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谋杀》第30章


常远又问:“那派出所的人有没有告诉你,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死的呢?”
雷明华说:“她死了已经有一年了。”
常远惊讶地说:“一年?那就证明孟知非说的还是假话。他说不久前他把女朋友杀死的,而且还用浓硫酸化了,没有人知道的呀。”
雷明华说:“我已经知道他在说假话了,在派出所听他们那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常远问:“谁去注销那女人的户口的?”雷明华说:“我问了,他们说是女人的父母亲。”常远问:“你问没问那女人是怎么死的吗?”雷明华说:“问了。是车祸。”
常远想了想,问:“那关于孟知非的事儿,你问了没有?”
雷明华好一会儿没吭声,常远盯着她又问了一遍,她才说:“我问了。”
常远说:“是不是没这个人?”
雷明华说:“现在我不想说,明天我再去他家邻居那儿问问,回来再告诉你。”
常远说:“干嘛弄这么神秘兮兮的?”雷明华说:“要是有的事儿验证了,我…
…”雷明华没说完,常远等了一会儿,问:“你怎么样?”雷明华说:“不说了,睡觉吧,我困了。”
常远不依不饶地说:“不行,你得告诉我,你是不是又想自杀了?”
雷明华冷淡地说:“就算是也不关你什么事儿。”
常远扳起雷明华的脸,说:“怎么不关我的事儿,我跟你说过了,我现在跟你是联在一起的,我还有好多事儿没干完,暂时还不想死呢,你怎么能死?”
雷明华倔强地把头一扭,说:“得了吧,咱们俩在一起两年,你还不了解我的性格。我真想干的事儿,你说也没用。”
常远慢慢地松开扳着雷明华的手,倒在枕头上,叹了口气,说:“我看你是真爱上孟知非了。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你只可能和我在一起的。”
雷明华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是早就说过了,和你在一起,只不过是两个怕冷的动物互相取取暖,驱散一下心里的恐惧和孤独。”
常远问:“那你是承认爱上他了?”
雷明华顿了顿,说:“你不明白,他对我来说代表着什么。”
常远半晌才说:“我知道了,你最向往的还是死亡。”
雷明华转过头,默默地看了常远一会儿,说:“这两年,我们没白在一起。你还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他们都不说话了,沉默了很久,眼睛都睁着,看着台灯柔和的灯光。
最后雷明华说:“睡吧。”
常远抬手关闭了台灯,两个人在死一样的寂静中睡去普克和彭大勇的调查突然变得顺利起来。
首先是彭大勇从出租车公司的一位夜班司机那里得到了一条线索,按照何天心所住单元的邻居描述得到的形象,那位夜班司机曾在一月十五日凌晨一点多钟,拉了一位穿灰色衣服戴帽子的年轻男客人。虽然上车地点离何天心家稍有距离,但不排除那人是为了避免嫌疑有意走远才叫出租车的可能。
那位司机的记性很好,告诉了彭大勇那位客人所去的地址,是民生路一个住宅小区。同时司机还说,那位客人上车时,情绪显得有些奇怪,好像很兴奋,但又有意压抑着自己的兴奋,而且在车上也把帽子裹得紧紧的,似乎害怕被人看到自己的脸。
民生路附近有两个住宅小区,小区正好在马路的两边,都不是那种封闭式管理的,随便从哪里都可以进出。司机没有注意那个年轻男人下车以后走进哪一个小区了。
其次的线索是普克与局里网络监察处的同志一起,从“血玫瑰”登陆的X 网站那里查来的。他们很幸运地从有限的保留资料那里查到了“血玫瑰”多次登陆该网站的IP地址,每一次的IP地址均表明,“血玫瑰”是在本市东城区地带拨号上网的用户。
虽然现在还查不出他是从哪部电话线上网的,但只要他继续更新他的网页内容,在公安部门和网站管理员的配合之下,最后查出他末位IP地址的可能性极大。
普克注意到,出租车夜班司机载送的那个男人去的民生路小区,正好就在城东地带。普克似乎看到嫌疑人的范围正在逐步缩小。
同时,普克还对全市范围内的所有软件公司、尤其是专门设计制作游戏软件的公司进行了调查。由于这样的公司必须具备相当雄厚的实力,在全市拥有的数量并不算多,制作游戏软件的只有四家,都是软件行业的知名企业。普克和彭大勇准备对这些公司一家一家展开调查。
另有一件令普克更增加了信心的事情是,普克给何天心工作的公司那位叫陆强的小伙子打过电话,直接询问他,有一次何天心曾对他提起过的那个网名是不是叫“血玫瑰”,陆强一听就认定正是“血玫瑰”,因为这个名字给了陆强一种奇怪的感觉,所以印象比较深刻。虽然后来忘记了,但听普克这么一提,就知道没错了。
这一下,何天心的被害与“血玫瑰”——也就是“神采飞扬”——有关的可能性,便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普克把这件事向处里领导汇报过,因此获得了展开一切网络调查所必须具备的合法手续和证明。
这张在网络和现实世界里同时张开的网,渐渐地开始收回来了。
第二十四章
雷明华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孟知非每次带她来的地方,出租车走了以后,她在这一排高墙老院前徘徊了好一会儿,每扇门都紧紧关着,看不出里面是否有人的痕迹。
孟知非家的那栋老楼屋檐上,那只陈旧的牛铃仍然在风中叮当叮当沉闷地响着。
雷明华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转身到左边邻居家去敲门。前不久她的确看到这家晒过衣物,说明里面是住了人的。
拉住门环敲了很久,雷明华总算听见里面传来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里问:“谁啊?”雷明华说:“对不起,我是记者,想请问一点儿事情,麻烦把门打开好吗?”
雷明华看到门缝儿里有只眼睛从里面窥探她,大概看到她是一个单身女人,就“吱扭”一声把门打开了,是一个白发老太太,看上去有七十来岁,精神还好的样子。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雷明华几眼,脸上的狐疑打消了一点儿,问:“姑娘,你有什么事儿要问啊?”
雷明华客客气气地说:“奶奶,我想请问一下,您右边邻居家是姓孟吗?”老太太听力还好,马上点点头,说:“是啊,是姓孟。”
雷明华说:“他家有个叫孟知非的,您认识吗?”老太太又上下打量了雷明华一眼,说:“知非啊,认识,认识好多年啦,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呢。”
雷明华不由松了口气,问:“那就好了———奶奶,我是知非的朋友,有急事儿想找到他,前两天他还在这儿住的,可现在突然找不到了。您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吗?”
老太太没有马上说话,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雷明华,看得雷明华有点儿发毛。
雷明华又问:“奶奶,您要是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我急着要找到他呢。”
老太太慢慢开口说:“姑娘,你不知道他去哪儿啦?”
雷明华摇摇头说:“不知道,他突然就不见了。”
老太太摇摇头,说:“这孩子蛮可怜的,病得重了,他们家人把他送到医院去啦。”
雷明华着急地问:“他病啦?什么病?您知道是哪家医院吗?”
老太太昏花的眼睛里流露出同情,说:“就是城北那家精神病院啊。你是知非的朋友,怎么会不知道他脑子生病的事儿呢?”
雷明华愣了,喃喃地重复了一句:“精神病院啊。”
老太太说:“是啊,自从去年他女朋友出车祸死了以后,他的精神就出问题啦。
平常说什么都好好的,就是不能说他女朋友。一说,他就说他女朋友得了艾滋病,被他杀死了。说的别提有多像了,要不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真相,真被他蒙住了。”
雷明华怔怔地看着老太太,说:“你们都知道他得精神病了?”
老太太说:“可不是。本来好好的一对儿小年轻,眼看着就毁啦。唉,可怜呀。
我们这儿要拆迁了,大家全搬走了,知非以前就跟女朋友住在这个楼上,说什么也不肯走,他们家人只好把他留在这儿,隔几天来看看他的情况,指望着他过一阵子就能好。谁知道越来越重了,前几天跟家里人说女朋友活过来了,晚上就会在房间里陪他……把他家里人吓坏了,所以硬是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唉,都搬走喽,我在这儿住了一辈子,可是舍不得看着它们被拆掉,可也没办法啊……唉,再住两天,我也得走喽。”
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管雷明华听没听。
雷明华木木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下来问:“他就住在城北那个医院吗?”
老太太说:“就是啊,听说就那个医院最管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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