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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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公快步急匆匆地出了宫门,在宫门口就瞧见自家的马车,上了马车就气喘嘘嘘的同钟翁道:“快,快命个腿快的去告知你大少爷!婚事成了!”
钟翁一听骇得不轻,愣在那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大笑得合不拢嘴,靳公府可是好些年都没有办过喜事了!
这一来可是要好好热闹一番了,这郑姨娘也要回来了,府上热闹是热闹了,怕是不得安生了。钟翁瞧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己怎么老往不好的地方想!
钟翁忙命车夫回府,又唤了小厮去紫藤园报信。
末了,等到差不多亥时了才见传信的人回来,说在紫藤园门口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应,隔壁的一个翰林官员说大少爷应该是不在家。
钟翁疑惑了许久,才进松景楼去汇报靳公。
“准是有急事出去了,罢了,这郑氏这几天就要来了,郑氏回来南衣也要回门的,晚几日再知道也没事。”躺在榻上的靳公说道,凝着钟翁又问,“谢氏那头怎样了?没有再……”
钟翁望向靳长儒,叹了声气,道:“倒是病好些了,也早没哭哭啼啼了,这几日倒是和二爷房里头的招呼着打着吊牌。”
“那谢珊也就好这口,注意下,别让她们玩过火了。”想起早些年谢珊那女人竟然玩进汾阳赌坊去了,他就有气。不过现在摸骨牌也好,至少不到外头生事。
“这过几天就要迎进门了,下头都张罗着,将那春喜圆给收拾收拾,让郑氏住进去,虽说是小了点,她一个妾室住着也算体面。”
“是。”钟翁领了命就告罪退下了。
十月十九的凌晨,卫簿卫箕的马车抵达了长安东城门,是卫簿进城先去通传的,因着他们拖家带口七辆马车,通牒什么得都不作数,要得了令才能进。
卫簿天还没亮就在东城宅院外敲门。
小易是迷迷糊糊的提着一盏灯披着一件外袍去开门的,揉了揉惺忪睡眼瞧见了是卫簿。
“回来了?”小易一声惊呼。
“是的,快些个,去唤主子,都在东城门口等着呢!”卫簿说道。
小易忙领着卫簿往寡月的阁楼赶。
这二人急急忙忙地阁楼里的两个主子都被惊醒了。
两人敲寡月房里头门的时候,顾九房里的灯也燃了。
迷迷糊糊间顾九将床头的蜡烛点燃了,似乎是听到了卫簿的声音,这一来顾九就懂了。
赶紧起床穿衣,那日那件淡紫色流云裳被她洗好后挂在柜子里头了,一时间也是不会再穿了的。
她随手拿出一件米黄色长裙,一件碧绿色半裙打底,这群的腰封素白,腰带是墨绿的,这米白长裙也毫不拖拉,是窄口袖,倒是看着像常服,也不会失了场合。
毓秀坊要回来了,以后总归是要再归她打理的。这靳郑氏已来长安,更还是要面对的。
寡月听得小易和卫簿敲门也起床了,随意的穿好衣服后便去开门了,这一开门旁屋的顾九也开门了。
“是郑夫人,不姨娘回来了?”顾九问道。
“是的,九姑娘。”卫簿忙回答道,又偏头瞧向寡月。
“那我们一会儿就去迎。”顾九道,“我去打水你洗脸。”
顾九在厨房里洗漱完毕后再给寡月打了热水端去。
寡月匆匆洗漱,顾九将他用的水浇了门前的灌木丛。
当顾九回房的时候寡月手中多了一条纱巾,顾九懂他的意思,将那纱巾遮到脸上。
“小易,你回去睡吧,不跟着去了。”阴寡月吩咐道,“晚些了去靳公府接我。”
“是,爷。”
卫簿去马厩牵出了马车,将他将才骑来的马栓上,带着顾九和寡月直往东城门而去。
去东城的路上卫簿讲着他们一路上的事情。
“我们回轩城的时候听人说洛少将军也回轩城了。”卫簿说道,“洛少将军腊月要完婚,所以回去接洛老将军了,轩城都在讲他们的事情,当然主子的几个老友也来问过我主子的事情。”
顾九怔了下,才意识到有一段时日没听到紫砂说洛浮生的事情了,原来是回轩城了。
顾九觉得一边脸颊火辣辣的烫,偏头就瞧见阴寡月沉郁阴鸷的凤眸,她讶了一下,眉头一紧,他莫非是以为她会为洛浮生的婚事伤感什么吧?
“尽瞎想!”顾九没好气的瞪了阴寡月一眼,坐回自己的位置。
寡月怔在那处,双颊已红,有些无地自容的尴尬。
他的九儿是他心里的小鹿吗?竟是他什么小心思都摸得一清二楚。
完了完了,以后怕是连他要买宣纸的小私房钱都一清二楚了……
寡月越想脸越红。
殷叔费劲心血教育出来的他聪明睿智,却在九儿面前一秒钟可以变成呆瓜木驴……
若是殷叔知道现在的他是这副模样,一定会恨铁不成钢的。
将将出了东城门,就听得几声呼唤:“少爷,是少爷的车来了!”
“少爷来了!”
这一刻跟着靳郑氏而来的那些婆子丫鬟小厮们无疑是激动的。多少年,他们等着的就是这一天,长安城门,北地高楼,终于是瞧见了,早就记不清长安长什么样子了!
“少爷!”芝娘和几个婆子又唤了一声,倒是车内的郑裕安轻咳一声,示意他们消停点。
苏娘那一车的倒是安静,吴娘是江南人不会跟着来长安的,秦彩鱼被一个身家清白,又有几十亩良田的年轻人瞧中了,留在江南相夫教子,苏娘便是带着几个同朱红和赭石一般从小结了生死契的长奴来长安了,玉石坊那头的几个老师傅也跟着来了,年轻力壮的也就来了一半,留了一半。
卫簿驾着马车出了门后停下,他跳下车,掀开车帘迎着寡月和顾九下车。
在瞧见卫簿的时候车上的人大部分都下车了,芝娘、苏娘等人都上前去,尤如黛在马车内守着郑裕安,毕竟只有儿子见母亲的,郑裕安不必下车。
寡月搀扶着顾九从车上下来,这一下来倒是把苏娘和朱红几个不知情的人吓了一跳。
寡月朝着众人温柔一笑,道了句:辛苦了。
跋山涉水的舟车劳顿也确实是辛苦了。
众人客套的行礼,这会儿东方鱼肚白也瞧着也是模糊的。
这时候赭石将车头的灯笼取下来提着上前,给大伙照明。
这昏黄的灯影燃起,正巧落在顾九的脸上,一瞬来了阵邪风,顾九脸上的白纱被掀起。
众人之中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唤:“九……爷……”
这一声饱含着思念,让顾九的心灵为之一震,她盈盈一望……
正对上朱红一双饱含着惊惧之色的黑溜溜大眼。
如此三年,第一个一眼认出她的人竟会是……小朱红。
她女装的模样毓秀坊的人是没有见过的……
“哇”的一声朱红捂着自己的唇恸哭出声。
她当然认得,她当然能第一眼认出,曾经年少时期的一段错误,她的痴心妄想,她的一厢情愿,那时的她早已将这人模样刻入脑海之中,便是永世难忘了……
她日夜的思念化作无情的杳无音信,终究是将她的念想寸寸断了,是的,早就断了,在九爷还在江南的时候就断了,又岂是九爷走后的事。
众人都不解地凝着嗷嗷大哭的朱红,末了,那以为人妇的年轻女子却是擦干眼泪,笑道:“看我,一时感慨哭出声来,大家也不要被我影响了,说着退到苏娘身旁。”
从此红尘陌路,只问终老,铭记恩遇了吧,九爷,你永远都只会是朱红的九爷。
顾九不是不无感动的,小朱红,虽然是众人眼中的愚笨,却是一个心思比谁都聪慧的人。
浩渺凡尘,连与她一起多年的寡月都会因心中所隔,也会将她错过。
却唯有朱红,千回百转,她褪了男装,换上女装,却能在一瞬之间认出她……
这样的感动,不比一些悸动来得轻。让她喟叹不已,让她心中激起圈圈涟漪……
正在这时一双温润的手将她的紧紧的握住,那少年的眉目一瞬便得忧伤沉郁,带着麋鹿一般的受伤。
他不会再认错她了,永远也不会。
卫簿去同守城人周旋了,芝娘和几个婆子抹着泪同寡月道:“少爷,夫…。姨娘等着你呢。”
寡月身形一震,牵着顾九朝马车处走去。
那马车处只站着一个车夫。
东方的天际渐白,寡月在离着马车数米远的地方牵着顾九跪下。
三叩首。
接着听到马车内一声低沉的声音:“起来吧。”
芝娘忙上前去扶着寡月起身,却被寡月制止住了,寡月侧身扶着顾九起身,才朝着马车走去。
“南衣恭迎母亲回长安。”
收到萧肃来报的靳公府,也立马来人了。
钟翁几个同城门的守将说了几句,便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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