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雪》第64章


“看呀,看看你有多喜欢我…”他吹着耳边风,蛊惑她。
离离怯怯望了一眼,只一眼便定住,她无法相信镜中那个披头散发,嘴唇红肿的女人是自己。眉间快乐又痛苦的表情如幻似真,脸色洋溢无法言喻的光彩,浑身以一种美妙的韵律在他身上蠕动,不单单是他,她更是全力配合,一旦他稍有疑虑,摇摆,停顿,她立刻显得挫败,彷徨,不耐,急切地要截取他。明知他在攻陷自己,可她的所作所为,令她不解,她究竟是要捉住他不放,还是要将他逼挤出去?
镜子赋予的独一无二的视觉享受,让她的羞耻心溃不成军,逐渐泯灭。刺激卓然,如吸食鸦片,欲罢不能,无可转移。
他们愈加疯狂,身体缠斗,势均力敌,性/爱产生的无望的求死欲忽明忽灭,直到用完最后一丝气力,她瘫倒在他怀里,维持开放的姿势,任凭处置。
韶华定定望着,那隐秘的莲花圣地,绚烂盛放,触蕊细密,是通往她心间的唯一路途,此时已被他完全掌握,尽在指尖。
他不欲再逼迫她,因为爱的凭证,一目了然。她是爱他的,他已收获这讯息。
第58章 就医
夏天,别墅里的荷花散发出徐徐清香,韶华接到绪方的来电,出门赴约。
吴绪方因国内局势紧张,一改平日的戏谑搞笑,显得沉稳内敛。韶华自然清楚,这才是吴绪方的真面目。一个古板严肃的老学究。
两人寥寥数语,尽述概况。
绪方拿出一叠资料,转入正题。“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自己看吧。”
韶华随手一翻,愣住,然后抬头,向吴绪方求证道。“真的?”
吴绪方点头,“千真万确,还记得那个司徒辉吗?巡捕房不干了以后就转去做私家侦探。如果不是他,包打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你,这个启丰洋行的后台是个姓顾的女老板。”
难怪他百般打听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顾斯诺。”韶华轻声念叨这个名字,真是既陌生又熟悉。
那女子穿着洋装,款款从记忆中走来。挽过他的手,共同出入过舞厅,曾有一段时间亦算是知己良朋。
然而如今,她的目的是什么?
韶华有些发虚,商场上的历练告诉他此事必然不寻常。
吴绪方看在眼里,问道。“要帮忙吗?”
韶华笑笑,“如果需要我会告诉你,不会同你客气。”
“嗯,这样吧,我最近有些忙不过来,我把司徒辉的联系方式给你,这人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讲义气,靠得住。有事尽管麻烦他。”
“好。”韶华接过绪方递来的纸条,转而关心道:“你最近都忙什么呐?还说我瘦,你都快成人干了,看来吸精/气的女妖怪这回找上你了。”
吴绪方失笑,“我哪有那艳福呀,忙着盯牢斧头帮呐。”
韶华一听斧头帮,当下不动声色的追问。“斧头帮怎么了?”
吴绪方沉吟片刻,理了理思绪答道。“都是些风言风语,说汪某人其实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斧头帮的人行刺。”
韶华一惊。
吴绪方又道,“咳,我动用了些关系,大约都是这么说的。一个江湖门派,若是牵涉到政治斗争中去,那想要的就不是一般的东西了,胃口似乎也太大了些。”
“如果没猜错,他们的生意应该做的也挺大。韶华你开公司,对钱应该最清楚,从去年到现在,粗略估计,货币至少涨了六倍…”
韶华点头,“我知道,市面上投机倒把的商人实在太多。”
“如今老蒋毁了双十协定,我看呐,还要打仗…”吴绪方打开一包烟,递给韶华一根。“之所以怀疑到斧头帮头上,是因为前些天码头那里浮起来一具尸体。”
“尸体?”
“嗯,帮派嘛,斩手斩脚,群殴互砍,或者丢黄浦江里一了白了,无非这么几种。但好玩的是,尸体发现的早,打捞上来腐坏的不算厉害,就是泡的有点肿,勉强能看清手腕上的花纹。之前不是抓不到斧头帮的人吗?他们身上都不带斧子了,自然不好认。原来是改纹身去了,都纹在手腕里面,那地方一般人谁会瞧去?”
“原来如此。”韶华恍然大悟。他不禁寻思,这方法也是‘拉比’教的吗?
两人吃完饭从王宝和出来,走到四马路转角口,都没再交谈,天上骤然阴云密布,像是要落雨的样子,吴绪方站在卖笔墨笺扇的商店屋檐下,状似无意的问道。“其实…你和她是不是有什么?”
韶华一愣,随即明白他说的是谁,沉默良久,点头道。“嗳。”
吴绪方之前一直疑惑,种种蛛丝马迹,不敢置信,但此刻听他承认反倒释然,心底说不上来什么感觉。“那,想过以后怎么办?”
韶华抚着额头,觉得顾斯诺一事没那么容易解决,微微摇头,略显疲惫。“不知道。”
雨,滴滴答答,不大不小,吴绪方摘下眼镜,低头默默擦拭镜片。“女孩子家跟着你没名没分的也不是个事儿,喏,这里随便买张红纸头带回去哄哄她也好,你说是伐。”
刚好老赵的车到,鸣了一声喇叭,两人先后上车,吴绪方坐定后摇下车窗,看着四马路的街景,声音略显模糊。“你这个人呀。。。看着老实,有时候还真残忍。”
“啊?”韶华心不在焉,干笑两声,算是做答。
抵达申报报馆,吴绪方拉开车门,单跨出一只脚,又回过头来,神色晦暗道。“先别急着做什么,我有些事情要再查一查,回头找你。”
“好。”韶华拍了拍他肩膀,默契无须言明。
回到别墅,决口不提工作上的事。却接到了小林来的紧急电话。告诉他酱油园的陈老板携家带口在公司里等他,哭得撕心裂肺。
韶华捏着眉头,“都这么晚了,你找个地方让他们住下吧。这事明天再谈。”
“好。”小林应了着手去办。
韶华挂上电话,觉察到腰上轻轻软软的触感,是离离从后面搂着他。“怎么啦?好像很累。”
韶华回过头,强颜欢笑。“没事。”说着,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肩上,“你给我捏捏?”
离离娇媚一笑,顷刻被他抱起,两人躺在床上絮絮说着贴心的话,离离讲了几则报上的桃色新闻。“那个郑萍萍,喏,就是前几年良友画报的封面,老出风头的那一个,她销声匿迹原来是去做了丁默村的情妇,我看报上写的地址,跟我们还很近咧…”
韶华含糊的‘唔’了一声。
“本来嘛,是要刺杀姓丁的,结果都说她真的喜欢上那个人了…前天报上登了她的死讯,说是被人用电线勒死在床上,还补了三枪,唉…”说完叹了口气,却发现韶华听着听着,不知何时居然已经睡着了。她伸手手轻轻抚着他脸颊,想他真是累的可以。
隔天,韶华一大早起身,便急匆匆赶回公司,听陈老板详述内情。
原来他之前引资,替酱油园添了好几个股东,是为了能有更好的发展。然而谁知那几个股东如今联合一起,威胁说要卖掉酱油园。
陈老板从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家族世世代代做酱油,看起来是小买卖,却也有百来个工人,佘山后山腰一大片地都是陈家的。
那几个股东,不用说自然是顾家的‘连档模子’,看中了佘山那块肥沃的风水宝地。
陈老板不卖,就纠集流氓上门闹事,前两天干脆在陈家仓库放了把火,烧个精光。陈老板一年辛苦劳作,颗粒无收,到了交货日期又无货可交,违约还要赔付,简直血本无归。
眼看这六十花甲的老人在自己办公室里老泪纵横,韶华自责不已。
“韶老板,我之前与令尊合作几十年,彼此除了诚信还有恩义。你年轻有为,诚厚可信,我才应允你改革,眼下股东们一个个如狼似虎,要将我们逼进绝路,除了我陈家,还有世代为我打工的村里人,都要断了人家衣食,这可怎么好?!”
韶华写了张支票递给陈老板,“伯父这笔钱先拿去赔偿,之后的事情我来,万不叫您和家里人吃亏。”
陈老板长叹一口,重重握了韶华的手。“孩子啊,千万要小心,这些人都不是善类,必要时不可心慈手软。”
“嗳,我晓得。”
送走陈老板没多久,小林又冲进他房间,说刚才接到谭老板的电话,南京路上的绸缎庄被查抄。不仅如此,所有分店也一并跟着遭殃,没有明令,不得开张。
韶华火速去了趟巡捕房,一朝天子一朝臣,那里的人现今他是一个也不认得。
巡长收了钱带他到牢房,指着一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人说道。“这就是你们绸缎庄的会计,斧头帮的人。”
韶华解释道,“我们与帮派是决计没有关系的。”
巡长不可一世,“他都认罪画押了,现在就等他说出谁是幕后主使,别以为你们能撇个一干二净,请人时怎么不看一看?再说,他是你们的二当家,管钱银的,这可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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