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童话》第174章


在死以前,他最后的愿望是想再见一见那位使他一生幸运的克雷诺湖仙后。因此,他离开家,到了第一次遇见仙后的那个地方。他等啊,等啊,可是仙后没有出现。“善良的仙后啊,您在哪儿?请再现身一次吧!在我再次见到您以前,我不能死!”
夜幕降临了,可是依然没有仙后的影子。相反,死神却来到了这里。她一只手打着黑旗,另一只手拿着长柄大镰刀。她走近弗兰西斯,说:“喂,老头儿,你对人生还没有厌倦吗?难道你还没历尽人世的沧桑?你跟其他人一样,时候到了,还不取我一起走吗?”
“啊,死神!”老弗兰西斯说,“的确,我已经历了人间的一切,对各种事情都知足满意了。但是,在跟你走之前,我必须先向某人告别。允许我多活一天吧。”
“如果你不想象异教徒那样死的话,就赶快做临死前的祷告吧。快跟我走!”
“请等到黎明鸡叫的时候好吗?”
“不行。”
“那么,再等一个小时好吗?”
“多一分钟也不行。”
“既然你这样残忍,好吧,跳到我的袋子里来!”
死神吓得发抖了,她的骨头都在格格作响,但是她毫无办法,只好乖乖地跳进了袋子里。就在这一刹那,仙后降临了。她跟第一次出现时那样年轻美丽,光彩照人。“仙后,”弗兰西斯说,“我感谢您!”然后,他对死神说:“从袋子里出来,陪我走吧。”
“弗兰西斯,”仙后说,“你从没有滥用过我给你的魔力。你的袋子和棒子一向起着好作用。如果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可以赏赐给你。”
“我没有什么愿望了。”
“你愿意当首领吗?”
“不。”
“你愿意做国王吗?”
“我没有更多的愿望了。”
“既然你已年老,你喜欢再变成健康的年轻人吗?”
“我已见到了您,死也心满意足了。”
“别了,弗兰西斯。但是,先要把袋子和棒子烧掉。”说完,仙女无影无踪了。
诚实的弗兰西斯点起了一大堆火,暖和了一下他那冻僵了的手脚,然后把袋子和棒子都丢进了火里。这样,就不会有人利用它们来做坏事了。
死神藏在灌木丛的后面。“喔喔喔!喔喔喔!”雄鸡开始报晓了。
弗兰西斯没有听见,因为他年老耳聋了。
“鸡鸣破晓了!”死神喊了一声,接着用长柄镰刀勾了一下老人,背着他的尸体走了。
.。
《意大利童话》前言
意大利童话前言
民间故事概观
本书是应出版之需编选的。要编选一部意大利的童话集,使之在世界宏伟的民间文学宝库中占有应得的地位,问题是应该选哪些内容,有没有能与格林兄弟的童话相媲美的意大利童话?
人们普遍认为,意大利口头流传的民间故事,远在任何别的国家之前就以文学形式记载下来。在威尼斯,早在十六世纪中叶,斯特拉佩鲁斯'1'就将关于巫术和魔法的故事(其中有些以方言流传)以及具有薄伽丘风格的现实主义中篇故事收集在他的《欢乐的夜晚》一书中。这些故事为该书增添了神秘色彩——半是哥特式、半是东方式,使人联想到卡帕乔'2'的油画。十七世纪,在那不勒斯,吉阿姆贝蒂斯塔·巴塞尔'3'用那不勒斯方言撰写了巴罗克式'4'的神话故事,为我们提供了《五日谈》(此书在本世纪由意大利哲学家贝内迪托·克罗齐'5'译成了意大利文)。巴塞尔的作品体现了奇特的、地中海风味的莎士比亚式梦幻;其内容惊恐可怖,描写的全是些食人巨兽或妖精巫婆。在他那些牵强附会、荒唐怪诞的比喻里,庄严、崇高往往与粗俗、污秽并行不悖。十八世纪,仍是在威尼斯,为了与哥尔多尼'6'的中产阶级喜剧相抗衡,脾性乖戾、因循守旧的卡洛·高齐'7',把民间故事中的仙女、术士与喜剧中的哈里昆和潘特卢恩'8'一起搬上了舞台。他认为公众只能欣赏这种艺术。
然而,众所周知:法国自十七世纪以来,童话故事在路易十六的凡尔赛宫廷里达到了繁荣鼎盛时期。在那里,查尔斯·贝洛'9'创造了一种新的文学样式,并且着手编选了一部经过精心加工的通俗故事集;而在这之前,这些故事都由口头流传。这种文学样式遂成时髦,但却失去了它纯朴自然的本色。贵妇和附庸风雅的仕女们,纷纷沉湎于改编和杜撰的童话故事。经过这样改编、润色后,民间故事以四十一卷《童话集锦》的形式问世,它在法国文学史上历经兴衰。与此同时,笛卡尔的唯理主义却抵销了人们对想入非非的爱好。
由于格林兄弟的努力,十九世纪初还依然是粗俗、平淡的民间故事,在德国浪漫主义文学中得到复兴。这次,它以民间艺人匿名创作的形式出现,其根源可以追溯到漫长的中世纪。当时,出于爱国热忱而崇尚大众诗歌之风,在欧洲文人中盛极一时:托玛索'10'和其他学者收集了意大利民间流传的诗作,但民间故事仍有待于意大利浪漫主义作家们去发展。
由于一代实证主义民俗学者的勤奋努力,人们开始记录老年妇女口述的传说。这些研究者,如马克斯·缪勒'11',则把印度看作是所有故事和神话的渊源(如果人类本身不是从那儿起源的话)。太阳神宗教非常复杂,因而人们虚构出灰姑娘这一人物来解释曙光,以白雪公主这一形象来说明春天。但与此同时,有了德国人所树立的榜样'12'(如魏德特和沃尔夫在威尼斯,赫曼纳斯特在利窝那,奥地利人施内勒在特兰提诺,劳拉·冈赞巴在西西里),人们开始收集“故事”:如安格娄·德格勃纳蒂斯在锡耶那,维托里奥·艾布里阿尼在佛罗伦斯、坎帕尼亚和伦巴第,多曼尼柯·坎帕雷蒂在比萨,乔赛普·皮特里在西西里。有些人只是粗略地记录些梗概,而另外的人则历尽艰辛,卓有成效地保存和传播了原始故事的本来色泽。这种激情深深地感染了许多当地收集风土人情、异物奇志的研究者,使他们成了研究民间文学的学术杂志的撰稿人。
这样,尤其在十九世纪的后三十年,大量的民间故事通过口述用方言记载下来。这是一些“民众心理学家”——乔赛普·皮特里这样称呼他们——坚持不懈努力的结果,但他们的成果却没有引起社会足够的重视。他们所发掘的祖传瑰宝,也注定被封锁在专设的图书馆里,得不到在民众中流传的机会。“意大利的格林”还没有脱颖而出,尽管早在一八七五年,坎帕雷蒂就曾尝试汇编一部来自各地区的民间故事总集,并在和达恩卡纳一起编纂的《意大利人民的诗歌和传说》丛书中出版了一卷《意大利民间故事集》,另外,他们还想再出版两卷续集,然而,希望终成泡影。
民间故事作为一种文学样式,在意大利仅仅局限于为学术界提供专研究的资料,从未在作家和诗人中风行,而在欧洲其他地方,从蒂克'13'到普希金都普遍赞赏民间文学。在意大利,民间传说却被儿童文学作家所利用,其代表人物是卡洛·柯罗提'14'。他在写《木偶奇遇记》之前,就曾翻译过一些法国十七世纪的童话故事。有时,一些著名作家,如西西里岛自然主义学派主要小说家柳吉·加普纳'15',也曾为孩子们撰写一部基于幻想和大众情趣的童话故事集。
但是,无论如何,至今还没有一部为人们所喜闻乐见的意大利民间故事代表作,得到广泛流传。今天,有可能编辑这样一部代表作了吗?我决定承担这项工作。
就我个人而言,我深知要完成这项一百五十年来无人成功的工作,犹如大海捞针。前人从事这项工作,决非为了搜奇猎异,而是因为他们坚信:在民间文学的汪洋大海里,隐藏着一些与种族生存息息相关的基本因素,必须加以挖掘。当然,这样做也得冒着被大海淹没的危险,就象西西里和那不勒斯传说市的考拉鱼一样。对于格林兄弟来说,拯救民间故事就意味着使保存在普通人民中的部分古代宗教重见光明,这种宗教在拿破仑败北这个光荣日子到来之前,一直处于蛰伏状态,然而它终于唤醒了德国的民族意识。在研究印度的学者们看来,雅利安人的祖先为解释太阳和月亮的奥秘而创作的寓言,为宗教和文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在人类学者看来,这象征着部落的青年时代的那种可怕和血腥的礼拜式;这种礼拜式从古至今都一样,不管是石器时代的猎人,还是今天的原始部落。芬兰学派'16'的信徒们为追溯佛教国度、爱尔兰和撒哈拉沙漠地区民族迁徙的情况,运用了一种与甲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