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心上香》第88章


“我看景谙是想着你总归走了,他又派了足够多的人保护你,所以自己就无牵无挂了,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了!”
“发生……什么事了?”她的声音和握着听筒的手一起颤抖。
“他前些日子车子爆炸、那日又差点被人捅了。我说派人把他常去的地方都彻查一遍,免得又有人埋炸弹什么的,他非不听,而且山沐也不在,身边又没什么人护着他。我啊——唉,我是想,你要不就打电话劝劝他?”
“我……”连知一听他这话终于急了,“他……”
“他是我兄弟,我会想办法帮他。只是,连知……你得劝劝他!颢玮生意独当一面,每日也忙,虽说关系和他进展了,但到底好不到哪里去。连知,话我也只能说到这个份上,怎么做,还要看你。”
挂了电话,连知已呆若木鸡。她提起听筒,另一只手转出一个数字,又拨回去,如此反反复复,最后总算拨出去了,却无人接听。她心慌意乱,便一遍又一遍地拨。
眉间心上香 114 呵手试梅妆(10)
“连知啊,你在干嘛呢?我公公婆婆马上要进这屋了,你安分点。”敏茹再度进屋,这般提醒她。
“我打个电话……妈你先去招呼他们吃饭吧,我随后就到。”连知一脸惨白。
“你给谁打电话?”敏茹寒下脸。
“我……很担心他。”连知道,而一直无人接听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喂?”
所有所有都乱了。
连知张口又闭口,已经忘记敏茹还在自己面前。她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只道:“是我。”
“连知?”听筒传来这样的声音。
连知皱着眉想,自己声音这么紧张,他的声音却没有起伏。
“怎么不说话了?打电话,不该是有事找我?”他说,似乎能想象到她是怎么样的心思,有着怎样一副表情。他笑了。当然,连知看不到。
“我……遇见山沐了。”
“嗯。”他拧眉,“有些事,自己做不到就不要太逞能。”
“是啊,你知道的——他都向你汇报过了!”连知鼓起腮帮子。——实在恼恨,他的语气怎么可以这么平淡?!
“呵。就这事?”
“不是。就算……就这事,你就挂电话了?”话出了口,连知才觉,自己说的话实在太……不着边际。
就连敏茹,都终摇摇头出去,还顺带关上了门。
“连知,好好说话。”
这是他常说的话,常把连知气个半死、不阴不阳的话,连知已着急上火到不行,他每每就淡淡来一句——“好好说话。”
连知听得百爪挠心,只能问:“你现在在干吗?大清早……一会儿要出去工作吗?”
“嗯。”
“我……我想说,你别不拿自己当回事。董叔叔刚给我打电话了,说你那边很不安全。而且……”
如此这般,听连知絮叨良久,他终说:“担心我?”
连知一怔,“姜景谙……你自己小心。我自然是担心的——”
听得她语气中的无奈,他微蹙眉,唇角却扬了,“没事。这边的事,你不要操心那么多。”
“那你就让山沐回去。我这边不需要。而且你这样……让我怎么想?我们都分开了——你再派人保护我,你让我……”
“你妈反正还叫我哥。那么你便可继续当我的侄女。这算是,一个舅舅对侄女的保护。就这样。这边的事,是我自己的事,你既已把界线划得那么分明,如此,便不用多管什么。”
“你——”原来,看不到界线的,从来是自己么?连知愣了,憋了许久的眼泪开始不停地落。
“连知,你好好的便是。”
她抓紧听筒,他那边却已挂了电话。
他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自己。他说,自己好好的便是。他把,最信任的手下派到自己身边……
连知恐慌,似乎听懂他的暗喻。她那么怕,打开门,正好迎上敏茹询问的脸。
“怎么回事?”敏茹问。
“妈,我想去上海!”没有犹疑说出的话。
“你还要去招惹他?”敏茹扬眉,几乎不可置信,看着她那笃定的神情,不相信转作了无奈。
“我不招惹他……我只去看一看他。有人害他,我怕他出事……我不会出现在他面前,我只想……见一见他。”连知这般说,心已然飞到了上海。
她知他的魔障。她怕他的魔障。
她的逃避没有解决问题,她骑马也没起到半点作用,反让自己越是不安。
她哪里又知道,姜楠本意也是如此。
对外人的表现,对俞祈琛、甚至是董觉胜说过的话,无非是起到如今这个作用。
放下电话的他,已又叫来了张妈。
“爷有什么吩咐?”张妈问。
他勾唇而笑,“小姐的房间,再去收拾着。”
“小姐要回来了?”张妈欣喜,“诶!我这就去!我这就去!爷,太好了!小姐终于要回来了!”
张妈如此开心,除了因为她本身想连知了,还因为这连知不在,姜楠没有哪一天有好脸色,搞得整个姜府的佣人整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她欢喜地上楼,又一次慢慢整理,甚至摆了几盆植物进来,一切生机盎然、像是她从不曾离开。
清晨帘幕卷清霜,呵手试梅妆。都缘自有离恨,故画作、远山长。
他要让,她的梅妆,只为自己而试。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眉间心上香by寂倾墨(115116)
眉间心上香 115 风景旧曾谙(上)
行行复行行,道路阻且长。
连知又坐上了火车。
自己就做过这么几次火车,却始终在来回往返北平与上海。
连知把头靠在车窗上,心跳始终如鼓。
山沐这时候已直接坐到了她对面,戴了帽子、不苟言笑。连知也不开口,一路都是屋檐,当然,也得以一路安稳。
上海滩。
园子里的新木抽芽,草坪也慢慢绿了起来,一切都看起来美的欣然。
女人十指的丹寇一如从前,如盛放在春季里艳丽的花,倾城而立、独一无二。
“李小姐,我该如何做?”男子走近问。他已远非当初的模样。现在的他胡子拉渣、穿着也靠了李眉才体面些,远不是从前那个杨少。
“之前,这里爆炸、那里爆炸的,都是混淆视听的。我昨又找过他一次,与他当场发火、彻底翻脸。”李眉眯眼,看向杨少。“明日,同样会有一次混淆视听的事发生。他会信……因为之前,他知道我这些年结识了太多人……那么,这些人说做的,无非是演戏。他们害不了他。那么——你才是我真正的王牌。”
“我明白,一切听你的吩咐。”杨少点头,“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为家人报仇!”
“嗯。你……去准备一下吧。”
李眉吩咐完毕,却是伸手紧紧按了按头部。
昨日。她最后一次去找了姜楠,地点在他手下的一家茶楼。
她本是真的打算,再给自己留最后一次余地。
毕竟,真的还有余地,不到两厢厮杀、不到她使出最后杀手锏的地步。
午时刚过,姜楠不过是按着习惯在午后吃茶、再尝些甜点。天气尚冷,但目光暖融,算得上是个良好天气。
李眉穿了旗袍、外套针织毛衣,踩着高跟鞋踏进茶楼。
她去包厢找到姜楠。大厅里有人弹琵琶,弹什么不好,偏生是《十里埋伏》,似乎暗示了,她和他的谈话就是招招算计、步步惊心,到最后是绝对的“银瓶乍裂水浆迸、铁骑突出马枪鸣。”
谈话在最初,便成了剑拔弩张之姿态。
李眉的脾气像爆炸时的火药那么烈。她再也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到最后她连桌子都敢拍:“你要知道,以那些人的本事,早就可以杀了你。你爱在车里抽烟,会开窗子,那个时候子弹会随时蹦进你的脑袋,你常去办公的地方就那么几个,炸弹真要埋、真有心要杀了你,你不会活到现在!姜楠,我在复仇没错,可是没说一定要做死!你发没发现,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向你动手的!是你逼我……不得不对你开火!”
他兀自吹口茶水,连从前在她面前做过的威慑都不再露出。他只淡淡道:“你我相处也许久了,谁不清楚谁?我抽烟开窗,那你可算过那个时间是多少?够不够你的杀手确认瞄准并且下定决心敢开枪?他的枪法有多准?又如何那么精确地计算我什么时候会开车窗?至于埋炸弹更是笑话!我的人真的在,那炸弹你埋得下去?没把你自己炸到不错了!”
“那么,你还要继续斗下去?”
“李眉,不是我逼你。而是你自己放不下。不经历最后一次,你也放不下。那么,跟我打下这个赌?”他微眯眸子,“敢不敢?”
事情,一定要了结在连知赶回上海之前。
“打赌?在你眼里……就只是一个赌?”李眉握紧手心,“在你眼里,我所说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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