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丽人》第37章

他说我们可能要去山东省，那里是一个小县城，高跟鞋，旗袍，不适合的。对一个钟爱旗袍的我来说，是何等的遗憾。　
他要购一些棉布好洗的衣服。很适服。　
我自己选购了三套棉布睡衣。又帮将军选几套睡衣。可是他身材高大，反复比量着。一个女人撞进我的眼睑，虽然她很平常，穿家居服装，可是她的面容祥和熟悉。她拿起一套起蓝小花的男式睡衣。　
我也拿起，因为这真的不错，将军穿也挺适合。　
“小玫瑰。”声音温和地传来。　
抬起头，看到的是与将军不同的眼，热烘烘的，让人挡不住那种炽热。我有意靠紧了将军，告诉他，就这就是我的丈夫。　
“小圆，你看，小玫瑰也来为先生购睡衣的。”那个穿着平常的女子惊愕抬起头。她绽开笑脸，“看到报章上你的婚讯的。祝你幸福。”　
小圆笑着，但拦不住她的嫉妒的眼色。　
“这是陈强先生和他的夫人，我的朋友，多日未见，你们过得很好吧。这是我的先生李云风将军。不日就要离开上海，我也随他赴入战场。”我得意地介绍着。　
“你要离开上海？可是战场是不要女人的。”陈强说话满是焦虑。　
“不，将军是需要人照顾的。作为一名妻子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将军和小圆正在礼貌性的交谈。　
“你这么可以同一个能当你爸爸的老东西在一起。”陈强说这句话尽量压住自己的声音，眼睛是冒着火的。　
“小东西，你看这位夫人的眼光怎么样。”小圆正拿着一套婴儿装左看右看。将军也很有兴趣。我看到小圆微隆的肚子，心无名地嫉恨起来。这么快就有了。　
“这件要，这套要，这双鞋包好。”一口气要了十几样的婴儿用品。将军欲言又止。　
赌气地为将军购置一打睡衣。出入百货公司的门口，不觉地回过望了一眼，陈强傻傻望了我一眼，那种目光闪现迷茫，执着，让我心一惊，是什么，还让他牵着我。　
小圆拉了拉，将军也紧紧挽住了我，我知道，我与陈强都有点失态了。可是有些东西自己控制不了的。（47盈小蝶文）　
第四十八章借酒消愁
第四十八章借酒消愁
回到家，看见云梦与徐医生目不转睛看着大厅里各种灯具出神。一头恼火涌上来。
“还不烧饭呀，我都饿坏了。”
“我以为你和将军在外就中餐，所以，我就没有烧了。”云梦吐吐吞吞的。
“不过，姐，很快的。”云梦说着，就跑到厨房里。听到她一声姐，怒火也消溶了许多。
徐医生也低着头跑进厨房帮忙去了。
“你看你是不是累坏了。”将军递上一杯咖啡。
“没有加冰块吗？”
“加了。还要不要再加一块。”
“当然。”
我低下头，不停地搅拌着很浓很稠的咖啡。心情很乱，乱得自己只想发无名的火。
呷了一口，却不想再喝了，将两大包的衣服带上楼。发觉只购两个人的睡衣，最想购的毛线，毛线针和编织法的书都忘了买，更忘了买一些明清艳情小说。却莫名其妙地购那么多婴儿的衣服，玩具，还有鞋子。这才觉得同一个已有身孕的小圆赌这口气，心胸是不是太狭隘了。
“云梦，快上楼。”我大声叫着。云梦系着围裙，跑上楼。
“云梦，这是姐特意送给你，姐来不及参加你的婚礼的，也许更没有时间看你的小宝宝，所以提前去了婴儿商店，购得衣服和玩具。你喜欢就行了。”
“哇，这么多呀，姐。”云梦感动地捧着一套昂贵精致的小人衣服，哭了。
“姐，你说你一定要回来看我才行。”云梦的肩颤抖着。
“答应你就是的了。这个家交给你，你要精心保管这里的一草一木。多少也是体面人家的主妇了，衣着不要太没有档次。我带十箱衣服走，衣柜里的，你想穿就穿。不要不舍得。”用手轻轻抹去她脸庞的泪水。
“这些小宝宝的衣服，你也要带些走好不好？假如你也有宝贝，省得购买。”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福气，我会回到上海的，将军也不会让我呆在枪林弹雨的环境中养宝宝的。”
“姐姐，我们都等着你回来。”云梦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快点烧吧，姐真的饿坏了。”我的声音很轻柔。云梦听着飞似地跑了下楼。
云梦不愧为高手，很快一桌子菜是香喷喷的。
将军和徐医生都喝着白酒，我也将红酒倒掉。我也要喝一杯白酒。将军按住酒瓶。
“人常说借酒消愁愁更愁。你不要喝，只许你喝点红酒。”
“今天是高兴，是道别，我敬徐医生，要请他多关照云梦。”
“其实你想开了，你的面前就是一条很开阔的路。”那句话重重敲醒了我。
“自古就有着夫唱妇随。将军说的话，我一定要听。”说着我强迫自己露开了笑脸。
那餐饭，我们有说有笑，多半是对以后生活的美好向往和再次团聚的祝福。
“你们为什么不马上举行一个结婚仪式，因为今晚你们就是这个屋的主人。我是伴娘，将军是伴郎，这里就是圣玛丽亚，有婚纱有鲜花，还有新房。”我拍着手一一数来。
云梦低下头来，徐医生望着我，充满着期待。
“在这里举行的是西式婚礼，以后你们回老家时，就可以补个中式婚礼，现在年青人都流行这个。”
“好，有天有地，有姐姐，有姐夫在这儿为我们作主，我愿意。”徐医生极力把自己的声音说大，可惜再大的声音也有低低的柔情。
为云梦梳起头发，在云梦额头中央点了一点红，更将我心爱的脂粉轻轻在她的脸蛋上晕开，层层的，淡淡的，柔柔的。
镜中的云梦一点点美丽起来，一点点地妩媚起来。洁白婚纱穿在她的身上，似量身定做，一向不屑于婚纱的她，穿上这身昂贵的千隆贝的婚纱在镜子面前旋转了几个圈，久久地不舍得离开落地镜子。
那边，徐医生穿起将军的燕尾服，有点宽大，显得滑稽。可是他幸福得脸都合不拢。溢满的笑脸感染着我。
没有婚礼进行曲，我只好放着我最爱听的《卡门之歌》。
“有音乐，就有气氛。”卡门之歌在大厅里回肠，那种旋律，让我想起我到上海时的慌恐。和听到首歌曲时的兴奋与好奇。　
如今，上海让我也没有什么可留念的地方，要说真的有留念，就是常与陈思思路过某一个橱窗前，看新款上市。流连忘返。往往就是为一件心仪的新衣。　
想起阿芸说我是卡门。看她穿妖娆的衣服，露出性感的笑脸，在大厅轻旋着自己的脚步，步步为营，为党为国。倒头来，一切皆空。　
想起四姨太来到黄埔江，听气笛声，高兴得拍着手，象一个小孩。为了留在上海，费尽心机，最终梦断黄埔江。一江春水永远东流，活着的人不久会淡忘的。　
不知是眼前的一切让我幸福的流泪，还是往事让我不堪回首。　
头上披着洁白的婚纱披着头纱的云梦手捧着鲜花挽着我，一步步地走下楼梯。楼下徐医生和将军都毕恭毕敬地迎接着我们。　
我把云梦的手放进我的心窝里贴了贴，轻轻不舍似地放进徐医生的手上。　
此刻的将军象个神父，不停为这一对新人祈祷着。　
“我愿意。”徐医生的话干脆有力。　
“我愿意。”云梦望着我，说了这句话，我轻轻点着头，算是祝福吧。　
在有点不谐调的音乐声中，徐医生牵着云梦的手，一步步走向了二楼，二楼那间最富丽堂皇的房间，是他们的新房。　
走向新房的那一刻，他们回过头来，云梦流下泪来。　
我飞跑到她身边。“怎么好好地又哭了。”　
“姐，我觉得太幸福了，我真的没有想到我自己能穿上这样美丽的婚纱，在这么豪华的房子举行婚礼，还有因为来到上海，能遇见让我一生幸福的小徐。姐，一生一世都是感激不尽了。这些都是你给予我的。”云梦的手紧紧掩住自己的脸。　
面前一道巨光一闪，我惊愕地抬起头，原来是将军给我们拍照。　
镁光灯闪个不停。看到云梦与小徐相依相偎地留下最幸福时光。我可以放心地随将军去山东省。叮嘱云梦的捎点布料和化妆品给李家大院的姨太们，我写了一一封书，将与将军举行盛况空前的婚礼也写下。还附上我与将军刊载婚讯的报纸。　
其实姨太一看就明白，这不明摆着告诉她们我是所有姨太们最大的赢家，只是她们永远不会知道，那个军太阿芸又去了哪里，她们永远猜不到热爱生活的阿芸是去了天国，还有四姨太也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我知道李家大院姨太们看后，会偷偷哭的，但不知为什么，一古脑地写下，我发觉很痛畅。或许是女人的本性就是以婚姻为最大的荣誉吧。　
当然告诉她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