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道》第36章


杜怀诚带领捕俘二组从树林南端进入敌营,负责清除哨兵的战士潜行至哨位附近,突然摆手示意隐蔽,敌军哨兵不见了。
哨兵可能就在附近,战士们钻进草丛一动也不敢动,屏住呼吸睁大眼睛四处寻找。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杜怀诚急得直冒汗,低头看看表盘上飞奔的指针,心里不停怒骂。
树林北侧,捕俘一组已经到位。射击技术最好的梁伟军举起67式微声手枪瞄准哨兵的头部,掩护两名战士向哨兵迂回。微声手枪虽然微声、微光、微烟,但在寂静的夜里,还是很容易暴露目标,有经验的侦察兵不到紧要关头绝对不会轻易开枪。
敌军的哨兵也是丛林战的老手,他蹲在一棵大树下的草丛中,低着头一动不动。看样子像睡着了,但哪个方向有点动静,他就会缓缓的转过头去寻找声源。丛林中视线不良,大部分时间耳朵要比眼睛管用。
两名战士前进得小心翼翼,但草丛中的小虫并不帮忙,突然停止鸣唱。敌军哨兵好像察觉到危险来临,蠕动起来,枪口慢慢指向隐蔽接近的战士。
妈的,暴露了!梁伟军不等组长指挥果断扣动扳机。
“噗!”一声闷响,哨兵眉心上多了个洞,喉咙里咕噜一声侧身歪倒。战士们长身而起,蹑手蹑脚地溜到指挥所的竹楼下面。
微微的脚步声惊动了树林南端的哨兵,他突然在一丛灌木后站起来,揉揉惺忪睡眼,看到营地中快速移动的身影惊呆了。没等他醒过盹来,一只大手从背后伸出来紧紧捂住他的嘴,接着一柄锋利的匕首捅进他的心脏。
“呱!呱!”杜怀诚学了两声树蛙叫。
梁伟军和一组长立刻从竹楼下溜出来,爬上竹梯走到窗口探头观察。借着月光可以看清,窗口边的桌子上摆着两部电台几部磁石电话,房间中央的桌子上堆满了地图、文件,房间两侧靠墙各有一张床,床上睡着赤条条的两个人,里侧的床头上挂着一支手枪和一件缀有中尉军衔的军装。
两人绕到到门口做好准备,一组长打了个手势,战士们立刻把枪口对准外侧的两栋竹楼。梁伟军轻轻推开房门,一组长闪身冲了进去扑向军官,梁伟军端着67式微声手枪紧随其后,毫不犹豫地对准另一张床上的敌军连扣扳机。
“噗噗!”伴着闷闷枪响,敌军中尉猛地坐起,没等他出声就被一组长一枪托砸昏。一组长给俘虏戴上手铐堵上嘴,扛起来就走。梁伟军关紧房门,把桌上的地图一股脑地塞进怀里,摸出一个小包炸药夹在两部电台之间,拉火线挂在门上,然后从窗口跳了出去。
捕俘分队一阵风似地刮出敌营,按照预定路线飞速撤离。眼看就要走出敌军的“U”型阵地脱离三面包围。突然,从背后传来一声巨响,回身看去,敌军指挥所已经变成一团浓烟烈火。敌军炸了营,喊叫声,枪声,乱糟糟的响成一片,两翼阵地上的敌军也慌了,开始按照预测射界进行盲射,一条条火舌几乎把两座山头变成了火刺猬。
“妈的,这是那个倒霉蛋给我添乱!”杜怀诚低喝:“加快速度……”
话音未落,两翼山头上“嗵嗵”声大作,十几枚迫击炮发射的照明弹把夜空照的一片雪亮,捕俘组暴露了!战士们身边落弹如雨,成片的灌木被扫倒又被撕成碎片。密集的弹雨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把捕俘组一下捂在地上动弹不得。
“日!”一枚迫击炮弹怪叫着从天而降,把梁伟军前方的灌木炸倒一片。
“敌军试射!”梁伟军大喊起来:“通讯员,呼叫火力组炮火压制!”
又有几发炮弹砸过来,弹着点距离捕俘分队的阵地越来越近。火力组的迫击炮手伸直手臂翘起拇指简易测距,接着大喊起来:“方位205高程300,急促射!”
两门迫击炮交替射击,炮手边打边根据弹着点调整方位。三轮射击后,山梁背后突然腾起大团火光,接着传来一阵密集的爆炸声。敌军火力一下子减弱下去。
“打中了!打中敌人的弹药堆积点了……我X!”炮手的欢呼声戛然而止,他低头看着胸前的一排血洞一头栽倒。
“王八蛋!拼了,拼了!”副射手大骂着扶起迫击炮。拆掉座钣,提着炮筒快速转移阵地连续发射。炮手的左手滚烫的炮筒烫的吱吱做响,冒起阵阵油烟。炮手浑然不觉,啊啊喊叫着拼命发射,炮弹就像长了眼睛直奔敌军狂叫的重机枪火力点。
被死死压制住的火力组压力顿减,四挺机枪狂叫起来,密集的弹雨打的敌军阵地上飞沙走石。队员们复活了,阵地上响起密密的点射声,准确的射击一下子把敌军的火力压制住。
“背上烈士的遗体,交替掩护,撤!”杜怀诚一跃而起,梁伟军抢过机枪头前开路,捕俘组把扛着俘虏的一组长围在中间紧跟上来。张爱国带着火力组紧随其后边打边撤。
一批接一批的照明弹追着捕俘分队的脚步连续升空,一大群敌军呀呀喊叫着追上来,一头扎进接应组的伏击圈。
“打!”接应组长大喊一声,半跪起来端枪猛扫。十几支56式冲锋枪组成的交叉火网把敌军成片撂倒,火力组趁机转身投弹。十几枚手榴弹打着旋落入刚刚卧倒准备还击的敌群中。
“轰轰……”爆炸声密集的听不出点,炸得敌军血肉横飞所剩无几。
捕俘分队乘机脱离接触,向地形复杂的九号地区飞奔。九号地区覆盖着郁郁葱葱的原始次生林。侦察兵进了丛林,就像鱼儿回到了大海,敌军没有一个营的兵力休想拦住他们回家的步伐。
天空变成了鱼肚白色,模糊的景物逐渐清晰,天就要亮了。追兵的枪声已经消失,捕俘分队到达九号地区腹地,在一个小山包上停止前进略作休整。一夜激战,队员们体力透支,一个个汗水淋淋脸色苍白,默不做声地围坐在一起,边吃干粮边快速向打空的弹匣内压子弹。
俘虏神情沮丧地坐在一边,耷拉着脑袋,不时偷偷向正在忙碌的战士们瞟上几眼。
“看什么看?”负责看守俘虏的迫击炮副射手,抬腿就一脚,眼神落在迫击炮手的遗体上,眼圈又红了。
俘虏挨了一脚,不满地翻翻白眼,抬头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发呆。再向前走,就要脱离防区。他想象不出会有什么样的局面在等着他。
军官们聚集在一起,讨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他们担心被俘虏听了去,声音压的很低。战前很长一个时期,双方边民来往频繁,敌军中有不少懂汉语的。前沿阵地上经常莫名其妙的接收到陌生呼号,时间久了,战士们明白是怎么回事,经常把对方骂的狗血淋头。
“轰!”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张爱国“腾”一下站起来向山头上张望,警戒的战士指了指西北方向。
“妈的,跟上来了!”杜怀诚站起来问张爱国:“地雷埋那儿了?”
“我们行军路线两侧两米左右!”
军官们闻声一惊,神色变得有些紧张,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杜怀诚脸上。追上来的肯定是敌军特工,只有这些家伙才能根据捕俘分队留下的蛛丝马迹快速追踪上来,他们生性多疑担心路线上会有埋伏才会走两侧,没想到吃了暗亏。
“上去看看!”杜怀诚跑上山头,隐蔽在一颗大树后举起望远镜。
山脚下,地雷爆炸后留下的硝烟还未消散,一丛灌木被炸的粉碎只剩下接近地面的一段主干。这枚地雷是挂在灌木中间空爆的,齐腰高度的弹片四射,敌军肯定有不小的伤亡。但灌木丛四周静悄悄的看不到翻滚号叫的伤兵,只有地面上的点点血迹证明这枚地雷是被触发的。
“没有敌军的活动痕迹。”张爱国放下望远镜说:“会不会是小动物?”
火力组的机枪手说:“没有发现敌人,那枚地雷突然就响了。爆炸过后,灌木丛也没有乱晃,要不我扫一梭子试试?”
张爱国没好气地说:“你不要命了,敌军的狙击手正等着呢!”
杜怀诚见梁伟军举着望远镜一声不吭,便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梁伟军放下望远镜说:“我仔细观察了炸点附近,没有发现明显的活动痕迹。但我仍判断是敌军的特工。第一,特工队由敌军老兵组成,纪律严明能做到受伤后不喊叫。第二,枪炮声响了一夜,小动物早被吓跑了,而且小动物受伤后肯定会哀叫、挣扎或带伤逃离……”
“判断的非常准确。特工队来了,更说明俘虏的价值!”杜怀诚把枪提起来说:“坚决不能被特工队缠住,这些家伙中有的打了几十年的仗,丛林经验比我们丰富,马上出发!”
梁伟军主动跑到队前担任尖兵,捕俘分队保持原来的队型,急奔一公里进入丛林。
丛林的边缘地带,热带雨林的征候并不明显。树木较为稀疏,地面植物生长茂盛,颜色鲜艳的野花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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