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第412章


别韫清早已守在孤苏郁所在的天牢之中,见圣上与阴大人前来忙跪地相迎。
卿夜阑一扫即使被铁链缠身依旧绝美的不似凡人的孤苏郁。
“孤苏郁。”夜阑沉声唤出他的名字,那铁链相缠的人却没有半点反应。
牢房里的人正欲上前给孤苏郁一鞭子。
却被呵斥道:“退下!”
那牢头吓出一身冷汗,颤抖着退下。
夜阑走近了些,凝着孤苏郁道:“孤苏郁,有些话朕不情愿对别人说的,朕现在要告诉你,朕为明帝独子,明帝死时,下圣旨传六岁时的朕,而卿夜阙他夺朕之位囚了朕了朕的母亲,而后还企图将朕烧死在青鸾台中,朕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朕的皇位得的心安理得。”
“……孤苏郁,朕怜与你军旅同袍之情义,舍不得杀你……你现在还愿意效忠朕吗?”
那铁链缠身的人似乎是动了下,众人眸光一闪。
“孤苏郁……朕用一人的命换你效忠如何?”
闻此,孤苏郁眉头动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笑话,这世上谁的命能拿来要挟他?卿夜阑回头凝了一眼别韫清,别韫清会意后,径直出了牢房,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领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抬起脸的时候,夜阑与寡月都震了一下。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这女子眼神清明,而孤苏郁凤目阴寒。
红菱环视一周,莫名的有些害怕,她不理解他们带她到这里做什么?
她不会忘记这里……这里是她最可怕的噩梦,她少年熟识的人都葬身在这里,这里是一座坟……
“孤苏郁,抬起头来!”别韫清低吼一声。
孤苏郁——
这三个字从红菱的脑海里划过,带着一股子的刺痛,很痛的感觉,不仅头痛,连心也跟着抽痛了一瞬……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痛,就同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来长安一样……
孤苏郁眉头皱了一下,他不屑于与这些人交流什么,成王败寇,要杀便杀,要剐便剐!还啰嗦什么?!
瞧他们,污了他的眼!
“孤苏郁,你不想见一见你的姐姐吗?……”
牢房里传来少年清润的声喉,他凤目深邃沉郁。他不相信世间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南衣与他如此,孤苏郁与这个女子也是一样……
果然这句话让那铁链上的人,愕然睁大双目。
他阴寒的凤目快速的锁定在红菱身上……
“阿姊……”
喑哑的声喉子肺腑发出,是许久未开口说话的结果。
那绝美的凤目微有些发红,多少年了,那无情的岁月快将他吞噬了,他几乎都快忘记,这个世上他还有亲人的,他不是孤身一人……
反观红菱有些手足无措,这个少年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可是她却不记得她是否有一个弟弟,那片少时的记忆,是白茫茫的一片,让她追寻也无处可寻。
可那句“小弟”却是破口而出,就同本能一般。
别韫清上前道:“圣上,根据臣这些年的了解,红菱少时头部受过重创,失去了年少时的记忆,就是她不记得少年时候的事情了……”
什么?
铁链铮铮作响,孤苏郁已然洞悉了,一定是那次师父将红菱推下马的时候,伤了头部,所以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阿姊……”他深呼了一声。
红菱被他这一唤,眼眶也有些发红了,想上前去拥抱这个可能是她亲人的少年却被人握住了手腕。
别韫清握住红菱的手腕,同孤苏郁道:“孤苏郁你愿意效忠圣上吗?圣上保你姊弟二人永世安康。”
孤苏郁咬着唇,竟有些穷途末路的悲凉,他这么一个骄傲的人,怎会朝这些人低头?
卿夜阑似乎是察觉到了,抬起手打住了别韫清接下来的话。
许久,牢房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那铁链紧缠的少年,淡淡的开口道:“当年叱咤江南的风离堂堂主是我母亲……”
“什么?”这一身惊呼不是别人,正是别韫清。
“风离堂堂主是女的?”别韫清一瞬失神上前一步道。
孤苏郁淡漠的白了他一眼,再道:“我六岁那年,朝廷端了风离堂,杀死了我母亲,害我与我阿姊亡命天涯!”
别韫清觉得头有些痛,若是风离堂堂主已死在了十四年前,那天牢里关着的那个,他以往奉命每月都来受审,亟待问出风离堂所藏珠宝的下落还有江南各个山匪绿林的下落的那个囚犯是谁?
“等等,我有必要说,风离堂的堂主,就住在你隔壁,从我在这里为官起,我就奉命一直在审他,即便他和你一个性子,问什么不答什么,就同哑巴、死物一般……”
别韫清也是一头雾水,不想再像戏子一样被人盯着看了,他同牢头一挥手。
“圣上,臣觉得这事有蹊跷,还请圣上见那风离堂堂主本人。”
人还没有带来,卿夜阑皱着眉头道:“那堂主是什么时候关进来的?”
“回圣上,臣查过是成武末年的事,和孤苏郁说的时间吻合。”别韫清心道:难道抓错人了?没道理啊,当年的风离堂可是叱咤江南的大门,那堂主更是朝廷重要钦犯,怎么可能抓错人呢?莫非只是顶了个罪而已?
别韫清莫名的烦躁。
第二章
“皇上,大人,犯人已带到。”那两个牢头牵制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进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人身上,铁索穿过他的琵琶骨,他每走一步,那铁索都发出铮铮的声响。
众人都朝那犯人望去,只觉得这犯人即便是蓬头垢面,穿着囚犯服装,铁链缠身也有一股言不出的气势……
这身姿,瞧着也不像是个一般的犯人……
“犯人见了圣上还不跪下?”别韫清厉声说道。
那犯人淡漠无声的跪地,可至始至终他压根就没有抬头瞧卿夜阑一眼。
“圣上这便是当年被捕的风离堂堂主!”别韫清指着那犯人说道。
卿夜阑眉头一皱,凝着跪地的那人,余光一瞥一旁的孤苏郁,道:“孤苏郁你说风离堂堂主是你母亲,那这人必定是与风离堂有些联系的,看你人不认识……”
卿夜阑的话还没有说完,跪地的那人便愕然抬起头来。
他眉目里满是惊恐,眉头深皱着,似是想要寻找方才那人口中所说的孤苏郁……
“……”牢房之中,素色衣袍的少年猛地后退一步,这张脸有些陌生了,但这双眼,他还有些印象……
那时他年纪小,虽记不清了,但他还依稀记得,那人那日背着药篓离去,凝着他的那双眼……
“殷叔……是你吗?”少年沙哑地唤了一声。
此刻那跪在地上的犯人猛地偏头望向阴寡月。
少年印入眼帘的容颜与记忆里的那张脸重合了。
“你……”囚服男子喑哑的开口,声音犹似柴刀刮竹,他已许多年不曾开口说话了,或许已忘记了该如何发音了……
“殷叔!殷叔真的是你?”阴寡月“噗通”一声跪地,即便是蓬头垢面,他也一定知道这人是他的殷叔,这种情感的牵系不会断,那样一双澄澈的眉眼也不会变……
那男子嘴里发出喑哑的呼叫声,他跪地上前,与寡月搂抱在了一处。
这样的场景无疑是让在场的人为之动容。
经年别,男子与少年相拥默默流泪。
·
当清洗打理干净整洁的青年一袭白袍出现在天牢正堂里,寡月已然确定这人就是他的殷叔。
可是……因多年未曾开口说话,他似乎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寡月红着眼圈,上前搀住殷离人,将他扶到座椅上坐下。
别韫清守着孤苏郁坐在右下手,高座上坐着卿夜阑,一旁站着云罗。
寡月给殷离人喂茶水,又给他用帕子净了唇,却发现殷叔的目光一直落在他们对面,孤苏郁的身上……
寡月心里“咯噔”一跳,似是眉头不经意间皱起,心里忽觉有些难受。
“殷先生现今不能说,云罗,笔墨伺候吧。”卿夜阑吩咐道。
云罗道了声“是”取了笔墨纸砚来。
笔墨放在殷离人的手边,他凝着洁白的宣纸,眸光闪动,已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碰这些了,心里煞不是滋味……
曾经,他是风流才子殷离人,他的书法行云流水,矫若游龙……
而今,都已荒废了。
青年似是来了气,想将面前的书案一把掀了,手重重地叩在书案上!
寡月似是看出了青年的想法,他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青年的手。
曾经这一双手温润如玉,纤细修长……
曾经这一双手给他熬过药,给他擦过脸,教他写过字……
现今,这双手因为长期的忍受痛苦,变得狰狞了。可是即便如此,这双手还是他殷叔的手,也磨灭不掉,那辉煌的记忆,他是曾经的书圣殷离人……
寡月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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