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第88章


王琪这才发现虎头不对,讪笑两声,拍着虎头的肩膀,道:“虎头你别难受,他没将你当哥哥,你也别将他当弟弟就是,往后哥哥罩着你!”
道痴在旁,闷笑不已。
真是鸡同鸭讲。
虎头要是会将那些放在心上,就不是虎头。
虎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抽了抽鼻子,将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又憋了回去,对着王琪,伸出拳头。
王琪与王三郎都不解其意,站下来看着虎头。
虎头的拳头慢慢打开,里面是块湿乎乎的半寸进方的松子糖。
虎头脸上的纠结已经褪去,只剩下分享的喜悦,看着王琪道:“吃!”
王琪瞪大眼睛:“这是给我的?”
虎头的眼睛恨不得黏在松子糖上,又生生地拉开,垂着眼皮点点头。
王琪只觉得浑身熨帖,丝毫不嫌脏,立时取了抛在嘴里,哈哈大笑道:“虎头真不错,晓得谁好谁赖!”说话之间,挑眉望向道痴,分外得意。
王三郎这才晓得,虎头方才的纠结难受,压根就不是为他弟弟的白眼,而是为了这块松子糖,不禁莞尔。
他想着虎头会不会也给自己一块糖,结果虎头笑嘻嘻地看着王琪,双手却紧紧地捂着他装糖的口袋,丝毫没有再取糖的意思。
王三郎也不以为忤,他上山这几日,每天与道痴在一起,并不像王琪那样整日陪着虎头玩耍,虎头更看重王琪也不意外。
王琪的得意,并没维持多久。
等回到西山寺,王琪就悲催了。因为虎头将所有的糖都掏出来,推给了道痴。他不过多看了那堆糖一眼,就被虎头防范住,瞅着他的样子,就像他是偷糖的贼似的。
道痴取了个纱袋,将这些糖都装进去,又递给虎头,道:“依旧每天三粒。”
虎头笑着点头,捧着糖袋子出去了。
王琪瞧出些门道:“二郎你限着虎头吃糖?”
道痴道:“虎头自小嗜甜,若是不限着,牙早烂了。”
王琪有些垂头丧气:“虎头还是听你话。”
道痴笑道:“虎头话虽少,可心里明白,晓得我管着他是为他好,才听话的;以后七哥对虎头好,他自然也听七哥的。”
王琪想想也是,立时又得意起来道:“说起来还是哥哥与虎头最投契,我们哥俩才能玩到一起,我去看看那家伙到底将糖袋藏哪里!”说罢,起身出去寻虎头取了。
道痴与王三郎对视一眼,都露出笑意。
王琪虽也是长子,可打小被祖父母宠溺,更像是孩子。虽说他一口一个“哥哥”,平素交往也视道痴与三郎为弟弟,可这小哥俩眼中,王琪更像是弟弟,需要哄着。
虎头藏、王琪找,院子里时而传来两人的笑声。
道痴与王三郎不去凑热闹,说起家常来。道痴想着这一年多来麻烦王珍的次数太多,有些不好意思,买铺面的事情不想再麻烦他,就问起容娘来。
容娘已经及笄,许亲给京城的两姨表兄,婚期定在明年。如今在家,跟在王杨氏身边学习料理家务。
提及这个,王三郎面露遗憾:“我与姐姐早年曾说好,姐姐要是嫁到京里,我便考国子监,进京给姐姐撑腰。那样即便父亲以后在外任上,也有娘家人给姐姐做主。”
道痴道:“我会考国子监!”
王三郎面露感激:“二郎……”
道痴摇头道:“三哥莫误会,我并不是为了大姐姐,这是我早就有的打算。听说京城繁华,我想去见见世面。”
王三郎欢喜道:“不管二郎为了什么,只要能进京就是好事。难道姐姐真遇到难处,你还会旁观不成?有二郎在,我就放心了。姐姐虽好强,到底是女子。若是嫁到旁人家,受了委屈还能请舅父舅母做主;姨母家是姻亲,舅父、舅母反而不好说话。”
道痴道:“三哥可晓得大姐姐用什么铺面做陪嫁?”
王三郎摇摇头,不好意思道:“这个我还真是不晓得。不过母亲当年陪嫁的那些铺子,大多会留给大姐姐吧。”
道痴道:“劳烦三哥帮我问问大姐姐,什么铺子出息好,我姐姐今秋出阁,未来姐夫又是读书举业,我想要给她添个铺子,增个进项……”
第九十章 回家来预备佳节
第九十章回家来预备佳节
等到晚饭的时候,活蹦乱腾了半天的王琪立时打蔫。
原本从虎头家提了食盒回来,他还有几分期待,毕竟是虎头家今日有喜宴,鸡鸭鱼肉应该少不了。路上就忍不住想打开,又怕被大家笑话,便想着回了寺里,再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等回来后,与虎头嬉闹,他就将食盒的事情忘在脑后。
等到晚饭摆出来,王琪的脸都绿了。水磨年糕,定胜糕两色素点;熏干、蒸糖藕、炸萝卜丸子、盐水花生,四色素菜,真是素的不能再素。这是喜宴上的?鸡呢,鸭呢,鱼呢?
主食依旧是粥,王琪心中后悔莫及,暗骂虎头家人不厚道,为啥不留客。
自己一行人去了,因赶上办喜事的缘故,自己还掏了十两银子,做兄弟几个的礼金。在城里找好馆子,上等席面也不过五、六两,虎头家小气吧啦,不留客吃席不说,还只给装了这些。
三郎吃的香甜,同样的菜色,乡下做的自然粗糙,比不得宅门里的细致,可也正因为如此,吃起来越发原汁原味。
虎头的眼睛,则一直盯着那盘糖藕,一片、两片、三片……喝了好几碗粥。
道痴当然看到王琪的反应,心里也正想着劝王琪提前回去。他虽决定带虎头进城,可还没有同王宁氏说,不好就这样直接带人回去,总要先知会老太太一声。
等吃完晚饭,王琪满脸纠结,正想着到底明日是下山找肉吃,还是寻由子先回城,便听到道痴的“请求”。
对于王琪来说,这样的请求不是麻烦,反而是天籁之音。
王琪立时有了精神,拍着胸脯道:“只管交给哥哥,哥哥去同叔祖母说。床铺的事情,二郎也不用操心。不就是在你外屋添个木床么,哥哥来解决!”
道痴道:“如此,谢谢七哥。我与三哥、虎头还是按原计划十三下山。”
王琪想起一事,道:“二郎,殿下本说好要在大丧后亲自来见虎头。你直接带虎头下山,扰了殿下‘礼贤下士’的戏码,殿下会不会恼?”
道痴道:“殿下这些日子忙着治丧,也累坏了,放府学一月假,也有他自己好生歇歇的意思。我总不能为了等着殿下‘礼贤下士’,就将虎头独自留在山上。等过了中秋节,我会去王府一趟,告知殿下。”
王琪点头道:“你主动去说也好,总比殿下问起来时再应对要妥当。”
王三郎听着两人的话,有些奇怪:“世子也知道虎头?”
提及这个,王琪带了得意,笑道:“是哥哥举荐的。三郎,虎头有熊力,以后进府卫,想要升官还不容易。可笑虎头家里人,将这个宝贝当成草,反而将他那个草包弟弟当成心尖子。
哼,以后他们别想占虎头便宜。”
王三郎欢喜道:“真好!”
他虽不讨厌虎头,可人心都是偏的。尽管面上半点不显,不过对于老和尚将虎头交给道痴照顾,王三郎心中不无腹诽。在他看来,自己弟弟本就是个孩子,怎么好让其再照看旁人。外九房的日子不富裕,虎头又是个不同寻常的孩子,需要多费心看顾,弟弟以后越发要受累。
如今虎头这边,有安身立命的本钱,并不需要道痴都费心,王三郎是真心欢喜。
虎头坐在旁边,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依旧一脸懵懂。
翌日,众人陪王琪下山,去王家窑雇了车,送走王琪。
又过了一日,王二叔上山,带来一包衣服,还有一匣子自家制的月饼。衣服是给虎头的,月饼是新制的,给几位公子做小食。
到了八月十三这日,来的不仅有宗房的马车,还有王琪本人。
“左右也无事,哥哥便来接你们。”王琪笑着对众人道,而后就开始跟道痴表功:“叔祖母那里,哥哥都说得了;虎头的床铺,哥哥也是使人弄妥当。”
道痴作揖道:“谢谢七哥!”
王琪笑着受了,扶了道痴的胳膊,道:“谁叫我是当哥哥的,我不费心谁费心!”
王三郎面上也带了感激,即便王琪行事带了孩气,可这一年多待他们兄弟两个真是没话说。
虎头则是笑着看着王琪,脸上依旧是亲近,好像他这两天没离开似的。王琪“嘿嘿”笑着,从荷包里掏出块红枣大小的肉脯,塞到虎头手中,道:“吃。”
虎头好奇地看着看着,等到王琪示范过了,才跟着往嘴里送。
王琪又让三郎,三郎接过吃了。
他虽没有像王琪这样无肉不欢,可茹素七日嘴里也正寡淡。
兄弟几个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
等到马车进城,便直奔外九房。
王宁氏从早上就预备了一桌子吃食,等着几个孩子回来。对于道痴去西山悼祭老和尚之事,她不仅没有丝毫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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