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鱼缸》第57章


“你干什么!”慕宁这才如同一条渴水的鱼一般,开始徒劳无功的挣扎。
庄尧抿着唇不说话,他粗鲁地扯开慕宁的衣服,露出光洁无瑕的肌肤来,慕宁一直在奋力挣脱,但那点力道对他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慕宁越是反抗,他心中的火就烧得越是旺盛。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慕宁几乎是尖叫出声,这个冷酷而暴力的庄尧是连他都是全然陌生的,好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嘶吼着,携卷着强大的威慑力铺天盖地而来,这个男人不近人情得甚至也听不到自己的苦苦哀求。
别这样对我,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的慕宁绝望地想,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庄尧将慕宁的双手反剪在他的头顶,一双白嫩的纤细手腕很快就浮现出红印,他说不出清心里那团火是靠什么在烧着的,好像是愤怒,又好像是妒忌。可是他转念想,我怎么会,怎么可以嫉妒别人?庄尧是那么的自负,向来只有他辜负别人,谁有对他视而不见的胆量?除了眼前这个人,除了慕宁。
你不是喜欢别人,不是和别人在一起了吗?他想,我偏要让你看看你究竟是属于谁的!
庄尧将慕宁的小腿抬起架在肩膀上,正要调整姿势进入,忽然感觉身下的人不再动了。他抬眼看去,慕宁竟然在哭。
慕宁的双手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他此时正以一个无比耻辱的姿势,衣衫不整地被人****,动弹不得。他哭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眼泪从他的脸颊上接连不断地滑落。红红的眼睛像只不知所措的小兔。
庄尧愣住了。他意识此时他正在以一种无法挽回的方式伤害着身下的人,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就像失去了木柴的篝火,倏地熄灭了。
他松开了慕宁的双手。
慕宁却还是在哭。认识庄尧之后,他已经习惯了连哭都是安静的。每一个与庄尧同床异梦的夜晚,他背对着那个曾经会紧紧搂着他入睡的男人,落几滴眼泪,然后在安眠药和酒精的作用下,走入难眠的梦里。
“对不起。”庄尧说:“对不起……别哭了。”
慕宁终于开始小声啜泣起来。
庄尧重新给慕宁穿好了衣服。那个火冒三丈得失去理智的自己,不过就是片刻前,却也让他内疚得有些无地自容。慕宁坐在床边,像个不会说话的洋娃娃。他走近,慕宁条件反射般地往后一躲。这一幕刺伤了庄尧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该走了。
“对不起。”庄尧又说,他伸出手,悬在空中,似乎想抓住什么。但最终只是摸了摸慕宁的头。便转身离开。
庄尧离开了慕宁家,不知道该去哪。他的家里装潢精致,但了无生气,身边没有一个能够袒露心声的朋友,母亲躺在医院里熬过一天是一天,刚刚还差点伤害了他喜欢的人。他开着昂贵的轿车漫无目的地疾驰在北京的夜晚里,外表光鲜,心中却一片斑驳惨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与那些天桥下流浪汉也无甚区别。
庄尧想,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见到慕宁了。
他也明白的,慕宁曾经有多么想要得到他。所以他们走到今天这个境地,他除了自己,谁也怪不了。这些挫败,追悔,无法压抑的欲求,曾经那样折磨过慕宁的求而不得,如今,都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苦果了。
第五十二章 
《与敌同眠》爆红后,加上杨柳的策划,网上掀起了一阵“发现那些你没见过的慕宁”的狂欢活动。慕宁和范承汐的组合被翻出来当成快乐源泉,两人之前那些隐蔽的台上幕后的不对付也为人津津乐道。此外,慕宁拿了影帝后沉寂的这些年里,为了维持曝光率,人又在庄尧身边,一年一部电影总是有的。还有十年间各种采访、电影宣传期的综艺之类的,他的过去就像一座宝矿,为广大网友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素材。
慕宁当然也幻想过自己重回大众视野的这一天,也许是靠一部电影,也许是靠一部大爆的电视剧,但万万没想到是靠一部现象级综艺和自己过去的沙雕段子和表情包。他虽然不说,也早就接受了游戏规则,但心中难免还是受了些打击,有时配合杨柳的策划发几条抖机灵的微博圈一波好感,别的看也不看,省得心烦。
庄尧那天离开后,慕宁就再没见过他了。也没从各个渠道听说过他的事。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慕宁谁也没说。他能理解庄尧为何恼羞成怒,那么自负的男人,被从来只会言听计从的宠物反咬了一口,不死怎么也得脱层皮。那会儿他自己也醉醺醺的,昏了头,想起从前被庄尧拿捏时动弹不得的自己,死死踩着庄尧的雷区,心中隐约生出蓄意报复的快感。是后来清醒了他才觉得后怕,如果庄尧那时候没有停手,他该怎么办?
此事自然也没有告诉林家阳。倒不是为别的,那天之后原本约好要再抽时间见一面,却因为林家阳满满当当的行程未能成行。如今人们彼此间都隔着一层叫做社交网络的纱,语气与表情不再能为言语冲突起到缓冲的作用,反而容易火上浇油。两人为此事小吵了一架。慕宁很快觉得懊恼,有心道歉。毕竟工作行程的事也不是林家阳能控制的,又一直没能拉下脸来。他果然不能像从前在庄尧面前示弱那样对待林家阳,他已经没有那个勇气了。
这边冷战着,安娜那边却是有好消息。慕宁一直寻找的跨性别者总算有了着落。
找来的跨性别者是男转女,名叫朱砂,早年母亲去世,父亲虽未再娶,但经济条件不好,爱赌如命,酗酒成瘾,导致她的童年生活一直在颠沛流离中度过。朱砂是在很小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被装进了错误的身体里,厌恶着自己身体的某个器官,一直都不快乐。最后,经过了几年激素治疗,她于三年前做了变性手术,因此与父亲决裂。现年三十岁的朱砂没上过几天学,大量的激素药剂和昂贵的手术护理费使她的经济状况一直处于贫困线上下。加上身份证上的性别无法修改,她不太可能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大多数时候都在做兼职糊口。
做完手术后她也交往过几个男朋友,即便朱砂是个性格非常好,温柔如水的女人,但他们得知实情后心里会有介意,总是找几个理由便潦草分手。
“所以,安娜骗你说在我这里可以赚大钱?”慕宁半开玩笑道。
“怎么是骗我?”朱砂嗔怪地撇了慕宁一眼,“第一个月的工资都打到我的卡上了,至少未来半年不用再愁买药钱。”
慕宁又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几口,说:“哎,你们过得好不容易。”
朱砂只是笑了笑,“至少是快乐的不容易。”
“嗯,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趁着《与敌同眠》的热度尚未褪去,《黑玫瑰》很快就被当初购入的电视台提了档,于是宣传方案几乎是立刻启动,慕宁五天内赶了三场不同城市的发布会。朱砂已取代艾米,成为了慕宁的生活助理,她不需要去刻意教什么,慕宁也不是要真的变成女人,但得空就会让朱砂带着他去了解一些圈内的现状,更方便他们利用碎片的时间聊聊天,深入了解跨性别者的心境和期望。而赵艾米小姐,顺风顺水地升了职,成为了安娜手下的一名执行经纪。——听着似乎高大上了不少,实际上,仍然只是个跑腿的小厮,只不过直属上司变成了安娜,慕宁则是她的艺人。
即便如此,一直把“我的梦想是成为安娜姐这样的大经纪!”这句话挂在嘴边的赵艾米也依然痛并快乐着。
“真好呀。”慕宁和朱砂闲聊时谈起艾米,总是要落下这样的注解。
“你很感慨吗?”朱砂有一次问他:“艾米好像也很高兴,很亢奋。但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的升职而已呢。”
慕宁沉吟半晌而后回答道:“很感慨的,艾米从入职第一天起,就想做这个了。但是要从助理做起嘛。当助理其实很苦很累,跟着我跋山涉水干苦力活什么的。能坚持下来的人很少。这大半年来,她的辛苦总算有回报了。我就觉得,好像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梦想的努力,可是我……”
朱砂原本沉静地聆听着,忽然见慕宁摆出一副严肃万分的脸色,手扶在椅子上,压低声音道:“朱砂,你有什么梦想吗?”
朱砂被他逗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思索片刻:“唔,要说有的话,大概就是拥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完整家庭吧。还有,希望人们能够接纳我们。”
大概就是前两天,朱砂带着慕宁去了她在遇见安娜以前和朋友们合租的地方。约莫几十平的老旧居民楼,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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