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醉》第104章


“你……你曾祖父叫什么名字?”
她无法听清他的回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他那样狐疑的表情,他脸上的肌肉表情因为嘴里说出来的话而改变纹络,愣愣地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那熟悉的嘴型闪进眼帘里,随后她的世界便一片空白了。
只记得最后她最后的那句话,带着浓浓的哀求。
“带我回中国好吗?”
……
‘机即将起,请旅客系好安全带,不要随便走动。’
机厢里不停地回荡着乘务员甜美的声音,这是来往美国芝加哥和中国上海的机航班。
林梓芸的头靠在机的密封玻璃上,她的视线投向窗外,随着机发动起,机里地面越来越远。林梓芸看着这一切,看着底下这一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
这是她成长的地方,走过无数的街道,那熟悉的风景,一片又一片的树木,都该是她最熟悉的,可是却让她感受不了一丝的温暖。
楚以言看着身边脸色惨白的人儿,拿过座位上叠放整齐的毛毯,轻轻地盖在她身上,她的头往窗边靠,露出了她完美的侧脸,在阳光下暴露,影约能看到她侧脸蒙上的一层细黄的绒毛。
毛毯盖上林梓芸身上,她动了动,伸手捏着毛毯的一角,视线投向旁边的男人,她的左手还打着石膏挂在脖子前,脸上和身体上比较浅的擦伤早已痊愈了。
楚以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我以为你睡着了。”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那么地似曾相识,林梓芸迅速地转移了视线,淡淡地往出窗外,她没有打着石膏的手紧紧地在楚以言看不到的地方捏着毛毯。
林梓芸轻轻地摇头,示意道,“没关系。”
机过了起阶段平稳地开在高空中,楚以言望了望她依旧不温不热靠在窗边的动作,脑海中不停地回想起那她问起的话。
她问他,他的曾祖父叫什么名字。
其实他很想知道,她为何要问这样的问题,这样莫名的。
可是看着她的模样,他又一直不敢开口问,他怕这样一问出口,会影响她的情绪。
在他眼中的她,是那么地脆弱,那么地不堪一击。
“先睡一会儿吧,还有很久才到中国呢。”楚以言这样说道。
林梓芸依旧看着窗外机穿越云层,一切显得那么地虚无缥缈,仿佛身在虚幻的世界中那般,那一丝丝的回忆便那么轻易地被勾起。
“你……”她开口了。
楚以言静静地望着她的侧脸,十分耐心地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你曾祖父的故事?”
她那样淡淡地开口,楚以言有些微愣地望着她,她依旧没有转过脸,那样轻描淡写地说着,然而他还是那么轻易地扑捉到她紧紧捏着毛毯那细微的动作。
“你想听什么?”
听到他的回答,林梓芸缓缓地转过头直直地望着他,“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我听好吗?”
她的眼神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哀求,哪怕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求人会低头的女人,哪怕她从来没有求过别人。楚以言是知道的,如她这样身份的女人是骄傲的,她们是最优秀的,最拔尖的。
楚以言开始担忧,当她知道了那件事情之后,会不会更加奔溃……
楚以言渐渐地开始回想,关于家族的事情他所知道的并不多,仅是儿时或者长大后听长辈们说起的,过了那么多年,他能记起来的也不多。
他有些害羞地笑了笑,将头靠在椅背上,侧着脸柔柔地望着她,“虽然我不知道你问起这些事做什么,但是我这些都是听祖父说起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知道的,长辈们说的故事很多时候有点夸张而且添油加醋的,”他也许是想起了什么特别搞笑的事情,突然间轻轻发笑,“说出来你不许笑话我吹牛皮,我小时候祖父经常和我说他父亲的事情,也就是我曾祖父,据说曾祖父是位有名的军阀呢。”
楚以言注意到,林梓芸的眸中顿时闪过了精光,她双眼聚精会神地听着,仿佛生怕一不小心走神会听漏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这样认真地看着他,原本想要缓解一下气氛嬉皮笑脸一下的楚以言微微收起了脸上有些夸张的表情,清了清嗓子继续徐徐道来。
“其他的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祖父在世时最后一次和我在家门前的那颗大树下聊,他说当年最轰动旧上海的那件事就是从我们家扬出去的,北平搬到旧上海定居的慕家千金大小姐在曾祖父的哥哥的一次就会上初次露面,引得全上海的男士为之疯狂,其中就包括了曾祖父的哥哥和曾祖父本人,我祖父是这样说的,说当时的曾祖父还是一个没用路的文人,慕家的当家也看不起他,反倒是看上了曾祖父的哥哥,当时的上海总长,最后慕家的千金小姐便嫁入了楚家,成为楚家大先生的四姨太,然而好景不长,街上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传出越来越难听的话,都是说楚家四姨太和楚二先生有一腿的事情,后来四姨太莫名其妙地去世了。”
“难听的话不仅没有随之烟消云散,反而越来越多,更多的人偏向于曾祖父的那一边,都说慕当家和楚先生棒打鸳鸯,硬逼着相爱的慕小姐和楚二先生分开,最后慕小姐无疾而终。而到后来因为前朝格格的爱慕,曾祖父平步青云步步高升,还纳了一位二姨太。”
“祖父说当时这件事情扬边了大江南北,也惊倒了世人,曾祖父的那位二姨太居然与已逝不久的慕小姐长得惊人的相像,更有人揣测其实那根本就是已逝的慕小姐,是曾祖父与慕小姐私通将其偷偷藏起来的。”
“可想而知,事情渐渐演变成不可收拾的地步,在那样一个乱世,还出这样的乱子,根本就是让锋尖上的人无日安宁,最后事情是怎么平息的我祖父也没详细和我说,就是说最后曾祖父的二姨太也去世了,这件事情传到后人那,便有人猜测事情的真实性,有人猜测曾祖父是否有纳过二姨太,而那位二姨太是否真的就是亲哥哥的四姨太,谁都不知道。”
“就连祖父也说自懂事起,对曾祖父的那位二姨太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从未听家里人提起过,连曾祖父也没和祖父说起过,祖父只说,曾祖母临终前说过,曾祖父有块十分珍惜的陀表,那陀表里便珍藏着他最爱的女人,但是后来那块陀表遗失了,再也找不到了。”
这样的一翻话让楚以言想起了已逝的祖父,勾起了许多童年的回忆,等他彻底回神过来时,眼前的女人早已泪流满脸。
她死死地望着他,原本紧紧捏着毛毯的手松开了,缓缓地伸进毛毯内,紧紧地捏住口袋中的某个硬物,她渐渐地啜泣,然而泪水却一发不可收拾那般一涌而出延绵不断,最后索性啕嚎大哭。
安静的机上她的凄惨的哭声穿透了机顶,不停地在机内盘旋,引得无数的乘客奇异地侧目。
她那样突然大哭,让楚以言顿时惊慌失措,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突然这样子哭的,原本带着她想听就顺着她的意给他说上几辈人的事情的,结果她还是这个样子。
周围投来的视线越来越多,越来越炽热,楚以言连忙翻出手帕为她拭擦掉脸上的泪,他手忙脚乱的,恨不得想要直接堵住她像小孩子那般大哭的嘴,“别哭了别哭了,这么大个人还哭丢不丢人,再哭我就不认识你了。”楚以言真心想当做不认识这个女人直接倒头大睡算了。
然而林梓芸的哭声越来越大,眼泪像自来水开关似的,一开就关不上。
看着她那么可怜兮兮的样子,楚以言还真的不敢当做不认识她,不然看她这幅德行肯定会被人直接扔下机的。
他揽过她的肩膀放低了声音,似哄带骗地说,“我的老爷!不要哭了好不好,要是不哭下机我带你去玩好不好?不然的话我一下机就扔掉你。”
林梓芸的哭声依旧是那样断断续续的,然而当她听到他那样熟悉的哄骗模式后,被他揽在怀里的林梓芸索性直接埋在他的胸前大哭。
她抽噎着,“我不哭……你要带我去哪里玩?”
楚以言失声轻笑,“上海好玩的地方多着呢!你很久都没有回上海了吧?我们就好好玩一段时间,然后再决定去留。”
林梓芸渐渐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地抬头望着他。触到她带着狐疑的视线,楚以言转移了下视线,最后有些黯然地说,“你醒来后基地一直跟进你的身体状况检查,连续三的检查报告显示你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无法胜任各种任务,因此,你被除籍,你在组织里的档案已经被删除了,在组织里的这段日子都会被抹白,以后你可以重新开始新的人生了,忘掉过去的一切。”
“我们……是什么意思?”
楚以言挠了挠头发,环住林梓芸肩膀的手有些僵硬,吱唔地开口,“我……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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