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第292章


接着就瞧见一个女官端着案盘上前来,深褐色的案盘里头,那一对金砖足足有半个臂膀那么长,半分米厚,半尺那么长。看得谢珍双眼闪光。
“哈哈……凌儿都送了,本宫又岂能不送,这簪子瞧着也颇为喜欢,以往也没有见过呢,来人将那盏七色琉璃莲花香座拿来吧。”
众夫人一听心中更是惊讶了。也有嫉恨的,瞧着人家多聪明,一个簪子就能得皇后和太子妃的赏识。
儿子厉害,这当娘的也不甘落后。
有嫉恨的,有钦羡的,也有淡然观之的。
不一会儿那金砖和香座都被放到谢珍所坐的桌子上,琼娘忙跟着上来收拾。
皇后和太子妃将谢珍留下来问了一会儿话,也不过是问谢珍这簪子哪家玉石坊所制,那匠人的名字。
谢珍哪里敢同皇后说实情,她深知这两位金贵的人也是无心想问,不过是图这一时新鲜,所以只道是家奴安置的,不知道是哪家玉石坊的。
一旁真心关心这簪子的夫人,都竖起耳朵听了起来。想着找了那玉石匠人再给家里的女子各打了一支。
天下的女人都爱首饰,对于簪子比起那些镯子什么的更是爱极,长孙氏也不例外,萧家女眷众多,这簪子款式新鲜,各打一支也是不错的。
午膳用罢,众妇人跟着主持大师大弟子的脚步朝着后山走去。
天近黄昏的时候,女子们的嬉笑声也渐渐小了下来,这一场皇家祈福也接近尾声了。
太子妃和皇后站在后山山顶的钟亭内,在僧人的指导下,将大铜钟敲响。
三声,保佑天下苍生,保佑大雍风调雨顺。
一旁隐月阁里,顾九听到了钟声也知晓这一场皇家祈福也该是结束了。
她将紫砂唤来,凑近了些道:“去寺门前守着,看到靳大人出来,让他来见我。”
清晨瞧见小易来了,她便知道寡月也定是参与了这一场祈福的。
紫砂领了命就去了,一排排禁卫军站在白马寺外头,皇后和太子的还有那些命妇先出来,主持溯雪率着众僧人相送,大人们都跟在后头。
太子妃在离开之前问了一下白日里诵经时候的一个小状况,问是何人出了什么事情。
那二品大人骇了一下,凝了太子妃一瞬。
郎凌霄神色难看了些忙道:“是女官告知本宫的,本宫不过再问问你。”她只是不想透露自己没有潜心诵经,确实有被打扰到。
那位大人拱手如实相告。
郎凌霄怔了一瞬后,眉头凝得更厉害了。
见皇后朝她这方过来,她将这事搁置了,随着皇后上了华车。
华车上,郎凌霄明眸如烛,熠熠光辉。
怎么又是靳南衣?
想起那时进溯雪大师禅房,溯雪大师就十分隐晦的说她,心神浮躁了些儿,礼佛贵在心诚……
想到这里,郎凌霄搁在腿上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她已经十分注意了,想她一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人,在这佛门之地能这样已是极限了,她又不是心静如水的姑子……
都是那个靳南衣,正是因外头的动静,她才有一瞬分神,也不知这祈福会不会灵验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吃过很多药,暗访暗请了很多神医,都说身子没问题,莫非真的不是她的问题?
想到这里,郎凌霄身子莫名一震。
她秀眉紧拧起,卿灏,也看着不像不中用的啊……
身材魁梧,而且从无什么恶疾……
她沉思间,脑中闪过一丝光影。
莫非……是不想让她怀孩子?
郎凌霄猛地抬眼望了一眼身旁有些昏昏欲睡的皇后。
想从这女人脸上找到些什么……
皇后慵懒的偏头望向郎凌霄,柔声笑道:“年轻人精力就是足……”
郎凌霄周身的阴寒因着皇后词句散去了不少,她的心很乱。没有想到,佛门洗不掉她的心烦意乱,反而让她觉得,一切才刚刚开始……
无数人都看着她,如何众星拱月,如何步步惊华,每个人都戴着和善恭敬的面具,而她……也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控,却又不知身陷怎样的泥沼之中……
宫门深深锁人心。
——
自皇后的队伍走后,小易和紫砂看着一个个官员离开,就是没有瞧见自家主子,因着寺庙今日不接客,也不能直闯进去。
末了,一个御医大人最后从院子里头出来,小易觉得不妥,便逮住问了几句。
“大人,您有没有瞧见靳学士大人。”小易问道。
“你说的是靳南衣?”那御医大人问道。
小易点点头:“是的,小的正是靳南衣的小厮。”
那御医大人摸着下巴道:“那正好,靳大人可能要在寺里歇息一夜了,你要进去我领着你去见他吧。”
“什么?”小易和紫砂齐声一呼。
“你家大人吐血了,哎身子太弱了,以后可要好好照顾你家大人。”御医督促道,“我要走了,你跟寺里的僧人说一声,他们会放你们进去的。”
小易和紫砂目瞪口呆的时候,那御医大人已经走了。
小易忙去找自家主子,紫砂也忙着去向自家主子汇报。
——
“什么?”
将听着紫砂汇报完的顾九就从榻上起身。
没穿着特制的鞋,就这样着罗袜下地,她的腿看得出来是瘸的。
紫砂讶了许久,本意识到自个盯着九爷的腿该移开目光的,可是再意识到九爷的腿没有大好的时候,他心中抽疼了一下。
原来九爷走路都是强撑着的,只是不想让别人瞧出来……
顾九慌乱的穿鞋子,披上被子和斗篷,又拿起一旁架子上的斗笠出了门。
她一出去紫砂就跟了出去。
顾九冷声道:“别跟着,我一个人去。”
末了,她回头补充了一句道:“若子衿公子今夜回来了,你便说我有急事出去了,别让他太担心了。”
紫砂驻足,颔首答“是”。
顾九向一阵风一般走出去,可是细心的紫砂依旧能感受到,主子腿脚的不便之处。
吐血?昏迷?
这二字在她的脑海里头交织着,让她紧张惶恐不已。
不是说都好的差不多了吗?
不是说那先天的病根在江南的时候就好了吗?
……
将出隐月阁便与一个银衣人擦肩而过,顾九心中担忧寡月自是没有注意到的。
而那一阵风扫过银衣人肩侧,那人步子顿了一下,鼻尖充斥着一股香味,让他的身子一震。
当他蓦然回首的时候,那黑衣斗笠人已走远了些儿。
游杏唤了自家少爷一声:“少爷,游杏去问问紫藤居被人包了没有?”
游杏的话拉回了洛浮生的思绪,他点头,迈着步伐进了阁楼。
婚期近了,他却不甚在乎。心中显然已激不起半点漪澜,一切索然无味,一月一趟江南长安的跑路,对他来说没有疲惫,没有了乐趣。
他颇怀念许多年前的那个他……
可以无条件的喜欢一个人,哪怕是错的……
可以因江南到长安一路的风景着迷,可以怀着欣赏的心情,瞧路边的人……
那时候的世界,在他的眼里是美好的,无论多么丑陋,那时的他都可以瞧出美好。
可是,为何一开始,他连一个机会都没有给那个女孩。
他痛,曾经,她比他还痛。
上苍要他为他的前行负责,所以让他用余生来悔恨吗?
她的再度出现,的确颠覆了他的世界,也的确颠覆了那句年少轻狂——
离了这张脸,你什么也不是。
洛浮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进紫藤居的,一路上带着沉重的记忆,好的坏的,他就如同一个活在追忆中的鳏夫一般,走不出过去,迈不向未来……
未来?他已经没有未来了。
爱他的,他爱过的,似乎都没有好的结果。
那便不爱了吧……
“来好酒。”
一声高呼,带着些许迷乱的沉醉,心,还是痛了一瞬。
这么短的时间,所有的爱与恨都消失殆尽了,徒留他孤身一人。
青梅竹马有时尽,三个人……最终留他一个人落寞此生……
他的真情都随着阿九的离去,灰飞烟灭;他曾经的宠溺与温柔都随着那张欺骗的面具被撕开,消失殆尽了。
一切俱无了……
浮生若梦……那便就此一醉不醒吧!
游杏能感受到此刻的少爷周身散发的那股沉重的哀伤感,折射进他的骨子里头,那么沉,那么沉,沉到让他也跟着心痛。
少爷,又是何苦不忘,放下,放下便不就解脱了吗?
可年少的游杏还是不懂,有些事情是一辈子都放不下的……
——
顾九同白马寺的僧人说明了情况后才得以进去。
那扫地的僧人原是不知这回事,不好赶人,进去问了一遭之后才来引着顾九进寺门。
这是她第一次进白马寺,真的是第一次。
去香客厢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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