是将披了件衣裳就出来了。
寡月这才从马车里头出来,天还是黑的,也不知是第几声鸡鸣了。
“钟翁,晨安。”寡月柔声谦和道,云淡风轻的口气,不失风度与雅致。
与靳云涛的两个子女相比,钟翁无疑是对南衣少爷的谦和心中生些异样的。高门奴仆,也终究是奴仆,可是这南衣少爷,眼里,似没有主仆之别的。
这时候后头有几个提着灯笼的小厮进来了,忙上前了给寡月问礼。
“南衣小少爷,靳公和夫人们还没有醒,老奴先领着您去堂前坐坐。”钟翁说道,已上前带路了。
钟翁给命人给寡月看了茶,寒暄数句,先回房穿衣服去了。
等钟翁穿好衣服来,靳公那头的小厮才来报:靳公将将醒,南衣少爷恐是要多等会儿了。
钟翁给寡月先传了膳,拘谨地站在了一旁。
“钟翁,且坐下陪我说说话吧。”寡月柔声道,眉目温润。
钟翁身在靳公府中几十年,一路走过来能留在靳公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知晓,南衣少爷有什么话要问他,能问他的不会是什么近年事情。
坐下同小少爷说话,他定是不敢的,这传出去成何体统,他虽说与大夫人那头往来不多,也就是每月的月例和必需品,但是不想因此生了无端嫌隙。
“少爷,老奴站着回话即可。”钟翁笑道。
寡月身子动了动,环视四周,他来的这么早,谢珍的人应该没有起来吧,他凝了眼站在门口的萧肃,若是有人偷听萧肃也会提示他的。
“钟翁,我想知道我娘当时生我的时候的一些事情……”寡月沉声道。
这样发问就算真被有心人听了去,也不会觉得有何不妥吧。
钟翁愣了下,没来由的经南衣少爷这么问了一遭,本以为少爷是要问他关于大夫人和二夫人的事情。
见是自己能答的,钟翁想了想,才道:“时间隔得有些久了,老奴只记得那时候好像是二夫人要陪着老夫人去长安……”
那时靳公府在汾阳,也是去年才搬到长安来的。
“老奴没有跟着来,具体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也是听后来回来的人说中途老夫人和当时的郑姨娘是失散了一些日子的……”
这话,无疑让寡月一震。
“后来郑姨娘就抱着刚出生的少爷你随着老夫人一起回来了。”钟翁补充道,凝着白衣少年沉思的眉目,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还听当年郑姨娘的人说郑姨娘受惊难产……”
“受惊,难产?”寡月震了许久。
钟翁疑惑着,按理这些事情少爷有可能是知道的啊。
寡月没有听南衣提及过他出生时候的事情,南衣不知道,便是郑裕安没有同他提及。
奇怪了……郑裕安连他三岁生病照顾他的事情都时常提,生他难产的事情为何不曾提及?
“这……是芝娘说的?”寡月凝眉问道。
钟翁想了一会儿南衣少爷说的芝娘当是谁,想不起来了,忙问:“芝娘是谁?”
“姜兰芝。”寡月提醒道。
钟翁听到这个名字有了些映像,可是摇摇头道:“不是,我记得那丫鬟在老夫人回来后不久就死了……没有半个月的样子……草草的葬了……”
寡月怔了一瞬,没有多说什么,虽然郑裕安可疑,但是他今时只是被老夫人的事情吸引住了。
他可不可以想,郑裕安受惊难产,还有老夫人将郑裕安抬为平妻是因为……
正当这时候,正堂外传来一声小厮的通传:靳公到。
寡月的思绪被打断,忙从偏座上起来,迎接上去。
先只是作揖,等着靳公坐到高座后,寡月又跪地问安。
这回儿长房的和次房的都来晚了,本来给靳公请安都是晚辈们先道的,可是今日靳公来得太早了些。
这会儿瞧见“靳南衣”大伙儿都明白是什么原因了。
心中对靳南衣又生几分嫌隙了。
倒是靳公不甚在意:“都坐吧。”
他妻子死的早了些儿,便是他一人撑起这个家,有长媳谢珍的打理,倒是负担轻了许多,不得不说谢珍是个能干的。
同寡月寒暄了一阵后,靳公对着众人道:
“没事了,便传早膳吧。”
这时候寡月也不敢同大家说他吃了来的,只有随礼继续用。
一顿饭吃得比在靳郑氏哪里还要压抑,不过他早已习惯了。
人走茶凉后。
靳公将寡月叫到了书房,将走不远的靳云涛妻子谢珊凝了自己十五岁不到的儿子一眼,道:“认真读书,将来将他踩下去。”
那眉目如画的少年不置可否,点头不语。
“去吧,别光是点头了,快去学习吧。”女人督促道。
“是,母亲。”那少年答道,一溜烟的泡了。
谢珍也没走远,看着靳南衣一日比一日的光鲜她就想起那个若是安然活着,也同他一般大的孩子……
她虽然怀上的比那郑裕安晚,可是为了让那孩子成为长子,还是嫡长子,她虚报了月份……
看着靳南衣与靳公一道入书房,谢珍只觉得自己心在滴血。
明明这一切的光辉都该是她的儿子的,她的儿子该是这个靳公府里众人追捧的人。
可是……如今的她,将至中年,一无所有,还要为这个靳公府操劳。
寡月随着靳公入书房的时候就感受到这四周火辣辣的目光。
他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这里的人注视着……
“南衣,进来吧,门带上。”老人和蔼一叹。
“是。”寡月柔声道,伸手带上门。
这里他来过的,环视一周,又觉得此处多了些什么。
那面墙上多了几幅画像,寡月多看了一眼,震了一下,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祖父。”寡月又朝靳公拱手作揖。
“南衣,坐吧。”靳公示意寡月在书案前的座椅前坐下。
“是。”
少年一撩衣袍,端正坐下。
靳公不提他升迁之事,继续讲为官的大道理。
可怜靳公一声未曾为官……
寡月不置可否,点头答是……
末了,靳公抿了一口茶水继续高谈阔论,什么贾生才调,范蠡归隐,什么为臣要圆滑,不要太想着标新立异……
寡月感叹一句:老人家史书读的多……
又想,看来靳公对他近期的所作所为不是不反对的。
如今他才体会到长辈们的教诲,虽说唠叨,心中却温暖。
“南衣,你都记清楚了吗?”靳公朝着白衣少年说道。
“南衣记下了。”寡月柔声答道。
“对了,南衣你今日这么早来可是有什么事?”老人家转头问道。
寡月暗自擦了一把汗水,终于问到这里了……。
他从座椅上起身,转身,面朝着靳公,跪地。
------题外话------
身世,感受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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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原是求子
靳公因寡月突如其来的举动讶然一瞬,他凝着寡月,目光变得有些深邃,他没有命寡月站起来回话。
寡月深叩一首,低声缓缓道:“求祖父成全南衣侍奉母亲之心……”
一句话,他说的隐晦,真挚诚恳之中,不卑不亢,没有咄咄逼人的语气反而浅淡轻柔。
靳公又岂会不懂他是何意,他生母滞留江南,而他于长安为官,终究是两地相隔,他想将靳郑氏接回长安。
末了,书房内静寂无声,老人家似叹了一口气才道:“且先不说郑氏能否回来,南衣你言侍奉母亲,郑氏若是能回来你会住到府上来吗?”
寡月眉头深凝,身形颤了一下。
“祖父……若同意母亲回府……南衣便……”
他话还未说完,老人已抬起手来。跪在地上的白衣少年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他的确还没有准备好住进这个宅院之中……本是公务繁忙,还要分神于这宅门中的勾心斗角之事,他会扛不住的……
“郑氏不能回府。”
老人说得斩钉截铁,对上少年惊惧不解的眉目,他叹了口气,那句:“至少目前不能”也被他咽下。
寡月摇头,急切道:“祖父,您一直教南衣为官之道,为臣不易,为良臣更不易,昔贾生之才调,当世无双,到最后也是落得可怜夜半虚前席,不论苍生论鬼神之地。您还言为官不一定要才学高胜,却一定要顾全声名,唯有清廉之人,身正不怕影斜,我大雍朝以‘孝’治国,南衣如今为朝中三品,上头下头有多少双眼睛瞧着,身为翰林学士将母亲孤身一人丢弃江南,这要是传出去,于南衣于靳公府……”
“别说了。”靳公打断了寡月的话,“你母亲……不能回来……”谢珍与郑氏的过节不在三言两语之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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