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道》第83章


个说要去打开水,还有拿起抹布打扫卫生。参谋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看到梁伟军猴急地赶他们走。
梁伟军洗了脸,泡上一杯茶悠闲自得地看着参谋们忙。不足二十平米的办公室很快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那盆君子兰的叶子也被仔细地擦过两三遍。参谋们实在无事可作,悻悻退出。
政治部的干事们上阵了,络绎不绝地前去请示工作、汇报思想。梁伟军来者不拒,仔细听认真记。搞得参谋干事们一个劲儿地埋怨,参谋长真不够意思,让大伙儿高兴一下不行吗?团长结婚前还让我们笑了一下呢!
梁伟军镇定自若,一直等到下班号响,才不紧不慢地踱到食堂打了饭慢慢腾腾地向家属楼走去。几名调皮的参谋跟到单元门口探头探脑,梁伟军头也不回边走边说:“同志们,我只打了两个人的饭!”
参谋们吓了一跳,一哄而散。
罗娜听到梁伟军的说话声,连忙跳起来,收起丝扣藏起皮箱,躲到门后。门锁响了一下,房门打开,梁伟军双手端着一个小铝锅,喊着娜娜走进来。罗娜蹑手蹑脚地凑上去扬起双臂,没想到梁伟军放下铝锅,猛地转身把她抱在怀里:“丫头,偷袭失败!”
“哎呀,你就不会假装没有发现,让我高兴一下!”罗娜跺着脚撒娇,梁伟军突然红着脸松开她,望着门外嘿嘿地笑。罗娜回头,看到蒋禹尧用报纸挡住脸,正向楼上走,也跟着红了脸,忙不迭地关上门。小两口好一阵缠绵……
梁伟军脱下外衣,摆好碗筷招呼罗娜吃饭。罗娜摇着胳膊嗲声嗲气地说:“坐好,张开手!”
罗娜一贯开朗大方,从未这般娇娇憨憨。梁伟军有些费解地张开手,罗娜笑嘻嘻地坐在他腿上命令说:“抱着我!”
“小姐,我刚从一千公里外赶回来,累啊!”
“我不管!”罗娜索性闭上眼睛说:“我喜欢这样。”
梁伟军说:“丫头,你……怎么像个小女人似的。”
“你不喜欢小女人吗?小鸟依人啊,你应该觉得幸福!”
“是是,我很幸福!”梁伟军埋藏在心灵最深处的那根最隐秘的弦,莫名其妙地颤动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向书房瞟了一眼。
吃过午饭,罗娜打开她的小皮箱,把积攒了多年的小玩意堆到桌面上开始布置新房:
“窗纱,粉红色的那块,对对,就是那块,递给我!”罗娜站在椅子上指挥。
“军,把枕套拿进来。”罗娜在卧室里喊。
“你别坐着,把茶具洗了摆好,我的皮箱里有茶杯垫。”
……
梁伟军像刚到部队的新兵面对班长的连续命令,显得手足无措团团乱转。好不容易按照命令布置完毕,罗娜一检查,说不行!然后再亲自动手摆放一遍。一个小时过去,军营一样的新家总算有了新房的味道。
两人抱着肩膀欣赏,越看越觉得不伦不类。窗帘粉红的刺眼,军绿色饭桌上亮晶晶的玻璃杯,就像在战士的头上戴了朵鲜艳的花,显得那么碍眼。
梁伟军说:“看着有点别扭,像是兵舍被妇联占领了。”
“好像有点俗,花里胡哨的。”罗娜咬着手指,皱起眉头说:“怎么回事?”
“乱就乱去,这是我们的家,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
“就是!”
两人相拥,看着不伦不类的新房,越看越觉得好笑,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罗娜把她的衣服、洗漱用品摆好,推说累了,爬上床休息。梁伟军坐在床头与她说笑一阵,罗娜慢慢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梁伟军抓抓头,鼓足勇气俯身去吻她,罗娜闭着眼笑出俩酒窝,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
罗娜呼吸均匀,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梁伟军慢慢爬起来,溜下床,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点上一支烟端详着那个手榴弹包装箱。他确信,罗娜打开过这只箱子。
现在要怎么处理?梁伟军吸了口烟,透过袅袅的灰白色烟雾看着那只箱子。
直接告诉罗娜那段让他不堪回首的爱情?梁伟军扭头看了一眼沉睡的罗娜摇摇头,心说不好,过去就是过去了!如果问就告诉她,也许大大咧咧的罗娜根本没注意到信件下的东西。
梁伟军把烟头丢进烟缸掐灭,蹑手蹑脚地爬上床轻轻亲了罗娜一下,侧身挨着她躺下闭上眼睛。
一颗清亮的泪珠滚出罗娜的眼角,洇入崭新的印有鸳鸯戏水图案的枕巾中。
3
梁伟军、罗娜身穿便衣,拉着手逛街。罗娜在一家婚纱店的大幅橱窗前迈不动步了。
“伟军,我想穿婚纱,就那套!”罗娜指着搔首弄姿的模特说:“多漂亮啊!你去给我租!”
梁伟军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穿着婚纱怎么跳伞?不行,太危险了!”
“跳伞,我们结婚还要跳伞?”罗娜惊诧地回过头。梁伟军一怔,连忙说:“师长说要给我们举行一次别开生面的跳伞婚礼,多有意思,多有意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梁伟军端详一下罗娜的脸色说:“怪我,看到你只顾得高兴,忘记对你说了。”
“我几乎天天跳伞,都跳过五百多次,结婚还要跳?”罗娜嘴噘得能挂住油瓶:“我想穿婚纱,不想跳伞!”
“娜娜,听话。”梁伟军柔声开导:“你想想,单独为我们飞一个架次,这是多大的荣誉啊。当我们从天而降步入婚礼的殿堂,一群孩子为你送上大束鲜花,上百人围在我们四周欢呼,你我频频挥手致意。这种场面想想都激动,这样的婚礼多别致多有个性,等我们老了想想都会激动。千篇一律的婚礼没新意,能比得上跳伞婚礼吗?将来说起来都自豪,我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对儿!”
罗娜被打动了,脸上有了笑容,梁伟军趁机拖了她拔腿就走。罗娜满脸渴望的表情一步三回头。
建军节,天公作美,艳阳高照和风习习。一架机身上涂有大红喜字的运-5型运输机,快活地吼叫着飞临着陆场上空。两个黑点先后跃出舱门,空中盛开两朵彩色的伞花,缓缓向人群飘来。
两人以漂亮的雀降完成跳伞婚礼,欢迎的人群涌上去。梁伟军一下愣住了,人群里有众多熟悉的面孔,原侦察连、一营留队的老兵、军官,团里的干部战士,足足有三四百人。
大瓢振臂高呼:“嫂子漂亮吗?”
几百条汉子喊声如雷:“漂亮!”
“参谋长帅吗?”
“帅!”
“参谋长向嫂子表示一下好不好?”
“好!”喊声如雷,笑声也如雷。
罗娜羞红了脸,摆弄着衣角不敢抬头。梁伟军又是敬礼又是作揖地求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给参谋长鼓鼓劲!兵们就有节奏地喊起来,参谋长加油,参谋长加油!喊一声,笑一阵。
罗娜焦急地抬头寻找女伴,却发现入眼之处都是笑容满面的男兵。梁伟军求饶无望,只好悄悄对罗娜说:“勇敢点,越羞他们越闹!”
罗娜稳稳心,微微仰脸,梁伟军啪地亲了她一口。兵们立刻扯着嗓子怪声叫好。那个该死的大瓢扯着嗓子喊起来:“男女平等,给嫂子鼓鼓劲!”
罗娜乜眼看看傻笑的梁伟军,象征性地亲了他一口。兵们大声哄笑起来。
新人上了一辆贴有红喜字的敞篷吉普车,兵们爬上卡车前呼后拥。到了礼堂,数十名士兵站成甬道撒花。等候许久的魏峰亲自把新人迎进礼堂,宣布婚礼开始。师宣传科长上场了,花样百出的典礼,足足进行了一个小时,期间笑声不断,最后连罗娜也忍不住笑起来。
“新郎新娘入洞房!”
宣传科长话音未落,军装笔挺皮鞋锃亮的年轻军官们簇拥着梁伟军、罗娜直奔生活区。
拐过楼角,伴着噼哩啪啦的鞭炮声,一群女军官仿佛从天而降般拦住去路:
“站住,站住!花言巧语把娜娜骗走了,我们还没同意呢!你说怎么办吧?”
梁伟军不明其意,扭头用眼神向罗娜求援。罗娜茫然地摇摇头,她也不明白女伴们想干什么。
女军官们不干了,吵吵嚷嚷地说:“看看,你还装呢?不说,今天可过不了我们这一关!”
打扮的比梁伟军还要光鲜的青年军官们,拉着新人趁机起哄:“冲啊!”
“谁敢!”女军官们站成一排,趾高气昂。青年军官们一下缩了回去。
“提示一下?”
“不行!”
梁伟军把目光转向家属们,嫂子、阿姨成心看笑话,呵呵笑着没人说话。大瓢急得抓耳挠腮,追着不好意思靠前的年长军官们一通问,挥舞双手把梁伟军的目光拉过去。
梁伟军低头乜眼偷看大瓢不断变化的手形,一字一顿地说:“听、老、婆、的、话、服、老、婆、的、管、永、远、做、老、婆、的、勤、务、员、完、毕!”
女军官们大笑说:“娜娜,你对象怎么结巴了!梁伟军你要真是结巴可配不上我们娜娜,再说一遍!”
梁伟军老老实实地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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