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口女人》第21章


,让小二送了茶水,两个人坐在铺子上聊了起来。陈中天问韵贵:“你父亲怎么没有来?多年不见,他还好吗?”韵贵平静地说:“家父早已经过世,是我母亲让我们来找您,家业总要进行下去,母亲说,陈叔叔是父亲的好友会帮助我们。”陈老板对赫希虬的过世表示很惋惜:“英年早逝,实为可惜,你父亲的为人很像你祖父,正直而仗义,看你也很像你的父亲,赫家有你们这样的后人,一定不会差的。” 
韵贵说:“我们都还年轻,生意道上的事还很欠缺,此行来牛庄还靠您多关照指点,叔辈就是父亲,这是我母亲常告诉我们的。”韵贵让祁玉将准备好的礼物逞上陈老板:“都是些土物,不成敬意,还请陈叔叔笑纳。”陈老板接过来一看,都是些人参鹿茸黄芪之类的。” 
“少东家,这么名贵的东西,以后就不要再费心了,都是家里人,常来常往不要客气,你父亲二十几年前送我的老参黄芪灵芝如今还泡在酒里,天冷了我就喝上两口,即暖身子又壮力,一喝酒我就想起他的样子,你的确很像他。” 
陈老板感觉韵贵是一个有着良好家教的年轻人,这一定和他的母亲有关,就问了韵贵:“我从未见过你的母亲,一定是一个很有教养和智慧的女人,只是路程遥远,有机会一定亲自拜见她,你代我问她好,多保重吧。生意上的事,我有些商号上的朋友,明天约他们来见你,我也有码头上的朋友,你有事我会相助的。货物尽量卖个好价钱,这么远来一趟不容易,回去捎什么货你也有个数,大家一起商量,带回一些好货,回去能有个好收效。” 
韵贵说:“我带来的九垛子货多是药材和山货皮毛之类的,还有黄烟和线麻,叔叔和朋友谈话时心中会有个数。”陈老板说:“你这次带来的货量是不小啊,比你父亲时多着呢。你们今天看好了什么?”韵贵说:“我看好了‘郅隆泉‘酒和一些小吃的手艺。还要照例像从前一样进些布啊丝线啊化妆品啊还有洋袜子日用小商品之类的。” 
陈中天还提供了一些其它商人来这里进了些什么,回去后哪些销售好一些收效好一些。陈老板很看重赫韵贵。他见过很多来这里的商人,他认为这是一个在商业上很有作为的年轻人。他身上除了有赫希虬身上的细致认真之外还有一种他父亲没有具备的大度、开阔和果断。他想,这一定是那个叫图兰的母亲所给予他的。 
那希鲁领着希礼一天没闲着转遍了牛庄的大街小巷,在太平桥中心地带看见了一个叫罗斯湾的娱乐中心,其实就是给海员商客们玩的妓院。那三层楼一到晚上便是五光十色,灯光迷离。整个墙壁是一个大招牌,上面是罗斯湾的头牌叫黄海浪花的女人全身像,一个来自哈尔滨的混血儿。 
希鲁和希礼两个人站在招牌下看了一会儿,互相对了一下眼神,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好奇,想进去玩玩,可是上面标价是十元现大洋,两个人只好咂舌离开。 
第十四章
图兰格站在院子里,一只手遮着眼罩,望着高高的索罗杆上的木匣子,韵全的小儿子,六岁的赫万里问:“奶奶,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索罗杆上的木匣子。”图兰格弯下身子和万里说。
“杆子上那个木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万里早就想知道那高在空中的匣子里是什么。
“是给神鸦的粮食。”图兰格认真地说。
“为什么要给乌鸦粮食吃呢?”万里又在问奶奶。
“因为它救过清太祖的命。”
“哦”小万里很小就知道谁是清太祖。
图兰格坐在院子里的小凳上细细地给孙子讲起清太祖努尔哈赤怎么被明军困在一片大苇塘里,明军放火烧了苇塘,受伤的清太祖危在旦夕,一群乌鸦铺天盖地遮住苇塘中受伤的努尔哈赤,明军以为他已经死掉了就撤走了。
小万里高兴地拍手,说:“乌鸦真是满族人的好朋友,”以后谁也不许打它们,还要给他们好多的粮食吃。”
“是啊,乌鸦能保护大清的皇帝,也一定能保护你阿玛和阿爷们平安回来。”小万里说:“奶奶,你不用怕,我四叔和四爷都会功夫,没有人敢打他们,等我长大了,我也跟他们去跑马帮,赚钱回来。给你盖高楼,让你和我额娘阿玛还有各位爷爷奶奶和兄弟姐妹们住在里面,那多好啊!”
“有志气的好孩子,是我们赫家的孙子!”图兰格高兴的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这时候,大媳妇李那因,从大门外走了过来说:“万里,你怎么又緾你奶奶?你给奶奶打打背吧!”万里真的握起小拳头在奶奶的背上一下一下打起来,图兰格那一阵心里有说不出的舒服和幸福感,她闭起眼睛享受这美好的时光,也许是自己老了,现在就是看孩子好,看自己的孙子好。
胖乎乎的李那因一脸福相,脸上总是带着笑,看婆婆闭着眼睛的样子说:“额娘,你看你幸福的,有一天,你孙子娶了媳妇,你会有重孙子了,就当太奶奶了!”
“是啊,这些事啊,人只有老了才知道,才能体会它的幸福,等你老了你就知道了。”
“额娘,你还不老。我啊,就是感觉我命好,嫁这么个好人家,我知足呢,韵全好,孩子们好,婆婆好,一天天的日子过的有个奔头。”大媳妇说着,内心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就是啊,我就想,大家能往一处想,把家弄得红红火火的,大人孩子出门不比人低气,这也对得起你奶奶,她为这家操了一辈子的心。”
这时候的图兰又突然想起了那件让她挂心的事,把孙子的小手拿在自己的手里紧握着,问大儿媳妇:“你三妹子这个月‘洗衣沉裳’没?大媳妇怔了一下说:“来过了吧……可能是洗了,我也说不准呢。”其实她是看见过拉里洗的血裤头挂在衣服绳上,但她可不敢说,那要是让拉里知道了自己在婆婆面前通报了军情还了得。图兰格说:“哎,这个急人啊!”就又和孙子玩上了。
自从马帮离开赫家园子后,图兰格心里天天提拉着,这么多人这么多货,韵贵还年轻,山路迢迢,万一有点什么闪失,就谁也担当不起了。但她始终相信韵贵的稳重和能力,遇事他会处理的好的,再说还有希胡还有韵一还有希礼,更重要的是还有祁玉,这是关键的关键。
男人都走了,小街上的客栈上只有韵专一个男人了,图兰格就说韵贵媳妇董梅琪:“二媳妇儿,你也上小镇上货栈里操櫍陌桑窃献ㄗ鍪虏蝗萌朔判哪兀 ?br /> 梅琪就收拾一下家里,安排好家里的一些事情,每天跟着家里的马车去小镇上货栈里做事。女人家出来做事,这在当时的黄安口是第一份儿。康妮妮一看梅琪一天收拾的这么漂亮去小镇上做事,就来求六嫂,说出了想上小镇上班的事。图兰格一看人真的不够用,感觉康妮妮这个人还是善交际的,小镇上现在的状况得有这么个人,就一口答应了。
韵专一看康妮妮来了,就老早起身打了招呼:“七婶,你来了,你一来这生意可就红火了!”康妮妮说:“死孩子,少贫嘴,惹急了我,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赵玉蝶其实也想来,但她这人的思维和人就是不一样,她却说:“女人去了那地方,多晦气,还想赚钱,赔还赔不过来呢!”
可是,康妮妮一来,别说还真管用,从外面来的一些采购山药和皮货的客商都很喜欢和她攀谈。韵专诡谧地一笑说:“七婶,我说你行么。”
韵贵一行在牛庄考察了五天,第三天才见到了陈中天介绍来的一些商号的老板,致使韵贵一行带来的九垛子货一订而空。这让大家喜出望外,真没想到,一出来就这样顺利,他们首先购进了5000瓶半斤装的郅隆泉白酒,装了六垛子;盐两垛子,花椒大料酱油白糖一垛子;布匹丝线洋袜子一垛子;木梳篦子雪花膏胭脂手帕玉鐲子小拨啷鼓之类的装了一垛子,有家室的男人还给自己老婆和孩子花自己私房钱买些小手饰小物件和衣服鞋子之类的。唯有祁玉给兰格买了一个小茶壶,上面是烙金的图案,有一个男孩儿头上是两个“揪揪”和木梳背儿的溜海儿,壶正面有两个字“九福”非常的精致。
马帮离开水中天客栈的前一天下午,韵贵见到了陈中天的一个女儿,叫秀水,才16岁,陈老板让韵贵等人认识了自家的小女,让她叫哥哥,秀水叫了。这姑娘长得像她的名字一样的清秀,懂事的秀水坐在那里听哥哥们的问话,认真地回答,不多说一句也不少说一句。这姑娘看上去哪儿都好,只是一双小脚儿,旗人不习惯这个,看上去心情很压抑,好端端的小姑娘走也走不远,站也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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