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心上香》第50章


“小菱!小菱!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们快逃!”门外,徐来的声音。
61 此花绝独幽(1)
徐来曾对连知说过,小羡的孩子,是被吕芳一记打胎药弄死的。而现在的照片,是未满十月而通过手术取出的婴儿尸体。那么,原来吕芳也狠心到在孩子已快生下的时候下手吗?
连知叹气,把照片收好后,却是也再不敢看它一眼。她捂住心口,却也劝说自己要有勇气。——毕竟,面对他的过去,自己从来不是没有准备的。
她在茶室煮茶,只要等着他回来。
露西下过楼来一次,给连知笑笑边便说要出门,实则也是有意留连知与姜楠独处。事已至此,她已管不了,之恩那个任其自然。横竖她做什么,已改不了一切。她只求,明天开始上大学,毕业之后便回苏州陪伴母亲。再没有什么,比家人健康安好更重要。经历姜楠差点死亡一事,她也大抵明白。于父亲、母亲、还有连知,她只求所有人活得安好便罢。
茶叶又绿出满目茶光。连知安静地把水注入水中,想象着,若是可以,也许以后就是——她静静煮茶,等着他从身后环住自己,自己与他一杯茶,去掉他一天的劳累,他则又出言调侃自己,非让自己脸红耳赤不罢休。如斯场景,夫复何求。
连知吸口气,却不知那样的生活,是不是太过美好。人便是如此,危机时忧虑,生活美好了,却也更害怕失去。
她还在发呆,他已真的从后面搂住她。“今天煮的什么茶?”
“铁观音。”连知笑,敛去心中所有不安。
“嗯,你怎么知道我就想喝这个了?”他偷吻了一口她的脸。
连知推他,“我怎么知道,随意泡的而已。”
“不实诚的丫头啊。”他把茶杯放在茶托上,不顾连知惊呼便一把抱起她,然后坐上椅子,就让连知坐在自己腿上、靠在自己怀里。
“姜景谙!”连知瞪眼鼓起腮帮子。
他爱极了她这副样子,当即作势要吻。连知这回快他一步挡住他的脸,只问:“你去哪里了?查的怎么样?”
“等着吧。小菱和徐来一会儿就出现。他们早已逃不了。”姜楠这般说。他,早已封掉他们所有的退路。
这也是,小菱没有白费力气逃跑的原因。她甚至……期待这一刻的来临。她终于有机会,以一个对手的姿态,去站在姜楠的面前。
连知却担忧,靠在他的怀里的身子僵硬了几分,又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你要……怎样处置他们?”
他则沉沉在她耳边说:“你脖子、还有胸口的伤我都记着。你昨晚的惊吓,我也记着。这笔账,我会跟他们算得清清楚楚。还有徐来,你知道,我最不允许的,就是背叛。”
连知微怔,环在他后颈的手掌握成拳。“你……会杀了她吗?小菱”
“莫不还是杀了人会有报应的话?”姜楠笑。
“不是。”连知蹙眉,“她……小菱,她毕竟……与你有过一段感情,还怀过你的孩子——”
“这乱七八糟谁告诉你的?”姜楠皱眉,“又是小菱搞的花样?”
“我不是介意这事,只是你不要对她那么残忍。”连知叹气,心里闷闷的。
“不介意,姜连知你乐意我多找些女人是吧?”
“你说什么呢?”连知生气。本来心情就够不好了。“那你要我怎么办?你……你现在家里还有个姨太呢。”
“别管她。”他语气放软一些,两手抬起她的小脸,看见她一脸的委屈,便又叹句,“连知,信我便好。说你操心太多还不信?”
“信你?你从来都不跟我讲你的想法你的打算,只这一句空话,要我如何安心?”连知咬唇。
“今天到底怎么了?”他自是知道,小菱或者徐来又捣了鬼。
“我……”那张可怖的照片又在连知脑中浮现,她身子颤了一下,却直说,“没,是我自己操心。”
姜楠眯眼深深看她一眼,知她性格,便也不多问。
门外,山沐却来通告:“爷,小菱和徐来带到。”
“嗯。”姜楠道,便拥着连知往外去,看着连知苍白的脸色,他亦凝眉,眼里已有了几分嗜血的戾气。
后院。
宫玉菱和徐来在最中间,周遭围了一圈姜楠的手下,有的拿了刀,有的举着枪,统统对准这二人。待姜楠和连知走近,那个圈便缺出一口,是他们留出给姜楠和连知的位置。
带着厌恶的神色瞥了那二人一眼,姜楠挑眉只问:“还有什么可说的?”
徐来低头缄默不言。
宫玉菱却笑,伸出十指,全是鲜血淋淋的模样。这是她忙活大半天的杰作,先割伤十指,再用酒水沾染伤口,决绝的痛。她带笑看着姜楠和连知:“人说,十指连心最痛。我要告诉你姜楠,这点痛,不及当初产出死婴的万分之一,不比你在我心口上剜出疼痛的万分之一。”
姜楠已不耐地举手,是要让手下杀掉她的手势。连知却先一步跑去护在宫玉菱面前,“景谙,你不能这么做!她——”连知为宫玉菱身上的伤和话语震撼。她惊愣——宫玉菱爱姜楠,到底是爱到了怎样的地步?
“正巧,你过来了,来来,我就告诉你。我和他的所有故事毫不哈?诶,听没听大哦,我的孩子在哭闹呢。”宫玉菱微笑着攀住连知的胳膊,“呵呵,所有人都说你聪明,可跟我比起来,我觉得你笨多了吧?你,凭什么得到他的眷顾呢?”
“小菱!”这时候出言劝阻的,却是徐来,“你有什么恨,就对爷说了吧。毕竟是姜家对不起宫家在先。你把缘由说清楚,爷说不定能放你一马!”
宫玉菱兀自踢了他一脚,高跟鞋的尖锐给她带去剧烈的疼痛。“傻瓜!”她咒骂着。“多深的仇,值得我跟你睡?跟那个姓舒的、毛都没长全的小子睡?”
是仇是爱是恨,她自己都早已分不清。事到如今才知,她跟他们一起,是为计谋筹划,但也是变相地寻求温暖。否则,她不至在当初为了坑害一个露西就跟舒展延发生关系。
事到如今,她才知,自从离开他后,她寂寞得有多可怕,所做这一切,作为他敌手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得到他的注意。哪怕仅仅是注意,而已。哪怕代价,是死亡。
死亡么……她嘴角勾起巧笑,嫣然而艳丽,像地狱之花。
她俯身在连知耳边说了一些话,而后便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力气大得如同手指根本从未受过伤。
连知脸色当即已很不好看。无法呼吸。
枪手自然动手,先给了她腿部一枪,在她偏倒一些后,则是今年亲自扬枪打向她的胸口。鲜血喷薄而出,落入连知的眼睛。一片血红,她再也看不清一切。
她知道宫玉菱是故意的。她故意装作要杀自己,好让今年亲自解决她。这她要的。得不到、陷入万难境地,唯一解脱的法子,就是死亡——而且,是死在他手上。
她竟能因此而瞑目。
快跌倒时,连知落入一个怀抱。她知道是姜楠,身子却紧张地发抖。“我看不见。”
“我带你去洗洗。”姜楠沉声。 
连知摇头,随意就用手揉,眼泪流出带出血,不一会儿也渐渐看清了,可是适才的感觉太浓,让她觉得满世界都是红。
……她的孩子,因他而死,而她的死,自己也推脱不了关系。她已那样惨烈的方式出现自己面前,便是无声的控诉。连知觉得自己突然有些十恶不赦。
而死前小菱在她耳边的话,也成了最深的魔掌。她收紧手心,如坠入冰池。寒气自身子每一处浸入,再也驱之不得,
姜楠只搂紧她,厉声问徐来:“她是宫家的人?十年前来我身边,是报复我”
“是。我也是在那时候……”徐来苦笑,“罢,想必对宫家与姜家的仇恨,爷早已查清楚,无需徐来多说什么、侍奉爷多年,我知对于爷来讲,背叛是最深重的罪。爷随意处置吧。”也未从小菱死去的悲恸中缓过来,徐来已彻底绝望。
连知却死死扣住姜楠的手腕。“你不要再杀——”她话都说不出来。“我不问宫家的事,你不说也罢。我要上楼去歇着了——”
“该死。她刚给你说什么了?”姜楠攀住连知的肩膀。
连知闭眼只朝楼上跑去了。她的身上又沾了很多血。混杂着昨日的味道,她觉得自己全身都是血腥味,一生都去不掉。
事情远未结束。
远远站着冷眼旁观的人,是李眉。她蹙眉抱肩、目睹了全过程。看着宫玉菱的尸身。她极缓慢地摇了摇头。
小菱。她亦在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他。只是,接近的方式目的错了,一路走错了,爱错了,也恨错了……
此花独幽。有的花是跟错了采花的人。她却始终不知,他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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