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火星》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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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勒斯的建筑物几乎全都是悬崖住宅,都凿在五座低矮的平顶山的斜坡内,五座山排列在一条古代河床弯曲处的一个高地上。平顶山垂直的斜坡大部分都被装上了长方形的反光玻璃,仿佛现代的摩天大楼被翻倒过来推进到群山一样。其实,这是令人惊叹不己的景象,远比安达尔甚至埃科斯眺望山给人的印象深刻得多。伯勒斯的斜坡上镶有玻璃的平顶山是在河床的高地上,其形态似在乞讨水喝。极目眺望,远处的群山尽收眼底。由于这些特色,这座小新城成了火星上最美丽的城市,名声大振。
西火车站位于一座被挖空的平顶山之内,那是一间六十米高的玻璃墙房子。约翰信步走进这个宏大的空间,从人群中挤过去,头往后缩着,像个走在曼哈顿大街上的乡巴佬。火车工作人员穿着蓝色长外套,勘探队员穿着绿色火星服,联合国火星事务署官员们穿的是太空服,建筑工人们穿的工作服颜色就像彩虹,给人的感觉像是运动衫。联合国火星事务署总部早在三年前就设在伯勒斯,从而引起了一场真正的建设高峰。在车站里,是UNOMA(联合国火星事务署)宫员多还是建筑工人多要挨得很近才能看得出来。
在大屋子高处的那一端,约翰发现了一个地铁入口。他乘坐一部小地铁车去UNOMA总部。在车厢里他与几个认出他的人握手,感到从前那种稀奇古怪的“玻璃鱼缸”(意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随时随地被人认出)现象又出现了。他又回到了陌生人当中,而这次是在城里。
那天夜里,他与赫尔姆特·布朗斯基一起吃饭。他们从前多次见面,约翰对他的印象很深。他是个已经从政的百万富翁:高个、肌肉发达、金发红脸,穿着一套昂贵的灰色西装。浑身上下干净利落,十分得体。他担任UNOMA职务时己经是欧盟的财政部长。现在他跟约翰讲最近的新闻,说的是一口十分温文尔雅的英式英语。他一边吃着烤牛排和土豆,嘴里不断地迸出句子。他握银制餐具的样子像德国工人。”
“我们将把在埃里苏姆的勘探合同交给阿姆斯科洲际联合公司,他们将把自己的设备运上来。”
“但是,赫尔姆特,”约翰说,“那不是违反火星条约吗?”
赫尔姆特手里握着双子作了个大手势。他的表情是说,他们是世界之人,他们明白这类事情。“这个条约早已过时了,每个处理这种态势的人显然都看到了这一点。但修改它的时间还有十年。同时,我们必须设法预料到修改的某些方面,这就是我们现在发出特许权的原因,没有什么理由耽搁了,如果我们试图那样做,联合国大会就会出现麻烦。”
“但是,如果你们把一个特许权给了一个南非老牌武器制造商,联合国大会可能会不高兴。”
赫尔姆特耸耸肩:“阿姆斯科与其原来的出身没什么关系,它只是名称而已。当南非成为阿赞尼亚的时候,该公司便将其总部迁到澳大利亚,然后又搬到新加坡。现在理所当然,它远不是一个宇宙空间的公司,而是地道的跨国公司。是一条新兴的龙。它拥有自己的银行,控制着50%原五百家首富的利息。”
“50%?”约翰惊奇地问。
“是的,阿姆斯科是最小的跨国公司之一,所以我们挑上了它。但除了二十个最大的国家外,它仍具有比任何其它国家都强的经济实力。由于老的多国公司合并成跨国公司。你看,他们确实集中了相当的权力,而且在联合国大会都有影响。当我们发出一个特许证的时候,大约有二十到三十个国家从中获益,在火星上获得良好的商机。对于其它国家来说,那就是为他们开创了一个先例,所以我们的压力也减少了。”“嗯,嗯,”约翰慎重考虑了一下,“告诉我,这个协议由谁谈判?”
“嗯,是我们的一位委员;你知道的。”
赫尔姆特继续吃他的东西,神色平静。约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根本没在意。
约翰噘起嘴,眼望他处。他突然明白过来,他现在与其讲话的这个人,尽管是个小官却把自己看作是在火星上比布恩还重要得多的人。表情和蔼、面部光滑的布朗斯基(谁给他剪的头发?)吃完饭,喝了饮料之后身子往后仰着发出命令。他的助手,也就是今晚的女招待,急步跑过来效力。
“我相信,我们以前在火星上没有被人服侍过。”约翰评论似的说。
赫尔姆特平静地碰到他凝视的目光,但他发达结实的肌肉颜色加深了。约翰几乎笑了,这位联合国火星事务署的代理人想摆出一副吓唬人的模样。这位诸大国的代表那么老于世故,以致约翰的小儿科的智力无法明白他的意思。但约翰过去发现过,只要几分钟他的“火星第一人”的惯常动作足以摧毁那种态度。所以他笑着,一边喝,一边讲着故事,还暗示一些只有首批一百人才知晓的秘密。他向那位助手女招待清楚地表明他是这张桌子的总指挥——行为举止显示出冷漠、一切都知道的样子,而且神情傲慢。当他们喝完了果汁和白兰地时,布朗斯基自己大声嚷嚷,大喊大叫起来,显然是精神紧张,采取了守势。
芝麻小官,约翰不得不笑出声来。
但他对他们的会议主题感到好奇,而这一点他还是不清楚,也许布朗斯基是想要亲眼看到这个新的特许权的消息将会如何影响这首批一百人中的哪一位——也许去判定余者的反应?那是件蠢事,因为对首批一百人获得正确的判定,你需要至少对八十人进行民意测验,但并不意味着它不真实。他习惯被当作事物的代表,当作一个象征。又是个傀儡。那一定是浪费时间。
他不知道,他能否在这个晚上挽回一点面子。在走回客房的时候,他说,“你听说过北美洲的郊狼吧?”
“一种动物?”
他神秘地咧嘴一笑,到此为止。回到房里,他躺在床上,好好想想这些事情。电视上蒙哥拉夫得的节目还在播放。睡觉前刷牙时,他看到镜子里自己横眉怒目的形象,做了个大手势动作,挥动着他的牙刷。他不大准确地模仿赫尔姆特的口音:“打吨是经济,你知道!跟平常一样的经济!”
第二天早晨,离第一次会面还有几个小时,他便花了些时间与波琳在一起,回顾了他所能发现的赫尔姆特在过去六个月以来的所作所为。波琳是否可能中了联合国火星事务署的外交圈套呢?赫尔莫特去过森泽尼那或者别的破坏现场。波琳正在匆匆地检查她的检索码时,约翰吞了一粒阿米珍多夫来解酒,思考着搜索赫尔姆特记录的冲动背后隐藏着什么。这些天,火星事务署在火星上建立了根本权威,至少根据法律的字面意义可以这样说。实际上,昨天晚上就很清楚了,在国家军队和跨国公司的金钱面前,它跟联合国一样通常是没有牙齿的,除非它按照他们的意图去做,否则是无能为力的。违背了他们的意愿它不可能成功。也许甚至试都不敢试一下,因为它是他们的工具。那么,那些国家政府和跨国公司董事会,他们想要什么?如果破坏活动出现够多的话,那么会不会构成提出更多地加强他们自身安全的理由呢?会倾向于增加他们的控制吗?
他气愤地哼哼着。显然到目前为止,他调查的惟一结果就是嫌疑人的名单已经增加了三倍。波琳说:“对不起,约翰。”情报出现在她的屏幕上。她发现,外交邮袋用一种新的破译不了编密码的方法编成了密码,得弄到解译码才能进入。另一方面,赫尔姆特的行动是很容易追踪的,他去过毕达哥拉斯,那是十周前旋出轨道的镜子站,他还于约翰到访前去了森泽尼那。然而森泽尼那无人提到过他的出现。
就在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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