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筒靴》第16章


“没事的,您跟小西住吧,我们四个挤一挤就好。”东崇总感觉那个房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凉意,让他头皮发麻。他转过身看了楼凡一眼,楼凡也朝他点了点头。
屋子很简陋,屋里也没有灯,只有一根摇曳的蜡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孩子的父亲拿出了家里唯一的鸡蛋,农村人的热情好客让东崇他们很是感动,推推让让的一顿饭也就过去了,虽然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吃过的最简单的饭菜了,可是温暖的烛光下,每个人的笑脸却又是那么真实。东崇想起了玩碟仙的那个晚上,也许那天晚上不是出于好奇,这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吧。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卷帘西风,人比黄花瘦。
吃罢饭,大家早早就睡了,乡村的夜晚特别安静,现在又是冬天,连一点虫子的叫声都听不到,只有几声狗吠偶尔划破寂寞的夜空。
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一盒还有没有用完的胭脂,也许小西母亲生前是一个很美丽也很爱打扮的人吧。东崇长叹了一口气,小西太可怜了,才几岁,母亲就离开了他,让他受尽嘲笑,甚至出现幻觉了。
“别想了,保持点警惕,我的右眼皮一直跳,这里很不妙!”楼凡附在东崇耳边轻轻耳语道。
一天的劳累奔波,东崇已经很疲倦了,看到已经在打着呼噜的强子和天翼,眼皮也渐渐厚重了起来。
半夜,东崇突然问道一股刺鼻的气味,让他呼吸困难。他费力地睁开眼,发现天翼这家伙正将自己的臭脚贴在东崇的脸上。“傻帽,睡个觉都不踏实。”东崇费力地将天翼地脚扳了回去,就在他准备继续睡觉的时候,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海音村(八)
梳妆台前,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背对着他们而坐,手里拿着一把木骨梳,一遍又一遍地梳着她飘逸的长发,蜡烛的光实在太微弱了,东崇根本无法看清楚女子到底是谁,但紧接着他发现一个更令他恐惧的事实,墙上居然没有那个女人的影子,难道……
东崇的脑子里嗡地一下炸开了锅。屋檐上有好几个缺口,本来冷风就已经肆意地袭击着整间屋子了,可现在东崇看到的一切却更让他油然升起一股透心的寒意。
女人似乎没有发现东崇正惊恐地盯着她,镇定自若地将自己的头从脖子上拿了下来,一遍一遍地梳着乌黑的秀发,不住的发出阵阵轻微的叹息,东崇看见这一幕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一股恶心的感觉直窜上来,他感觉自己就快吐出来了。这时女人拿在手上的头突然转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东崇,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落寞,失望,悔恨,还是留恋?东崇和她就这么僵着,久久无言。
“东崇你神经病啊,三更半夜不睡觉坐着干嘛?把蜡烛吹了,太晃眼了。”楼凡的声音突然将东崇拉回了现实,而女人复杂的目光仍旧死死地盯着他,东崇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了楼凡的手。东崇反常的举动和冰冷颤抖的手让楼凡大感不妙,他定了定神一看,只见一个满身血红的女子坐在梳妆台前,她居然将自己的头拿在手上,那种凌厉而又哀怨的眼神也让楼凡不寒而栗。
“以吾之名,驱汝之气,野鬼孤魂,速速离去——”楼凡不敢怠慢,立马捏出镇魂族一个驱鬼诀,将腰间的黄符抛向空中,直取女鬼。
奇怪的是,这个女鬼并不反抗,只听“呲——”一声轻微的响声,女鬼幻化成一股青烟消散了,东崇仿佛听到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终于解脱了。”
楼凡不知道又念了一串什么样的咒语,东崇只觉佛音绕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澄明。
“好了,我已将她超度了。明日她便可投胎做人了。”楼凡闭上眼睛说道。
“楼凡,我怎么感觉这里怪怪的,那个女人是谁?”蜡烛也被刚才一阵风吹灭了,四周一片漆黑,东崇的心里十分不安。
“没什么,大概是小西的母亲吧,你没看小西总说她看得见母亲吗?别想了,快睡觉吧。”楼凡打了个哈欠又躺了下去。东崇却再也睡不着,他觉得楼凡仿佛瞒着他什么。
山里的早晨来的特别早,刚过五点,一轮太阳就升上了天空,远处的一声声鸡鸣也将大家吵醒了。
“这公鸡,比我家的闹钟还厉害……”天翼无奈地吐了吐舌头,看见一旁顶着熊猫眼的东崇,笑着道:“东崇你想当国宝么?”
东崇不想理他,昨晚的事情到现在他仍旧心有余悸,也不想因为这样扫了大家游玩的兴。
待大家收拾好行李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但是小西他们那间房间仍旧房门紧锁,东崇不忍去打扰他们父子俩,便留下一张纸条,又压了一百块钱在下面,就走了。楼凡一直走在大家的最后面,沉默不语,东崇感觉很奇怪,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只好也沉默地走着。
“楼凡呢?”强子突然发问。
东崇转过身,看见天翼和强子茫然地向后面张望。
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好意思,刚才上了下厕所。”楼凡讪笑道,可是楼凡越发让东崇觉得没那么简单,他到底有什么没跟大家说呢?
“叭,叭,叭”村口传来嘹亮的喇叭声,集合了,大家不禁加快了脚步,东崇也没有时间再想那么多。
清点完人数,导游笑眯眯地问大家:“大家昨晚睡得可好呀?”立马就有人响应,叽叽喳喳地说起昨天吃的大餐,还有热情好客的村民如何招待他们。只有东崇他们几个沉默不语,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海音村(九)
这时村里响起一阵唢呐声,不同的是这唢呐的声音不像平日那么高昂,倒像是丧乐一般,紧接着八九个人簇拥着一大一小两个棺材走了出来,那些人都穿着清一色的丧服。导游上前与他们交涉,东崇竖起耳朵,只听一个村民跟导游说完话后,导游不住的摇头,嘴里还念叨着:“小西还那么小,怎么就,唉,造化弄人啊!”东崇的心里猛然一颤,小西怎么了?难道这棺材里面装的是……不可能,昨天晚上小西还活蹦乱跳的。
导游走了过来,面色凝重地对大家说:“各位同学不好意思,请快点到车上吧,我们村里一对命苦的父子前几天死了,他们住的地方太偏僻太破了,到早上才被人发现,尸体已经发臭……”导游说到这里,几位脆弱的女同学已经忍不住呕吐了起来,同行的老师也示意导游别再说下去。于是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让棺材通行。
东崇看了看强子和天翼,他们都面如死灰,脸色苍白地盯着棺材。“难道我们昨晚见鬼了?”强子喃喃地说道。
楼凡将东崇拉到了一旁。东崇仿佛早有预感到似的。“你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对吧?”东崇问道。
“嗯,没错,不过看你那么怜惜那个孩子,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你,其实他已经是……”楼凡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怪我总觉得你怪怪的。”东崇叹了口气,“不过小西是个善良的男孩,他爸爸也一定不是个坏人,就算他们是……我也不会害怕的!”
“我知道,你看。”楼凡取出一张蓝黑色的符纸。
“这是什么?”东崇好奇地问。
“这是我们族的一种法力很高强的水雷符,只要将它贴在一个地方,方圆五百里内的鬼都会被吸进来,现在小西和他的父亲的魂魄应该也在里面。”楼凡拍了拍东崇的肩膀,你只要将符纸撕碎,他们就能被超度了。
“可是……”东崇突然犹豫了,小西天真无邪的笑脸一遍遍地在他眼前浮现。
“既然他们的肉体已经腐烂,灵魂存在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让他们尽早投胎传世,不要受这人间疾苦。”楼凡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深沉。
也好吧,喝下一碗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忘却一切,又是一世,小西也许不会再受他人的冷眼,受他人欺凌了吧。
东崇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符纸一点点的撕碎,楼凡轻声念道:“以吾之名,招雷之兵,送汝之魂,驾云而去,忘却尘世,因缘重起。”念罢,符纸周围发出一阵阵蓝光,东崇看见小西和他的父亲正缓缓往上升,小西朝东崇扮了一个鬼脸,朝他晃了晃手上的手套。“哥哥,小西永远不会忘记你的。谢谢你。”
蓝光越来越微弱,小西的笑脸也越来越模糊,这一切逐渐凝固成一个点,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我们走吧。”楼凡将手搭在东崇的肩膀上。到了车上,天翼和强子已经等了他们很久了。
“你们去哪里了,怎么到处找不到人影啊,那个小西是不是……”天翼叽叽喳喳,一刻也不肯消停。
“你再问东问西地我可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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