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道》第112章


“娜娜,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你老家是山西的吧?”梁伟军忍不住提高嗓门,见罗娜眼眶中瞬间充满泪水,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柔声说:“娜娜,现在我就坐在你身边……”
“心早就飞走了,那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别碰我!”罗娜几乎尖叫着跳起来,躲开梁伟军的拥抱说:“自从给严技师扫墓回来,你就心神不定焦躁不安,我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那个女人回来了是不是……你不用否认,花束上的红丝扣与你原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梁伟军惊呆了,他一直认为罗娜性格外向是个粗线条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细心。就是他自己也是在临走整理花束时,无意中才发现郑燕留下的红丝扣。
梁伟军点上一支烟,用力吸着吐出大口浓浓的烟雾。罗娜抱肩透过烟雾看着一声不吭的梁伟军,突然提起早已经收拾好的小皮箱。
梁伟军把烟头丢进烟缸,颓然说:“娜娜,不要走。”
罗娜第一次听到梁伟军语气中充满了无助,肩膀抖了一下,迟疑着向前迈了一步。
“娜娜!”梁伟军喊了一声,揉揉脸颊才说:“我们认真谈谈好吗?”
罗娜转身,梁伟军拍拍身边的沙发说:“来吧,坐下!”
罗娜拒绝了梁伟军亲昵的邀请,坐在他对面把皮箱摆在腿前。
梁伟军重新点上一支烟,想着从哪里开始说起才好,罗娜不耐烦地看看手表。
“其实这是我的初恋。”打开话题后,心头一阵轻松,梁伟军舒一口气低声说:“本来我想把这个秘密藏在心中,成为永远的回忆。但在给严技师扫墓后,我发现我错了。虽然我对感情是麻木的,但在我这一生中,我伤害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我的初恋。你的感觉没错,那天严周墓上的鲜花就是她送的,到现在她还没有结婚。本来,我很想见到她。”
罗娜面无表情地把皮箱向前提了提。梁伟军瞥了她一眼接着说:“但听到严周妻子的哭诉,我才明白,不,应该说我才醒悟,做一名军人妻子需要付出多少。结婚这么多年,你能挺过来不容易。”
罗娜全身一抖,猛地低下头,一脚接着一脚地踢着皮箱。
“娜娜,你说的没错,这一段时间我的确很烦躁,也很迷茫。本来我们早应该谈谈,但我刚刚恢复职务有一大摊子事等着我,能理解吗?”
罗娜不说话,只是低头轻轻地踢着皮箱。梁伟军自顾自地说下去:
“见她对不起你,不见她对不起我的良心,广义上说是我害了她。直到现在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该去见她一面,虽然她并不想见我。”梁伟军看了一眼仍是低头不语的罗娜说:“我只是想了却这段感情债,结束我的心理负担,好好过日子,我想当一个好丈夫。虽然我不知该怎么样去做,但我会努力。我这样说,不知能不能求得你的原谅?”
罗娜突然站了起来,梁伟军也连忙站起来,神色紧张。
罗娜踢踢皮箱转身去了卧室,梁伟军欣喜地把皮箱提进壁橱。
第二天一早,梁伟军按时起床出操,等他返回招待所时,罗娜不见了。写字台上留了一张没头没尾的纸条,“队里有任务,我出差,三天后返回。”
梁伟军拿着纸条端详了许久,提笔在抬头添了一个“军”字,在结尾添了一个“娜”字,然后摆在原位。
3
上午,侦察连的士兵把装备搬上操场,像摆地摊似的摊了一地。肖路逐一开箱检验,不时喝斥身边的士兵几句,士兵连忙蹲下重新整理。方云逸把着望远镜对准装备箱,但士兵面向他们,掀起的箱盖挡住了视线,看不清箱子里装的是什么,随着一箱箱的装备装上卡车,方云逸越发着急。那几间让他作梦都想进去看看的车库大门也突然打开,数十名战士冲进去抬着一个个长方形的箱子急速装车。眼看着装车完毕蒙上苫布,方云逸急得捶胸跺足扼腕叹息,那些木箱被送进车库后一直有哨兵站岗,肯定是新装备。
阿虎放下望远镜说:“看样子,他们是去演习。”
方云逸心情烦躁,没好气地说:“难道他们是把装备拿出来晒晒?”
阿虎偷偷瞪了方云逸一眼,无聊地摆弄着望远镜看着兵们忙碌。最后一箱装备上车,士兵们拉上伪装网,正准备离去。大瓢晃晃悠悠地走过去,说了几句什么。士兵们立刻拉开伪装网,从车上搬下一个箱子,放在他脚下,打开。大瓢拿出一架战场电视摆弄了一阵,放回箱子,然后爬上卡车,不时打开一个箱子检查一番。
“目标出现了!”阿虎让开观察位置,对急速冲上来把住望远镜的方云逸说:“在最后一辆卡车上!”
“果真是他,终于出现了!”方云逸兴奋地调整倍率,把镜头对准大瓢的脸。他满脸胡茬,眼窝深陷,嘴唇上暴起一层白色的死皮,样子非常颓废。
“这小子怎么了?”方云逸把望远镜让给阿虎说:“看样子,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重大挫折,你说他今晚会不会跑出来喝酒?”
“不好说。”阿虎推开望远镜说:“什么事情能让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变成这样?”
“我在问你!”方云逸的心情极度烦躁,那边这几天突然不催情报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大瓢不理解方云逸此刻的心情,从卡车上跳下来,坐到树荫下唉声叹气,看到梁伟军和孙庆宇从团部方向走过来,才懒洋洋地站起来,拿着文件夹溜到无线连的操场上看他们整理点验装备。
阿虎在楼顶阳台上待了整个白天,他一直把大瓢锁定在视线中。傍晚,营区内的歌声此起彼伏,战士们开饭了。阿虎摇动着望远镜扫视每一个经过的队列,均没有发现大瓢那颗标志性的光头。
夜幕降临,方云逸上楼,见阿虎对他摇头,失望地连拍大腿,低声咒骂:“这个该死的那里去了。”
阿虎突然笑起来:“老板,你应该早点骂,他出现了!”
大瓢提着个挎包,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走到操场一角,背靠平台坐下拿出一瓶白酒仰头猛灌,不时抬手抹抹眼睛。方云逸回房拿来一架微光夜视望远镜,举着观察一阵说:“这伙计哭得真伤心,就像死了亲娘老子,想个办法把他引出来。”
“怎么引,老板娘过生日的招数我们已经使过了,总不能去喊吧?”
“那边已经不催要情报,刀架在脖子上了,老兄!”方云逸恐慌又无奈地说:“这碗饭不好吃啊!那边只要动动嘴皮子,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借刀杀人这一计就是为我们准备的。”
阿虎闻言,愁云深锁,盯着在喝酒的大瓢说:“怎么办,就是去叫也要想个办法啊!”
正说着,大瓢突然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围墙方向走。方云逸盯着大瓢的双腿,嘴里念念有词:“好,向前走,再向前,好,好极了!”
大瓢明显已经喝高了,走到围墙边足足过了五分钟,才见他笨拙地翻过墙头。阿虎扭头下楼,走了几步回头问:“我们想什么来什么,不会有诈吧?”
“小心谨慎,不要轻易暴露我们的目的!”
“小香港”灯红酒绿霓虹闪烁,大瓢低头贴着墙根蹒跚而行,冷不丁与阿虎撞了个满怀。
“你这人怎么回事?”阿虎不高兴地推了他一把,大瓢瓮声瓮气地说了声对不起,低头想走。
阿虎一把拉着他说:“你是在我们酒店中过一等奖的军官,有日子没见了……”
“你是谁?”大瓢虽然双眼迷离,但警惕性颇高。
“不认识了?我是皇都大酒店的阿虎啊,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喝一杯?”
“为什么找我喝酒?”大瓢盯着阿虎问。
“好久不见了嘛!”阿虎拍拍腰低声说:“我刚报了一笔花帐,出来消遣,给不给面子随你。”
阿虎说完扭头就走,大瓢一把抓住他说:“好啊,我们喝一杯!”
阿虎头前带路,大瓢摇摇晃晃,两人来到一家小酒馆坐定。阿虎点了几个小菜,大瓢双手按着桌子挺直身体虎视眈眈,等伙计把白酒端上来,他迫不及待地斟满一茶杯仰头干了。
“好!爽快!”阿虎给大瓢斟满酒,举起酒杯说:“老兄,多日不见异常想念,我们干一个?”
“不……行,喝半个!要不菜没上来,我已经高了!”大瓢把酒杯送到嘴边,吞下一大口白酒,抬头醉眼惺忪地监视阿虎喝下半杯白酒,然后翘起大拇指说:“好!你也够意思!”
你来我往,等菜上齐时,两人已经喝完一瓶白酒。大瓢放下杯子,直愣愣地看着阿虎,搞得阿虎心里发毛。
大瓢突然发问:“你说,我是不是个男人?”
“你当然是个男人,绝对是个爷们!”阿虎翘起拇指,大瓢连连摇头,突然大哭起来:“我不是男人,我对不起我老婆,我对不起我儿子,我他娘的真窝囊啊!”
大瓢哽咽难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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