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低》第30章


“那是最好。”霍宵说完,负手走了出去。
闻人煌眼神复杂,突然给了他如此大的信任,他有点受之有愧的感觉。
夜色将至,这一天看似平静的重阳登高实则凶险异常。
闻人煌面色晦暗不明地站在霍宵身后,搜山的结果是:除了搜出闻人煌偷偷摸摸躲在树丛中,再没有搜到别人。
“如此,并无他人在紫金山中?”隆宝帝眯起眼道。
沈琛带领的人马已经沾满了拥挤的山道,明晃晃的火把照的闻人煌心中升起了奇异的错觉,似乎这场景在哪里见过,身边也是涌满人群。
“紫金山并不只有一条下山之路,或许贼人在伤了二皇子殿下未得手之后就迅速撤离了。”霍宵道。
曲名琨瞥见一旁默不作声的闻人煌,冷声道:“不知这位闻人公子,可否知晓?”
霍宵皱了皱眉,闻人煌抢先他回到:“回殿下,小人虽不请自来,但一直伴在王爷和陛下身侧,不曾见过别人。”
当然,他不会说出凤天似乎和这个二皇子之间似乎若有若无的一些关系。
隆宝帝似乎有些喜欢闻人煌,见此点头道:“的确,这孩子看着不似那些大奸大恶之徒,此事应与他无关。”
曲名琨眸色一暗,闭口不再说。
沈琛见此,低声道:“回陛下,臣带人绕山一周,再没见到那刺客,或许那人行次不成早已逃走了。”
隆宝帝摇摇头:“笑话,真是笑话……”
“若那人真是凤王,此刻逃走也是说不过去。”霍宵也皱眉。
闻人煌心中一凛,嘴闭的更紧了。
“此番回宫,父皇定要好好休整一顿,休让那些叛党再扰乱朝纲了。”曲名琨低声道。
隆宝帝目光扫过曲名琨道:“是啊,不知现在宫中是何景象。”
“若是真是他们所为,此刻事迹败露,他定是不会在留在京中了。”曲名琨道。
隆宝帝淡淡笑道:“若是他仍在,那就不好说了。”
若是他还在,就是以示自身清白,紫金山内发生了何事他都一概不知。山中又不曾抓捕到真正行刺之人,无法一口断定就是栖凰山所为,乌鸦身居高位,绝不是一个小小差错就能把他拉下马的。
提起到乌鸦,霍宵眼神又阴沉了些:“陛下,乌鸦不除,君侧难安。”
闻人煌心中记起,宁安的端王府正是被乌鸦放火所烧,看来这两人之间早有积怨,可乌鸦毕竟曾将自己放出过端王府……
他犹豫的目光刚刚看向霍宵,就发现霍宵也在看着他。
“……”
挺不好意思的。
“乌鸦入朝已有多年,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拔除的,也不知栖凰山是何打算,如此惊动朕他们能有何好处?”隆宝帝说道。
闻人煌目光微闪,他知道霍宵在看他,可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关心此事,否则又会引起新的猜测。
“那只狐狸,越来越嚣张了。”隆宝帝苦笑,而闻人煌心中却愈发不安起来,他怕的是……
“臣愿为陛下分忧。”
霍宵抬头,坚定说道。
闻人煌心中的弦不知为何,觉得啪嗒断了,崩了心上全是血。
是夜,隆宝帝一行回宫,依旧风风光光不见任何不妥之处。
闻人煌随霍宵再入京城将军府,门口迎接霍宵的老管家霍汀见到闻人煌之后,眼中迸发出了一股难以言表的惊讶和厌恶,十分坦诚,毫无掩饰。
“咳咳,”闻人煌尴尬地打招呼,“管家大人,好久不见。”
“不如不见。”霍汀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霍宵皱了皱眉:“汀叔,他是我的客人。”
“老奴知道了。”霍汀叹了口气,自觉离开。
“他这么不客气对王爷你的客人,这样的下人该打!”闻人煌立马对霍宵严肃道。
霍宵看了他一眼:“他在本王年幼时就是家中管家,看着本王长大等同叔伯,你想让本王怎么罚他?”
闻人煌缩了缩脖子:“我什么都没说。”
霍宵勾了勾嘴角:“也不是不能罚。”
他立刻竖起耳朵看向霍宵,这老管家明里暗里给过他好多次脸色,若能让他吃吃瘪,那是最好不过!
霍宵注视着他,觉得更加有趣:“若是本王王妃看了不顺眼,本王自然不会阻拦。”
言罢,他看都不看闻人煌,笑着走开了。
说的有道理啊,若是一府主母说话了,那必定是极有分量的,可是端王府有王妃吗?左思右想都没明白这番话到底意义何在,他拍拍脑袋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
☆、第二十七章
果不出所料,京中现下与之前毫无差别,以乌鸦为首的栖凰山一派党羽在京中仍旧照常奉职。
而不久前拿回了三军军权的霍宵向圣上禀告了宁安端王府走水一事,圣旨一下,工匠整装待发,在一个月内必要修葺好端王府,而现在端王就居住在京城老将军曾经的将军府。
一时间,京城所有女眷家都疯了一般差人踏破了将军府的门槛。
端王常年居于宁安,京内达官显贵多半巴结不上,如今人回了京城,他们自然是想方设法想同端王拉上关系。
“王爷,兵部侍郎阮大人求见。”霍汀来来回回,一个早上已经报了好几人。
霍宵正在花园中同闻人煌下棋,闻言皱了皱眉。
“可是阮正泽?”
本以为又是随意打发走的霍汀停下脚步,回答道:“正是,他与前太子之师阮正清是兄弟。”
“阮正清?”闻人煌抬头疑惑地念起这个名字。
“你有印象?”霍宵问。
他点点头,思索道:“我当年在栖凰山上曾听说过他,算是那一代的佼佼者,丹青功力巅峰造极。”
霍汀冷笑:“作画有何用处,老奴还以为凤凰都是可以操控灵力呼风唤雨之辈呢,若说琴棋书画,何人能比过大公子。”
闻人煌皱了皱眉,继续道:“阮正清画出的东西……沾上他的血,便能成真。”
三人静默了一会。
“带阮侍郎去前厅,本王稍后就到。”霍宵言简意赅。
管家走后,霍宵皱眉问道:“他的画,怎么个成真法?”
“据说是,他画技高超,然后将自己的血滴在画纸上,便能成真,他曾在栖凰山上用此法变出过一只蝴蝶……”
霍宵默然。
前厅中,一贼眉鼠眼的男子已经坐下喝茶且在四处张望了。
他心中嘿嘿,听闻前来拜访端王的人大多吃了闭门羹,想不到他阮正泽竟然一来就被请进了王府,不禁喜上眉梢。
若是端王看上了自家妹妹,那自己从侍郎到尚书再往上都不成问题了,想着想着乐的不能自已。
闻人煌一来就看见那笑的极其猥琐的男人,心中顿时不能平静了,虽与阮正清并不熟悉,但好歹也曾远远看过那遗世独立的风姿,眼前这气质猥琐的男人真的是他兄弟?
阮正泽一见霍宵到了,立刻躬身拜见:“臣阮正泽拜见端王!”
霍宵面无表情地任人跪在地上,也不说让他起来,就这样尴尬地过了好一会。
“你是阮正泽?”霍宵问。
早已跪不住地阮正泽也发现了霍宵声音中的冷淡,颤颤巍巍道:“臣正是兵部侍郎……阮正泽。”
“你和你弟弟还真是不像啊。”霍宵捧着热茶,想了想,递给了身旁的闻人煌。
他愣了愣,接过暖暖的茶杯。
站在一旁的霍汀仿佛没有见到一般,眼光瞥向远方。
依旧跪在地上的阮正泽颤声道:“正清是父母从小抱养回来的,自是和臣不相像……”
怪不得呢,闻人煌心中释然。
“好了,起身吧,”霍宵随意道,“你找本王有何事?”
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一大番说辞的阮正泽一梗,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直接,近乎毫不客气。
闻人煌见对方一脸憋屈的神色,心中道好笑,可一转眼又是霍汀瞪死他的表情。
“……”他收起笑脸,低头喝茶。
阮正泽悻悻起身,霍宵随口一句坐吧让他感激得差点又要拜下去。
“所以,你来找本王,就是想拜一拜本王?”霍宵皱眉。
阮正泽刚要坐下,听到又吓得差点跪下,连忙稳住道:“王爷恕罪!是臣失礼了!”
“何罪之有?”
“不该……一直跪拜……”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
霍宵眼角抽了抽:“无碍。”
阮正泽舒了一口气,道:“平日在朝上王爷公务繁忙,臣不敢打扰,只有趁今日王爷下了朝才敢过来拜见拜见王爷。”
闻人煌心道,在朝上恐怕是霍宵身边都围满了重臣你插不上话而已。
“劳烦阮大人记挂了。”霍宵淡淡道。
“哪里哪里!”阮正泽慌忙道,一脸悲伤,“王爷乃我大启栋梁,数日前听闻王府走水,臣真是忧心王爷安危啊!”
霍宵看了他一眼:“多谢阮大人关心。”
然后话题就再一次止住了,闻人煌心里默默想着,霍宵真是话题终结者。
霍汀突然开口道:“阮大人,您之前不是和老奴说了您妹妹来着?”
闻人煌眨眨眼,看向阮正泽,只见对方仿佛被鼓励了一样瞬间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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