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小传》第28章


晕摇?br />
保守的舆论和社会把她的创新雕塑列为“石膏的庞然大物”,虽然世纪末若干重要的评论家开始说克洛岱尔是个天才。但那种评价过于少数派,卡密尔依然不能维持自己的生活。与此同时,罗丹凭借一些比她的作品更加出格的雕塑(正如我们前面所见,也许灵感源自她的想法)大获成功。为什么他的极端性被接受,而她的不被接受?甚至崇拜她的评论家也把她视为一种不正常:“一场有违天性的革命:天才女子”,一人说;其他人称赞她的雕塑,说那是“男性的和强大的”。有一张卡密尔1899年与罗丹彻底决裂后的照片,尽管只有三十五岁,她看上去却又胖又老(看来她酗酒),正在雕刻一座珀尔修斯割下墨杜莎脑袋的塑像:被砍头的那个生灵的脸就是她自己的脸。那时卡密尔已把自己看做一个怪物,一个曾经强大但被男性英雄截断力量和喉咙的戈耳工。
于是〃她疯了〃,新闻报道这么说。被迫害妄想狂,偏执狂精神病。她所有的失败和强烈的不公正感都发泄在罗丹身上。在一个达到谵妄程度的现实隐喻里,卡密尔以为罗丹剽窃了她的思想,甚至操纵一个阴谋要杀害她。她把自己关在简陋的家里,不见任何人。从1905年起,她把自己完成的所有作品锤碎,以便她的敌人不能占有这些作品。
1913年3月2日卡密尔的父亲去世(她不知道此事:没人通知她),3月10日两个男护士闯进她家,强行把她关进维勒…埃夫拉尔精神病院。他们撞见她蹲在黑暗中,被她打碎的作品残片所包围。卡密尔精神失常了,这点很明显,她可能需要医疗救助。但看来此事出于母亲的报复,因为父亲已死。那种报复是可怕的,可憎的。1915年卡密尔从维勒…埃夫拉尔被转到蒙德韦尔盖,一所离巴黎很远并且当时名声很糟糕的疯人院。尽管她曾不断和动情地哀求,她还是没能从那里出来。1943年死在那个洞穴里。她被关了三十年。
在整个那段时间,卡密尔不停地哀求把她放出来。首先她要求获得自由;后来随着岁月的流逝和她希望的破灭,她只请求把她转到巴黎的另一家医院,以便离家人更近些。最后她惟一的要求是有人来探望她。不论是她母亲(死于1929年)还是她妹妹路易丝都从未去看望过她。保尔倒是探望她,但也只是时不时地,因为他很长时间生活在国外。保尔是全家对卡密尔最关爱的人;尽管关心她,他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也是含糊的。事实上是他把她送进医院。另一方面,为什么在母亲死后保尔不释放她或至少给她换家医院呢?卡密尔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仍患有针对罗丹的被迫害妄想狂,但除此之外她完全清醒,真的不会伤人,真的无需把她关起来。
虽然克洛岱尔太太在物质上照顾她女儿,但在其他方面她的生硬表现被称为残忍我敢说并不为过。比如她禁止卡密尔写信和收信(除了保尔的或她们的信),以及接待来访。疯人院是个冰冷的地方(“冷得我无法起床”),那里没有任何组织的活动,因此卡密尔整天陷入一种绝对的、死气沉沉的精神不振中。1920年精神病院院长说卡密尔的妄想狂已经缓和了许多,可以尝试出院一次,但她的母亲断然拒绝。于是医生建议至少可以把她转到巴黎,离朋友和家人更近点,“因为缺少探访对克洛岱尔小姐很有害”。可是她母亲仍然反对:可以想像,她希望女儿离得远远的,远到与世隔绝。1927年蒙德韦尔盖的新院长也同情卡密尔的可怕惩罚,给她的母亲写信请求她来看看自己的女儿,说这事“会给我们的病人带来极大快乐,留给她某种获释的希望”。但这个要求也未被理睬。〃(卡密尔)有各种恶习,我不想见她,她对我们伤害得太多〃,母亲写信给医生。母亲的报复不仅是个人的,而且是社会的——是极端保守的资产阶级在惩罚叛逆者。〃指责我独自生活过,哦,吓人的罪行!〃1917年卡密尔写道。
在疯人院无人知道她雕塑家的职业:那里她只是保尔·克洛岱尔的姐姐。或一个男人的情人,或另一个男人的姐姐,但从不是她自己:我已经说了,她的命运就是消失。目前的大不列颠百科全书为保尔·克洛岱尔提供了一张照片和两栏文字,但只给就列在他上面的卡密尔一行话:“卡密尔(1883…1898),罗丹的情人和模特。”请注意,这日期仅仅是卡密尔与奥古斯特度过的那段时期,仿佛在那个关系之外她不曾存在过。她去世十二年后,继承人想收复女艺术家的尸体,把它从疯人院的墓地中取出来,这时他们得知那块地方被翻动过,尸骨已经丢失:因为没了尸骨,卡密尔连块墓地都没有。有一张她三十年代的照片,照片上的她变成了一个憔悴的老妇人,穿着一件特大的大衣,戴着一顶滑稽的帽子,一副悲伤的感人表情。就在那时,她给一位朋友写下这句可怕的话:“我掉进了深渊。这是我生命之梦的梦魇。” 
参考书目
○安妮·里维埃尔:《卡密尔·克洛岱尔,住院者》,新艺术雷神出版社。
○雷内…玛丽·帕里斯:《卡密尔·克洛岱尔》,加利马尔出版社(巴黎)。
○安妮·德尔贝:《一位女人》,袖珍出版社(巴黎)。
○《其他有意义的人》,合集;关于克洛岱尔·德·安妮·伊戈内的散文,泰唔士&赫德森出版社(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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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而自由(1) 勃朗特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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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从哪里提取他所写的东西?他的小说产生于他所知道的东西还是他所害怕的东西?产生于他所经历过的东西还是梦想过的东西?请允许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一个令人不安而又陶醉的故事:这是勃朗特一家三个独特姐妹,三位迷失地生活在一个偏远村庄的腼腆处女的真实故事;孤独地置身于那里的荒原和大风中,那些纤弱少女(夏洛特,埃米莉和安妮)创作了强悍和野蛮的小说,充满光明和黑暗的巨作。像在童话故事中那样,三姐妹最后通过一件奇事获得成功;但在她们的情形中,奇妙之处不在于一个丑青蛙变成了王子,而是几个无人倾听、无足轻重的老姑娘以一种神奇的、响亮的文学声音突然打破了她们自身的沉默。
今天勃朗特姐妹是一个传奇。神话的一部分是最长寿的夏洛特自己创造的,她想在严厉的维多利亚时代法庭面前为她过世的姐妹们的文学过分之处辩护,使她们被当做隔绝在一个荒蛮世界里的单纯姑娘,出于纯粹的无知描写她们在周围听到但还无法理解的暴行。就这样,夏洛特把勃朗特姐妹的形象塑造成迷失在荒原里的痛苦生灵,敏感但困惑的小动物。是的,她们有过不幸、孤独和愤怒,她们以一种十分不同的方式经历了这一切。幸运的是在最近五年出现了若干有关勃朗特姐妹的书(特别是朱丽叶·巴克的杰出传记),那些陈旧的评价模式开始被粉碎。
众所周知,勃朗特姐妹的父亲是一个福音传教士,被任命为哈渥兹(在英国北部约克郡)的牧师。勃朗特姐妹在那儿的教区长住宅生活,并在那里去世。至今还可以参观那所房子:墓地旁边一幢阴暗的灰石楼房。至于她们的母亲,七年里生了六个孩子,五个女儿和一个儿子;随后死于胃癌。无法忍受的疼痛折磨着她,挨过了可怕的七个月才过世。在长时间的病危期间,极为聪明的大女儿玛利亚,还不满七岁,就在客厅给她的弟妹朗读报纸,为他们解闷,使他们不发出声响。
她们不久就失去了母亲,由父亲帕特里克·勃朗特,一个矛盾而古怪的人抚养。尽管他是爱尔兰人,又十分贫穷(在那个时代这代表两种耻辱),帕特里克却成功地在剑桥大学攻读了一门专业。他高大,英俊,红头发,蓝眼睛;创作和出版宗教诗歌、教化性散文、书信和政论文章。传说他是一个极端保守的怪物,根本不关心他的女儿。他可能的确是一个受自身直感的煎熬,专横和冷漠的男人;他确实更加关心惟一的男孩布兰威尔,在他的教育上倾注了自己所有的时间和微薄的金钱,而女孩们不得不去上糟糕的慈善寄宿学校,并且从很年轻时起就工作,但所有这些在那个时代都是完全正常的:那时女人根本不被看重。
不寻常的是这个父亲鼓励他的女儿热爱读书,而且不审查她们的阅读(比如她们可以自由地阅读拜伦的作品)。从女儿很小时候起,就与她们讨论目前最迫切的事件,以严肃的话题来教育她们,还用许诺的眼光看待她们的写作爱好(虽然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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