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弃地》第14章

7、香港撤退　。。。　
开始。”
邦德破口大骂：“可靠情报！可靠情报！该死的英国人，早做什么去了！！！”
在场的英国机场工作人员对邦德怒目而视。
邦德扭头瞪了回去，英国人就怂了。
不为别的，启德机场上的飞机基本上被轰炸殆尽，只有中航还有三架飞机看起来完整。
两架DC2，一架DC3。
多少人指望坐着它们撤退呢。
中航的员工也在打量着这三架宝贝。
那天早上，华童隔着DC3上被打到对穿的窟窿看见了冉冉升起的朝阳，他就着穿过机身的阳光研究着自己的手指，并且发呆：“这个还能飞么？”
章素节也奇怪：这三架飞机明明已经被机枪扫到，居然还没起火爆炸。
陈定睿围着飞机转一圈，给出答案：“好歹油箱没漏！”
但是即便不用技师的科学眼光来判断，有个脑袋的也能看出来，这三架飞机已经称不上性能优良。
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启德机场调度长云行远在对英国军用飞机的损失情况做了初步估计之后发出一声叹息：“香港只怕守不住了。”
邦德利用机场通讯设备和港督杨慕琦做了一番沟通后，面色阴沉地向中航职员宣布：“先生们，我想我们应该准备撤退了。”
黄敬仪无疑是当时最受欢迎的人。
撤退的混乱中，任凭是谁一眼就能说出来黄敬仪经理所在方位：人最多的地方！
中航总经理被中国人、英国人、美国人、印度人、马来西亚人、中国军方以及不知道哪位达官显贵的亲属团团围住。
所有人都掏出来盖着各式各样红色印章的各种加急文书：证明自己需要优先转移到安全地带。
还有中航美籍员工家属要优先安排。
黄敬仪瞠目结舌看着夏克大肚子的老婆拥挤于人群当中：“夫人！！你不是回美国了吗？为什么又回来？哦！见鬼的上帝不忍见夫妻离散！”按住额头：“夫人这次只管安心回美国，夏克那种马本总经理替您看着。”再看后面一眼，当场仰过去：“麦克唐纳机长，您家老夫人怎么又回香港？”
麦克唐纳一耸肩膀：“我妈喜欢中国菜。”
黄总经理只恨不能趁火打劫炸了天宝楼菜馆。
那就赶紧批条子撤吧！
管他神仙权贵，中航家属最优先撤退，否则飞行员怎么有心情上天？
被从家里接来的技师们和三架飞机做着殊死的拼搏，他们竭尽全力地缝缝补补。
耀眼的焊接光芒下，美丽的银色DC3表面逐渐被修补的惨不忍睹。
忙活了半天，谢天谢地它总算是不再透光了。
看着剩下的这三架高透明系数飞机，黄敬仪问：“还能起飞么？”
邦德底气也不是很足：“能……吧……”
两位总　
7、香港撤退　。。。　
经理身边，他们艺高人胆大的机航长已经开始吹口哨了。
经过中午时分的第二次空袭洗礼，香港秩序崩溃，难民涌出，本地人开始抢购并囤积大米和食物。
傍晚，消息传来：日军空袭珍珠港。
亚利桑那号战列舰沉没。
有人听见黄总经理大喊：“章素节！扶经理回去休息！”
后来，整个撤退过程里，他们都没再看见邦德的影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
黄敬仪总经理全盘接手了撤退安排事宜。
中航公司撤退从12月9日晚上7时开始。
伴着轰轰烈烈的枪炮声，夏克？施奈德机长热热闹闹地驾驶一架颜色斑驳的DC3在颠簸的跑道上准备起飞。
欢送队列之庞大前所未有，夏克机长简直得意洋洋：“我爱中国！冒险刺激出风头，这里都占全了。”
所有中航员工都紧张地看着这架修缮不良的飞机，几个技师的心快揪到一起了。
夏克满不在乎地加大油门，副驾驶法兰克？西格果断推杆，装满航材的飞机艰难地滑行、爬高。
地上一片呼哨尖叫：“飞起来啦！”
因为飞机现状实在太差，第一架飞机上除了机组居然没敢带乘客怕把人漏下去。
报务员华童坐在机舱里直劲地哆嗦，不是怕，是因为冷。
草草修补过的飞机撒气漏风，一飞起来就有嗖嗖的凉风往里灌。
华童嘟囔着骂街：“早知道多穿件棉袄啦。”
夏克兜头扔过来一条毯子。
第一架飞机的成功起飞给了麦克唐纳机长莫大的信心，他扭头叫上陈定睿：“陈！我们飞！”
载满了中航人员家属的DC2振翅飞向重庆。
中航副总经理邦德由养子章素节陪同登上这个航班。
混乱的撤退在黄敬仪总经理的指挥之下有条不紊。
十五分钟之后，第三架飞机起飞。
机长：泰勒？史蒂文森。副驾驶：保罗？凯斯勒。报务员：科里森？伍兹。
当晚，三架飞机全部冒险返航香港，立即加油准备第二次飞行。
报务员华童最精，回来给大家捎了几件儿棉袄。
负责起落的全部是中航最棒的机组。
黄敬仪总经理也是事出无奈：飞机状况实在太次，只好用机组找补了。
香港撤退依旧在进行。
让黄敬仪没想到的是：次日凌晨，章素节带黄智权，报务员孙其峰从重庆把毫发无损的精卫号开回来加入撤退抢运。
章素节脸色苍白，眼珠子里烧着无名火。
大家都知道，他养兄汉克服役于亚利桑那号巡洋舰，如今生死不明，只怕凶多吉少。
有好心的想过去劝，无奈看着那意思不对。
章素　
7、香港撤退　。。。　
节人极清秀，有了玩儿命的架势简直是千山剑气寂寞雪，谁看着心里都激灵打个冷战，不敢靠前。
陈定睿百忙之中从飞机上跳下来，拍素节的肩膀，问：“行么？”
章素节说：“……没事儿。”
那就飞！
这就是玩儿命的时候！
身边是流弹呼啸，天上随时会飞来日军战斗机。
香港沦陷在即，航运码头已沦为战区，天上是唯一的退路。
珍珠港事件爆发，美国对日宣战。形势越发严重，现在无论中航员工、政府官员、还是泛美技师都跟日本人是交战敌国。倘若落入敌手，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撤退哪里有那么容易？
中航公司在香港经营日久，这猛不丁地搬家，多少航空器材、维修设备、工具器械都要打包带走？外面炮火纷飞，屋子里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可也带不了那许多，一说要走，多少笨重机器都要扔下，维修部主管左看右看，哪样都舍不得。中国人的老话儿：搬家如失火。那就是破财的买卖。
这边中航难以取舍，那边儿启德机场已经开始乒乓五六的砸上东西了。
总调度云行远咬牙切齿：“能带的带，不能带的砸！老子宁死不能便宜了日本人。”
黄敬仪跟着跺脚：“咱也砸！”
抡锤子的时候，维修主管眼泪掉下来了。
东西还在其次，主要撤人。
不逃难不知道，原来香港还有这么多文人雅士、高官眷属甚至帮派头目的三亲六故。
想想也难怪：抗战爆发，香港当了四年多的太平孤岛，有点本事的都藏在了这里。
黄敬仪总经理手里的名单厚厚的一打子。
头一张撤退名单写在青天白日的公文信纸上，是蒋中正总统亲笔拟定。
第二张条子居然来自上海青帮大头子杜月笙。
中航经理这也算雅通是黑白两道了。
后据风传：还有一张那边儿周恩来先生捅的便签条子，黄敬仪只看了一眼，就一直藏在袖子里没拿出来过。
中航经理手眼通天，确凿无疑！
从12月9日晚到12月10日，四架飞机，连人带货，两天多一点的时间一共飞行16个架次。
DC机负伤之后不能过载，所以每个航次只能载客89人，中航公司在日军随时会攻占启德机场的情况下，共撤出275人。
12月10日，日军攻势渐猛，英军不断退守。
从不远处发出的炸弹在机场四周爆炸，溅起的尘土能直扑到机身上。
滚滚浓烟伴着火舌，人为地降低了整个机场的能见度。
夏克驾驶的DC3降落之前就已经看见不远处的日军汹涌而来，而英军的反击已经渐渐稀疏。
所有的人都明白，这是逃离港岛的最后一刻了。
启德机场遣散工作人　
7、香港撤退　。。。　
员：能飞的飞，能跑的跑，拖家带口的给遣散费。
昔日热热闹闹亚洲最繁忙的机场之一，如今在隆隆爆炸声中显得诡异地平静。
枪林弹雨里，总调度云行远依旧坚守岗位。
黄敬仪拉着他劝：“跟我们走吧。”
云行远擦把汗：“控制台不能没人！把飞机都送走再说！”还笑：“从汉口撤到香港，让日本人刺刀捅屁股追不是头一回了，我跑路的本事大。”
最后撤离的无疑都是大人物，委员长撤离名单上的第一行：宋庆龄、宋霭龄、孔令俊、陈济棠、许崇智……
诸多大员今日蠕蠕于最后一架救命飞机之下，也算难得一见的奇观。
黄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