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与献帝》第116章


渲幸慌芙诹⑽屎蟆?br /> 往下的一段奇遇,对于曹操来讲别有意义。
建安二十四年,曹操与白芍第一次见面二十年后,曹操于巡视四方的路途中,决定微服上云蒙山道观进香求仙丹。
年过花甲的曹操已到了体衰多病的时候。
四个壮汉抬着一座敞篷竹轿沿着云蒙山崎岖石阶路蜿蜒而上。云雾浓密,看不清坐在轿上的尊者面目,只见他在随意观览着云雾中移动的朦胧青翠山景,数十人在竹轿前后左右侍奉。
渐渐,云雾稍稍消散,坐在竹轿上的正是已显苍老的曹操,在前面引路的人中,有一个则是年富力强的曹丕。曹丕一边走一边回头对曹操说:“云蒙山道观的道长,人皆说对其求之必灵。”曹操只是微微颔首。
到了山顶道观前,曹操下竹轿步行,众多随侍止步,只曹丕一人跟随曹操到了道观大院门口。有几个道姑持拂尘立等。其中一道姑对曹操说:“恭候曹丞相光临。”曹操分外吃惊。他于三年前晋爵魏王,人们早已对他称王而不称丞相;另外,他此来云蒙山与曹丕一行皆是微服。曹操惊罢问道:“不曾透露风声,汝等何以知晓?”那道姑微微一笑:“道长未卜先知。”曹操看着眼前这个说话的道姑,颇觉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是谁。其实,这正是二十年后的小翠。
小翠等几个道姑将曹操、曹丕引入道观,穿过庭院,入到道观正殿,迎面供的是老子塑像。曹操仰视,小翠示意,曹操便拜了三拜。老子塑像旁拉着宽宽的竹帘,朦朦胧胧看不清竹帘后面。小翠向曹操说:“道长到了。”说着,朝帘后鞠了一躬,就退下了。曹操懵懂地站在那里,曹丕侍立其后,也看不出所以然。但听帘内传来一个清静女声:“丞相别来无恙?”
这声音太熟悉了!曹操如遭雷击一般愣在那里。他在回忆和判断这既遥远又切近的声音,半天喃喃道:“道长是……”
接着传出的声音就更明确了:“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有枝可依。”
曹操又愣怔半晌,悲恸道:“实是无枝可依啊!”说着,老泪纵横。
女道长在帘后说道:“知道丞相近来身体欠安,这里有少许丹药,可以拿去祛病延寿。”曹操悲叹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帘后道长诵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曹操悲喜交集,感慨万分:“道长何以知道曹某后来所吟之诗?一别二十年,杳无音讯!……”
道长说道:“虽不出户,也知天下事。”
曹操怆然叹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真可谓沧海桑田,江河悠悠!……”
道长说道:“还望丞相柔以制刚,随以顺命。圣人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接着,帘后弥漫出一片青烟,道长的声音袅袅远去:“丞相万事顺其自然即可……”
青烟消散了。道长的声音远去消失了。殿内寂静无声。小翠与几个道姑进来。小翠说道:“道长已然离去。”说着将一个小小的药葫芦交曹丕。曹操问:“道长去了哪里?”小翠答:“来无影,去无踪。今日是特来迎候丞相的。”
曹操听罢长吁短叹,只得告辞,下山而回。一路上,曹操脸色苍苍,目光茫茫。
就在去云蒙山道观后第二年,建安二十五年,曹操于农历正月寿终正寝,享年六十六岁。同年农历十月,曹丕逼汉献帝禅让帝位,自己登上了天子宝座。随后,曹丕封汉献帝为山阳公。汉献帝在逊位后又活了十四年,终年五十四岁。
史家们多讲曹操在东汉末年的动乱中奠定了其后中国被晋朝统一的基础。其实或许应该说,是曹操与汉献帝共同奠定了中国又一次统一的基础。两人二十多年的合作,形成了一种别样的平衡体制,这段历史的余音未尽。
至于曹操与白芍的故事,则是新近发现的一个传说。
2012年6月26日一稿于北京
2013年3月26日二稿于北京
2013年7月21日定稿于北京
编后记
雪珂说,柯云路写了一个新长篇,特别好看。
哦?他可好久没写小说了!写现实的吗?写政治的吗?那是他的长项啊。
写曹操的,曹操与献帝。
啊?曹操啊!家喻户晓,不好写吧?
他琢磨曹操十几年了。你看吧,看了就知道了。
雪珂所言不虚。柯云路写的曹操,还真有看头。
写曹操,当然得有政治、有权谋,这当然是柯云路的长项;曹操呢,当然是文武忠奸具备,坏得有理,好得必然,小说家嘛,这都是看家本事。读者心里都有一个曹操,不用谁告诉;所以,要读者认可你写的曹操,并不容易。简单说,小说好不好看,关键在细节;作者的才智、功力,主要体现在细节运用上。细节好,假的也有趣;细节不好,真的也叫人兴味索然。小说是虚构的艺术,说白了就是编故事。柯云路编故事的能力,可谓一流,他生给曹操编出一位红颜知己。乍一听觉得不甚靠谱,可是越看越觉得是那么回事,有意思,好看,干净,大气。这就是细节的力量。
又当然,如果柯云路写了一个沉湎于男女之情的曹操,他就不是柯云路了,那曹操也不是曹操了。曹操的舞台天高地阔,“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他的雄才大略、奸诈权谋,都是为了“天下”,对女人也是别样的情怀,这才合乎逻辑。曹操爱女人爱到无欲无求,“挟天子”挟得有理有道——连汉献帝本人窝囊之余,也觉得与其被别人挟,还不如被曹操挟——这样的立意对小说家是极大的考验,弄不好就成了夹生饭,强扭的瓜。柯云路写的曹操看着舒服,不矫情,出彩儿,不枉他三十多年练就的看家本领。
如果把小说分为“本色派”和“演技派”,《曹操与献帝》似乎属于“演技派”。但细细琢磨,里头也有“本色派”的意思。写过《新星》《夜与昼》等等的柯云路,总要在小说里表达点什么吧。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个曹操,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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