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活佛》第22章


南屏山净慈寺书记僧道济,幼生宦室,长入空门。宿慧神通三昧,辩才本于一心,理参无上妙用不穷。
云居罗汉惟有点头,秦州石佛自难夸口。卖响卜也吃得饭,打口鼓尽觅得钱。倔强赛过德州人,蹊跷压倒天下汉。
尼姑寺里谈禅机,人人都笑我颠倒;娼妓家中说因果,我却自认疯狂。唱小词,声声般若;饮美酒,碗碗曹溪。坐不住禅床上,醉翻筋斗戒难持;钵盂内供养唇儿,袈裟荡子卢妇皆知。
好酒颠僧,禅规打倒;圆融佛道,风流和尚。醉昏昏,偏有清闲;忙碌碌,向无拘束。欲加之罪,和尚易欺;但不犯法,官威难逞。请看佛面,稍动慈悲;拿出人心,从宽发落。今蒙取供,所供是实。
济颠写完呈上,冯太尉虽不深知其妙,但见他挥洒如风,暗自惊喜,及见他名字是道济,方惊说道:‘原来你就是净慈寺的济书记,但我同僚中,都说你是个有意思的高僧,为何这等倒街卧巷?莫非是假的,我闻济和尚做得好诗,你且做一首招供诗来我看,便知真假。’济公道:‘要做诗是越发容易。’遂提起笔来,题诗一律道:
削发披缁已有年,惟同诗酒结因缘;
坐看弥勒空中戏,日向毗卢顶上眠。
撒手便能欺十圣,低头端不让三贤;
茫茫宇宙无人识,只道颠僧扰市廛。
题毕呈上,太尉大喜道:‘好诗!好诗!想真个是济颠僧了。但今日有此一番,不便加罪。’遂叫左右:‘且放他去罢!’济颠哈哈大笑道:‘我和尚吃醉了,冲撞了太尉,蒙太尉高情放了,只怕太尉查不出‘玉髓香’,朝廷未必肯轻易放你哩!’太尉听得济颠说出‘玉髓香’三字,惊得呆了半晌,连忙问道:‘这‘玉髓香’济师莫非知道些消息么?’济公又笑道:‘贫僧方才供的,卖响卜也吃得饭,这些小事,怎么不知?’太尉听见他说知道,满心欢喜,连忙走下座来,将济颠亲自扶起来,重新见礼,分宾主坐下,问道:‘济公既知,万望对学生说明!’济颠道:‘贫僧一肚皮的酒,都被太尉唬醒了,清醒白醒,说来恐怕不准!除非太尉布施,还了贫僧的本来面目,或者醉了,反晓得明白。’太尉没奈何,只得吩咐当值的,整治酒肴出来与他吃。 正是:
‘禅机不便分明说,假作糊涂醉里言。’
毕竟不知这‘玉髓香’有甚来历?济颠晓得冯太尉就这等著忙?且听下回分解。
评述:
一、张公毛厕捡得钱,原是收回前世债,无奈害得失钱者上吊身亡,张公只喊:‘罪过!’我道:‘他是前世害你的凶手,夺你钱财的脚夫,今世本利相还,他也落得轻松,吊在毛厕上荡鞦千,借此一了笨重包袱,好叫明白因果相报。 ’
众生啊!不贪诈、莫淫邪,免得来世不回家!
二、王家酒店亲切招呼道济,说是他家女儿,今年十九岁,害了重病,弄个瘦成枯骨,群医束手,都说是:‘死症。’我道:‘这是肺痨,我来医保好!’夜里喝得烂醉,叫他女儿裸体坐在床上,我也脱去身上衣服,背贴背,手勾手而坐,如此亲热干啥名堂?我发起三昧真火,烧得那些痨虫魂飞魄散,从女子鼻中逃命去,病果然痊愈,又受了真气灌注,神足气壮,酒店主人五体投地,感谢不尽了!
三、有道:‘僧人光身与裸女同床靠背,真是败坏佛门清规!’
我道:‘光明磊落,袒裎相见,一见本来面目,原来是一具丑陋身子,何足贪恋?痨病可畏,岂敢萌起色念!一念淫心起,百万痨虫入,不敢不敢!况五痨七伤,皆源于七情六欲,世人务必戒色养身矣。’
又问:‘世人可以学此法乎?’我道:‘未有如是定力,切莫学此柳下惠,否则医生成病人,无药可救!’
又问:‘如此露体相背,肌肤之亲,是否已破佛戒?’我道:‘背著病骷髅,走在鬼山坡,我佛慈悲,好事多做,不但未破戒,还获得功德多!不动心性,美女在旁有何妨?身虽在家,神魂飘荡,尽想美色,才具罪状!老神在在,绝不彷徨,不像世间的‘马杀鸡’,故不必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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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死夫妻订盟后世 勇将军转蠢成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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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玉髓香’,乃是三年前,外国进贡来的一种异香,朝廷取来烧过了,就吩咐冯太尉收好,太尉奉旨就收放在宝藏库中第七口柜内。到了上年中秋夜,皇上圣体不安,皇太后取出来烧了一些祈求上天保佑,又随手放在内库的第三口柜内,皇上不知。因今要烧这香,原叫冯太尉去取,太尉走去取时,已不见了,心中慌忙,不敢回旨,故私自出来求签问卜,恰遇著济公,气恼头上,正要将他出气,故有此一番审问。
今见济公说出他的心事,怎么不惊?又听见说他知道消息,怎么不喜?只得备酒请他,求他说出。济公直吃到烂醉如泥,方慢慢的说道:‘这香是旧年中秋夜,皇太后娘娘因祈保圣安,取出来烧了,就顺便放在内库第三口柜内,你为何问也不去问一声,却瞎闷闷的乱寻?’说罢竟辞别而去。那冯太尉半信半疑,即飞奔入朝去查,果在内库第三口柜内,连皇太后娘娘也忘记了,方信济颠竟是未卜先知的一尊活佛。
那济公一日在湖上闲行,忽见许多人簇拥著两口棺材,远看又似一起,又像两起,又见几个少年好事的,三三两两的在那里议论。济公听一听,原来前面一口棺材,是王员外的儿子王宣教,后头又一口,乃是陶斯文的女儿陶秀玉,二人郎才女貌,私相爱慕,暗里往来,一个愿娶,一个愿嫁,誓不他适,后来两家晓得了,说他们不端正,逼令别行嫁娶,二人拗不过父母,又不忍负盟,遂相约了逃出涌金门,双双投湖而死。两家悔恨不及,只得各自捞起,各自买棺盛殓,各叫人抬去烧化,众人把这事当做新闻,在那里说。济公挨向前去说道:‘若是这段因果,他二人心还未死,只怕烧他不著,除非我去方可烧化得著。’
众人听了,那里肯信?可是王宣教的棺木,抬在兴教寺;陶秀玉的棺木,抬到金牛寺,两处举火烧,果然尽皆烧不著,两家父母各自惊骇,不知何故。又有那个好事的,将济公的话,传到那两家的父母耳里,两家只得央同众人来请济颠。济颠道:‘要我下火也不难,但酒是少不得的。’两家父母道:‘有酒在此,听凭师父去吃就是。’
济公先同到兴教寺,陶员外忙取出酒来请他,济公一连吃了七八碗,方对众人道:‘他二人前世原是一对好夫妻,只因口不好,破了人家亲事。故今生父母不遂其愿,但二人此一死,虽说是情,却有些气节,后世必然仍做夫妻,你今将他两处烧化,如何肯心死?待贫僧移来合化,方可完前因后缘。’王陶两家听他说明因果,不敢违背;遂叫人将陶秀玉的棺木也抬到兴教寺一处,济颠手执火把,作颂道:
今生已死后生生,死死生生总是情;
既死水中全不怕,定然火里也无惊。
移开两处心留恨,相傍成灰骨也荣;
漫道赤绳牵不住,盖棺而后忽亲迎。
咦!凭此三昧火光,认取两人面目。
念罢举火,烧得烈焰腾空,只见两副棺木中,各透出一道火光,合做一处,冉冉而去。众人无不惊异,直待化完,王员外又要请济公吃酒,济公已不知走向那里去了。
那济公一日同沈提点打从官巷口徐裱褙画店门前走过,忽看见壁上裱著济颠的画像,沈提点近前一看,称赞道:‘画得十分像,但赞得太少,不足尽你的妙处;况且上面空著许多白纸,何不再赞几句?’济公笑道:‘恐怕无可赞处了。’因叫徐裱褙画取下来,又写几句道:
远看不是,近看不像,费尽许多功夫,画出这般模样。两只帚眉,但能扫愁;一张大口,只贪吃酒。
不怕冷,常常赤脚,未曾老渐渐白头。有色无心,有染无著。睡眠不管江海波,浑身褴褛,颠倒任他尘俗气。桃花柳叶无心恋,月白风清笑与歌。有一日,倒骑驴子归天岭,钓月耕云自琢磨。
济颠题罢,沈提点道:‘如今才觉这画像上有些精神!’遂邀了徐裱褙一齐到通津桥酒楼上去,三个人说说笑笑,直吃到傍晚方各散去。此时是八月天气,杭州风俗喜斗蟋蟀,那些太尉内臣,尤为酷好,往往赌大输赢。
却说东花园土地庙隔壁,一个卖青果王公的儿子,叫做王二,专靠著捉蟋蟀出卖,一日五更,出正阳门捉蟋蟀,刚走到苎麻边时听见一个在里面叫得好,分开了苎麻一看,只见一个蟋蟀儿,站在一条火赤练蛇头上,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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