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火星》第77章


他感到极度惊奇,完全沉静在群星奇观之中,几乎忘记了一切。他回过神来用内部通讯系统呼叫报告了这一新闻。
这则新闻立即引起了骚动。人们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叫醒了同伴,冲到下面的更衣室,趁供给耗尽前赶紧抓住一件火星服。密封室的门陆续打开,人们像火山喷发似地涌出来。 
《红火星》作者:'美' 金·S·罗宾森
第十七章
东方的天空呈现暗红色,不久就要大亮了。整个天空变幻成一片暗玫瑰色,接着就开始浓艳起来。星星成百上千地消失,只有金星和地球高悬在东方,在越来越强烈的光线之上。东方的天空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几乎达到了白天无法企及的程度,以至于虽然隔着一层面罩,但人们的眼睛被强化刺激得流泪。看到这番景象,一些人对着普通频道喊叫着。许多身影如惊弓之鸟四散奔逃,通话器在嗡嗡作响。天空亮得不可思议,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到了几乎要爆炸的程度,粉红色的光芒似熊熊燃烧的火焰跳动着。金星和地球此时黯然失色,成了两个暗点。太阳冲破了地平线,像枚热核炸弹在平原上喷薄而出。人们呼号着,上上下下地跳跃着,沿着岩石和建筑物狭长的阴影跑动着。所有朝东的墙壁都是大块大块的野兽派画风的颜色,那是他们的玻璃镶嵌艺术品,此时反射出强烈的光,令人头晕眼花,无法直视。空气如玻璃般透明,确切地说更像固体物质,使粘在空气中的任何东西都是那样界线分明,清澈透亮。
约翰离开人群向东,往切尔诺贝利走去。他关了通话器。天空的颜色比刚刚看到的要深,大顶带点紫色。安达尔山的人都要疯了。那里许多人从未在火星上看到太阳如此光芒四射。毋庸置疑,仿佛他们整个人生都是生活在尘暴中。现在,尘暴过去了,人们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中,在粉红色的冰面上滑行,用橘黄色的雪球打雪仗,攀爬着仍覆盖着冰霜的金字塔。看着这一切,约翰改变了主意,转身独自一人爬上了最后一座金字塔的台阶,打算去看看安达尔山周围的山岗和山谷。它们也结了冰霜,上面淤积着泥沙,但除此之外,与四周景色并无大异。他打开普通频道但马上又关了——因为仍然听到里面有人哀叫着要火星服的声音,但外面的人无人注意到他们。太阳升起已一个小时了,还有人在大喊大叫,尽管约翰觉得难以相信。沙哑的叫喊声和对躺在他床上那具尸体的回忆,使他无法感受风暴结束的快乐。
最后他还是走了进去,把他的火星服给了与他身段相当的一位妇女,他们正争吵着谁该用火星服。然后,他到下面的通讯中心呼叫在埃科斯眺望山的萨克斯。接通后他向萨克斯祝贺风暴的结束。
萨克斯唐突地岔开这个话题,好像风暴好几年前就结束了似的。
“他们登上了‘埃莫尔’2051B,”他说。2051B是他们发现的准备输人火星轨道的冰小行星,他们正在上面安装火箭,那样,它的运行路线将会与阿瑞斯的轨迹相似。由于没有隔热层,空气制动会使它燃烧。从各方面来看,六个月以后把它输入火星轨道的工作都是顺利的。这才是个特大新闻,萨克斯平静地用眨眼的方式暗示了这一点。大尘暴已成为历史。
约翰想笑,但他马上想起了雅什喀·莫,他把这事告诉了萨克斯,因为他希望别人的高兴劲儿也受到破坏。萨克斯只是不断地眨眼。“问题越来越严重,”他最后说,“可恶。”约翰说声再见,关掉了通讯信号。
他慢慢走了出去,穿过一个个圆拱屋,时好时坏的急剧冲突的混合情感搅得他烦躁不安。他返回自己的房间,吞了一粒阿米珍多夫和一粒斯潘塞给他的新药内啡肽,然后出了房间进入扇形居室的中庭门廊,在植物间漫步。这些植物都是瘦削的菌丝。天空仍是一片清澈的深红色,仍很明亮。许多先出来的人已陆续返回,在一排作物间的走廊内聚会。他碰到几个朋友和一些熟人,但多数是不认识的。他走回到圆拱居室内,经过的房间都挤满了陌生人。当他进去的时候,他们有的吹呼起来。如果他们拖着长音喊着“讲……话”,他就站在椅子上,不假思索地重复某件事,同时感受到内啡呔药的劲力。因为想到被谋杀的那个人,所以这些药的效力今天表现得不可预料。有时,他显得十分激动,直到话从嘴里冒出来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人们会说,大风暴结束的那天我们看到约翰·布恩穷困潦倒,喝得醉醉醺醺。好吧,他们想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吧,只是传说而己,他的所作所为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一间屋里挤满了埃及人。他们不像是那些苏菲派人而像正统的穆斯林。他们不停地喝着咖啡,说话的声音像风似的呼呼作响。由于咖啡因的作用和强烈阳光的刺激,他们异常兴奋,大声说着话,胡子下面不断地露出洁白的牙齿,闪烁着微笑。他们一度极为真诚,事实上他们很高兴看到他在那儿。他对此感到温暖,趁着今天的劲头说道:“看,我们是新世界的一部分。如果你们不把你们的行为建立在火星现实的基础之上的话,你们将成为精神分裂症患者,你们的肉体在一个星球上,而灵魂却在另外一个星球上。没有哪个社会能像那样长久地分裂。”
“嗯,说的不错。”其中一个人笑着说,“你一定明白我们以前一直在四海漂游,我们是游牧式民族,但无论我们漂泊到何处,麦加都是我们的精神家园,我们能够飞到宇宙的另一端,但我们的信念永不改变。”
对这样的表白再没什么好说的了。实际上这种直截了当的诚实比昨晚处理了一晚的事情要光明正大得多。他点点头说道:“我明白,我理解。”毕竟,与西方人的那种虚伪相比,这样的诚实是难得的。西方人在早餐祈祷时谈论着利润,那些人无法清楚地说出他们持有什么信仰,他们认为他们的价值就是物理常数,他们总是说“那就是事物存在的方式”,就像弗兰克常说的那样。
于是约翰呆下来与这些埃及人交谈了一会儿。离开他们时,他感觉好些。他又踱回到自己的圆拱屋里。一路上,听到了从各个房间传出的、涌入厅廊的粗鲁的声音,大喊声,尖叫声,兴奋的科学家们的谈话声:“这些东西是盐土植物,它们喜欢海水,因为里面水太多了。”顿时爆发出一阵阵响亮的笑声。
他有一个想法。斯潘塞·杰克逊住在约翰隔壁房间。当约翰匆忙去找他时,斯潘塞正好经过那儿,于是约翰把这一想法告诉斯潘塞:“我们应该把每个人都召集起来,开一个庆祝风暴结束的庆祝会。所有各种各样的以火星为中心的居民,你知道的,或者任何可能以火星为中心的人,任何愿意赶过去的人都可以参加。”
“在哪儿召开庆祝会呢?”
“在奥林匹斯山上,”他不假思索地说,“我们也许能叫萨克斯计算他冰小行星到达的时间,这样我们就可以从奥斯匹斯山上观察到那颗小行星。”
“好主意!”斯潘塞说。
奥林匹斯山是座盾形火山,因此是个火山锥,多数位置并不十分陡峭。由于山体宽阔,所以高度也非常大;它比周围的平原约高出二十五千米,但纵横有八百千米,因此它的坡度平均大约只有六度。在它庞大的山体周缘,有一个约七千米高的圆柱形悬崖,比埃科斯眺望山上的那个大悬崖高出一倍,悬崖在许多地方几乎是垂直的。大崖悬的一些部分极大地吸引了行星上仅有的几个登山运动员,但遗憾的是,还没有哪个成功地攀登过。对大多数火星居民来说,它仍然是通往山顶火山喷口路上的一个巨大障碍。地面上的旅游者通过走北边的一个宽阔的斜坡绕开这座悬崖,最后一次熔岩曾从那里喷发而出,漫过了悬崖。火星学家们描述了崖悬形成时的情景:熔化的岩石形成了一条一百千米宽的河流,河流燃烧的火焰太刺眼了,无法直接观看:熔岩河流直泻七千米落到熔岩覆盖的黑色平原上,堆积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溢岩留下了一道斜坡。斜坡上出现了一个微微凸出的部分,大悬崖就是在那里被漫过的。从那里爬上去很容易,那道崖壁爬完之后,车子往上开约两百千米便可直达火山口的边缘。
奥林匹斯山顶峰的边缘十分宽阔、扁平,从上面可以十分清楚地俯瞰多环的火山喷口,却看不到火星的其它地方。朝外看,只看到边缘的外缘,然后是天空。但在边缘的南侧,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陨石坑,这个陨石坑还没有谁命名过,但在地图上却标为THAZP。这座小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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