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弃地》第94章


哀哭连连,筛糠恐惧。据说曾有美军士兵用望远镜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是如何翻身下跪,抱住军曹大腿涕泪横流,大约是为襁褓中的婴儿乞命。据说有人亲眼看到日本军曹狠心把婴儿抛入大海,绝望的母亲凄厉地高呼“万岁”第一个纵身跳下悬崖……
据说岛上的日本军人都疯了。
也许这一切都是传言,也许这些日本军人真的罪该万死。
所以陈定睿不觉得为了这些可怜的女子和婴孩哭泣有什么罪过。即便他们都是日本人。
董小鱼这一次是货真价实的嫁对了人,不为了金条别墅房子地。
因为这一次陈定睿在所有体面人的侧目中把老婆护到了身后,他大声说出来:“我老婆哭她个被日军害死的同学,你们看什么看?”
去他妈的政治正确!
搂着媳妇儿,陈定睿想:就算这一辈子都不回空军,老子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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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陈定睿绝了回空军的念头,黄总经理也是放下一块悬着的心。一是为了中航公司不缺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字招牌;二来黄敬仪还是不踏实:虽说国共双方签了的《停战协定》。可是这纸糊的协定怎么看怎么不结实。
1946年国府被迫承认了外蒙古独《》立,我中华国土凭空缩水了156万平方公里。偌大版图从一张圆满福相的睡莲荷叶变成昂首高唱的一只雄鸡,扮相儿怎么样不好说,反正国人是骂干了唾沫星子。
千古罪人,当如是观。
话说到这里,邦德对自己儿媳妇挑个大拇指:老毛子罗刹人什么时候出过好东西?前面明修栈道,说的花好朵好,只要蒋政府认了外蒙独《》立我就不支持中《》共武装;后面暗渡陈仓让林彪的队伍大踏步地开进了苏《》联红军弃守的中国东北。
这笔买卖三家出头两家合算。
苏联人兵不血刃分割了幅员辽阔的中华国土在外蒙古上扶植起来一个亲苏政权。中《》共方面发表公开声明支持了外蒙古人民的选择,然后论功行赏得了苏联让出来的东北领土装备。只有国民政府赔了夫人又折兵,背了骂名又丢地。恨地蒋总统一口鲜血只能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
国民政府恨地咬牙切齿:你中《》共崽卖爷田不心疼!拿我蒋某人的江山送斯大林的人情换自己的地盘!我知你毛《》泽东如何打算:你得不了江山,外蒙古左右都也不是你的,你不亏本。拿外蒙换了根基地盘,攒足力气跟我叫板怎么也是白饶的!
好一招空手套白狼!
算计南北,不是东西!
然无论如何,人家中《》共没在丧权辱国的条约上落了墨宝,终究开脱得出。
于是国共两家仇恨更深。
邦德个袖手旁观的货只是啧啧少了外蒙领空可飞;黄敬仪则痛心疾首之余越发觉得国共两党共处艰难。
一场内战,迫在眉睫。
唯独大少爷章素节还在发春秋大梦:“历来政府两党竞选交替执政。中国恰好有一国一共,这不是刚刚好?”
黄敬仪一口气噎住,半天才能苦笑出来:“好,好,好!好的很……”
黄总经理料事如神:刚入了4月份,林彪的四野就占了长春。两边儿的架势是拉圆了要开打。刚收回来还没捂热乎的东北再一次不是国统区,陈瑞平黑着一张脸把刚刚启动的北线飞行计划图塞到了抽屉最深处。
邦德也很不高兴,寻思:国民政府的军队太过窝囊!耽误了他老人家大发其财。
1946年5月5日,国民政府正式还都南京。甭管怎么说,这算是消停了外患了。
中航总部亦有更动,此时中航不比以往,家大业大,搬起来十分琐碎,正当大伙儿人仰马翻忙活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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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活过来了,六朝金粉的南京便活过来了,体面人就也跟着活过来了。
当这些如蛰伏虫豸般的权贵从厕身一冬的发酵粪土中蠕蠕爬出的时候,当他们不再如香港撤退时狼狈的时候,当他们不用再随时为担心政府流亡而惶恐的时候,他们的记忆也就跟着鲜活了起来。
中华曾为外侮所占领,那是国耻不干他事,他们简单的头脑里只能回忆起私仇,并且睚眦必报。
6月,一封印刷着中国空军标志的信封堂而皇之地摆在了黄敬仪总经理的写字台面上。
居然是一纸征兵调令。
一干人齐刷刷把眼光对准了陈定睿。大伙儿都暗自为机航长挑个大拇指:大丈夫,好汉子!这么多年身在曹营心在汉。总经理上马金下马银,这么好待承着他还是要回去为国效力,果然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什么叫养不熟的白眼狼?看咱机航长就是!!
只把陈定睿为难地红头胀脸尴尬为难:这这这……去年是给空军方面递过申请,可是如今我不想回去了啊……
邦德幸灾乐祸地在旁边翘起了二郎腿,手里面骨碌碌地转着一对儿新淘换来的手养核桃。这老东西现在是无时无刻不标榜自己融入中华文化,此刻他神态轻松,只差嗑瓜子喝茶拧热手巾把儿就活脱是在看大戏。
让他爹排演了小一年的章素节如今是有良心、愁过日子的,少爷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一屋子人,心里只盼着这封该死的信是发错了地方。
黄总经理皱着眉头拆开了封印:雪白细腻的公文纸张,饱满墨色正楷字体。
兹征调中国航空公司机长章素节先生赴中华空军*部入伍。信到之日,起身报道。大好男儿,务以报效国家为盼。
末尾处,血红色军方用印代表国家意志。
如此神圣庄严,凛然不可侵犯。
一室寂静无声。
“啪嗒”“骨碌碌”地连声轻响,邦德手里的一对儿核桃滚落在办公室里。
重庆家里,正在做针线的萧观音“哎哟”一声让针扎了手。一滴眼泪似的血珠子快速地汪在她白玉似的手指头上。十指连心,这一下子可是疼地狠了。坐在窗户边看小说的玛姬夫人寻常婆婆似地拿过来儿媳妇的手,吮一下。
她用磕磕绊绊的中文念叨着:“可爱的姑娘,你别做了,节不会这么快回来的。今年热地这样早,鬼天气,弄得我都心烦气躁起来……”她回过头:“唐妈,你还在给观音煮那些可怕的魔药么?”
唐妈在厨房里念一句:“阿弥陀佛……哪里有……三百六十付药都喝完了……再往后就看她小两口自己的造化啦……”
萧观音默默算着章素节回来的日子,微微地红了脸。
许是那年热得实在早,初夏熏风吹开了她莲生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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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丝绸幔帐,仿佛吹散她闺中小妇人一段不可诉说的羞涩美梦。
唐妈在窗外喊她:“少奶奶,戏园子来人了,你今天还有戏啊。起吧……”
萧观音一骨碌爬起来,觉得有点儿心慌。
那天萧老板嗓子一直不在家,纵然华衣彩扮上贵妃的娇媚模样也不得其中三昧神韵。
脸上压了那样厚的粉黛艳妆,她还是觉得右眼皮“砰砰”地跳……
谁料到李代桃僵?得知要入伍的是章素节而不是陈定睿,大伙儿看的不是二位主角儿,而是副总经理邦德先生。
邦德都快疯了!有脑子的就知道这不是好兆!长了毛比猴儿还精的老东西反过来掉过去就这一句话,逮着谁跟谁喷:“凭什么??凭什么让我儿子去加入那该死的中国空军???他们有什么资格??”
谁也不能回答他,一屋子中国人看见副总下意识地躲闪了眼神。
邦德救命稻草一样狠狠地拽着黄敬仪:“总经理!黄!你有办法的,去和他们说,和谁说都好!节不会去参军!他不去!”
黄敬仪的手是冰凉的,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扶着邦德坐下,字字烫牙的口气:“副总,这是……这是上峰的意思……我……恐怕没办法……”
“去他妈的上峰!!!什么是上峰??他是谁???把他叫出来我要看看他!!”邦德开始咆哮:“日本人打过来的时候你们的上峰在哪里?没有武器的时候你们的上峰在哪里??怎么现在他们不用发愁被日本人抓去当劳工了一个个狗娘养的都跑出来了??黄!你告诉我,他是谁???”
看着歇斯底里的邦德,黄敬仪抿了抿嘴角:“他们是那些发给素节中国护照的人!”想一想,他还是说出来:“副总,让素节加入中国国籍,你不是也是同意的么?”
邦德一瞬间住了嘴,黄敬仪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老冤家那双素来可恶的灰蓝色眼睛里渐渐弥漫出绝望的神色。黄敬仪心里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机关算尽太聪明,邦德……千算万算你终于没算过中国人……
邦德慢慢地放开黄敬仪的手,他狠狠盯着这个拥有墨色眼睛的家伙恶毒发问:“黄!你们中国人是否都是这么的没有良心???!!!”
被打中死穴一般,黄敬仪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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