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雨季》第64章


“是哇。”妈妈也恍然大悟,“我说呢,都给你气糊涂了! 
“又关我事?”柳清想。电视台上正重播《渴望》,广东人听不来那北京带“儿”的土活,却都爱看这感人的故事。 
爸爸一个劲儿地怪妈妈:“都怪你太贪心了,前几天涨到30了你还不肯抛。现在好了,掉到15,一下子赔了2万。 
妈妈瘫在沙发上,连跟爸爸吵架的劲儿也没了:“我还以为会涨到40呢。下回再涨到30,一定抛,一定! 
“你这人就是贪心不足。” 
“我赚那么多钱干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们。为了柳清。” 
父母常常说着说着,就把话题转移到柳清身上,尽管她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但仍无法逃过这次“劫难”。全家就柳清是消费者,是吃白饭的。一有什么气,什么火,就冲柳清来,仿佛这是她的义务。 
“柳清,你看看你,就知道花钱。要是柳叶、柳眉在就好了。” 
妈妈成天念叨“书念不好没关系,英语一定要学好,找婆家一定要有钱有势的”。家里人认定柳清是个赔钱货,都说柳清考高中多余了,上个中专职高多实际。家里人骂她,她从不顶嘴,她一顶嘴,骂得更多了。柳清也有抵挡这些刺耳的“矛”的“盾”,就是痛痛快快地想别的事,想高兴的事,或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柳清会幻想出许多许多的事,把现实忘得一千二净。完全沉浸于梦幻之中。 
“你到底决定了吗?” 
“我,我不想这么早出国,更不想退学。我这年纪不上学。会让人觉得不妥。” 
“我要你在家不是当小姐,是攻英语,现在学科太多,什么地理历史的,统统没用,你在家给我一门心绪学英语!” 
“现在有老师教都学不好,我自己……唉,说了你也不懂,你又没有考过大学!” 
“窜得你!要不是‘文化大革命’,照样进北大上清华!” 
妈妈要柳清退学,在家专攻英语,一两年后出去。柳清犹豫着,就这样告别中学时代,实在不舍得。 
“还不快去看英语!”妈妈“啪”地把电视关了。自己不看也不让别人看。真是的!《渴望》正播到刘慧芳含辛茹苦地抚养小芳,“不是亲生的都那么疼爱,而我呢?”柳清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妈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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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季雨季 … 第二十四章 中国父母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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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艺术团成立,刘夏是校乐队首席小提琴手,她是以“元老”的身份加入艺术团的。成立大会上学校邀请了许多知名人士。聘请担任艺术团顾问的有国家一级指挥。歌唱家。舞蹈家。这些顾问在祝贺词中都不约而同地提到:“有人说深圳是个文化沙漠,你们不要不服气,深圳在文化生活方面确实不如内地的大城市,你们艺术团成立,就像沙漠中的绿洲……” 
刘夏有些不明白了。她经常听人说深圳是“文化沙漠”,可深圳的知识人才结构仅次于北京,深圳已经吸收了全国三十分之一的博士毕业生,还有更多的博士生正在敲击深圳的大门;国内奇缺的翻译人才,在深圳一个广告就可招揽到“一大把”。为什么还有人说深圳是“文化沙漠”呢? 
作为乐队成员,刘夏知道全国像九中途样拥有管弦乐队、合唱队、舞蹈队的艺术团的学校寥若晨星、屈指可数,也就北京、上海几所有名的中学。为什么还有人说深圳是“文化沙漠”呢? 
刘夏不乐意别人说深圳是文化沙漠。 
在文理科分班这件事上,刘夏有自己的主见。她知道选文选理直接影响报考大学的专业。刘夏想考音乐学院,可她不敢擅自主张,因为从小到大,她的生活、学习都是父母安排的。从上幼儿园开始,父母就安排了她的一切:学小提琴还是学钢琴,上哪所小学,考哪所中学,考中专还是普高,都是父母一手包办。现在文理科分班,她自然得问问父母,她不知道父母还要为她操心到什么时候。中国父母真累。 
父母离了婚,父亲与任娜结婚了,又买了房。妈妈一直很恨,直至最近提升为会计师,这才觉得不输给爸爸了。刘夏拿他俩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妈妈家住两个星期,爸爸家住两个星期。刘夏经常问自己:“我的家究竟在哪儿?”她至今不知应该选择谁。 
刘夏和妈妈说了文理科分班的事,刚一说完,妈妈就接着说:“学金贸,将来到银行、到外贸公司都吃得开。” 
“可……我想考音乐学院。” 
“考音乐学院?干吗?妈妈叫道。 
“我想当个音乐家。” 
“音乐家?”妈妈在笑,笑得阴阳怪气,“这点真是遗传了你爸的基因!大概也是所谓搞艺术的人的通病,什么东西都能叫出个好听的名字,明明是扫大街的却要叫什么城市美容师。音乐家?我看不如直说乐手来得明白!” 
“乐手?”刘夏一怔,下意识地重复道。
晚上,刘夏去爸爸家。爸爸和任姨新买的套房很漂亮,也有刘夏的一间。爸爸像年轻了很多。刘夏很想征求爸爸的意见,她想爸爸应该会理解和支持她。 
“刘夏,你参加乐队,进艺术团,爸爸很赞同。但你要以艺术作为终身职业,爸爸不同意。” 
“为什么?”刘夏惊讶,爸爸本身就是搞艺术的。 
“刘夏,爸爸原先也一直希望你走艺术这条路。但现在……”爸爸露出一丝苦笑,“我国的艺术人才很难成长,搞艺术,太难了,太难了!尤其在深圳,在这么个商品时代。现在许多搞艺术的纷纷下海,经商的经商,炒股的炒股。当然我指的艺术是纯艺术,严肃高雅的艺术,而下是现在那个在歌舞厅里扭扭屁股,歇斯底里吼叫一番的所谓红歌星。艺术这碗饭可不好吃啊,需要忍受痛苦、孤独、寂寞和贫穷。如果连吃饭都要顾虑,哪有心思搞创作呢?”
刘夏低着头。一言不发。 
“爸爸是过来人,搞了大半辈子艺术,现在只有五个字,做人要现实。理想与现实是有距离的。当然这种抉择是痛苦的。” 
晚上,刘夏梦见童话中那穿魔舞鞋的女孩子,她尽情地跳着,转着,再也不能停下。 
第二天早上,爸爸的第一句话是:“人们常说有耕耘必有收获,但在艺术之路上就未必如此。我只能说要收获必须有耕耘,却不意味着有耕耘必定有收获。” 
刘夏见爸爸的眼神黯淡,想必是昨夜没睡好。她知道爸爸这话既是“经验之谈”,又是“肺腑之言”。爸爸不会骗她。爸爸比她有才华,都不过如此,更何况自己?可梦中那个穿魔舞鞋的女孩子怎么办? 
刘夏不能停下来,也无法停下来,与其说她选择艺术,不如说艺术选择她。没有掌声和鲜花,但她仍满腔热情执着追求。 
“本剧需15一17岁的中学生若干名,有意者请于6月1日到电视台大厦三楼b303面试。” 
当一个月来的“传说”终于被这张海报证实了的时候,无数少男少女的心被牵动着。《你好,青春》剧组在拍一部反映当代中学生的电影,并且要在中学生中挑选演员。 
明星,不知什么时候起,成了无数少男少女心中的梦。随着“追星族”崇拜明星热的兴起,少男少女同时也渴望自己成为一颗“星”这个消息传开后,沸沸扬扬的好不热闹。 
文艺老师把这个消息告诉刘夏,希望她去试试。 
“只有爱虚荣的女孩子才会去搞那东西!其实不少同学都很想去,却没有这份信心和勇气,于是表现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柳清就是这样。她可想去了,常常幻想哪天走在路上,哪个独具慧眼的导演发现了她,相中了她,上前掏出名片说:“我是××电影制片厂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倒是天天走在路上,可那导演一次也没出现过。这次选演员是一个机遇,可她想到自己这么胖这么难看,去了也选不上,选上也是演一些“开心果”之类的角色——像电影《青春万岁》里的胖姑娘一样——那不如不演。柳清想演主角。她认为自己属于“演技派”,要遇到伯乐才行。像这种公开招聘,去了也是枉然。 
相比,刘夏坚定得多,她过去没有刻意想过当演员,当明星。但在文艺老师的提醒下,她心动了,兴许这就是她的艺术之道吧.刘夏决定力争。她找到妈妈,妈妈说,别搞那些乱七八们的东西。自从和爸爸离婚后,妈妈把演员、指挥、导演等等全视为乱七八糟的东西。刘夏又去找爸爸,爸爸想了想,说:“好呀,年轻人就应该多动动,让生活充实些,也许幸运之门会向你打开。 
刘夏决定去应聘。失败,刘夏想过。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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