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谣》第58章


刚刚出院,可是去看蒋小姐了?”神木说话的同时,眼睛只在谭锡白身上打量,谭锡白微微侧身,端茶喝了一口,却是不动声色。阿金说,“没有,我回家看爹妈了。”
神木说,“小徐先生可是孝顺的紧了。”阿金说,“这些年家父家母为了我操心不少,如今孝敬些也是做儿女的本分。对了,两位一起来,可是什么要紧事?”神木道,“这件事可是谭先生主引,我不过从中牵线搭桥。小徐先生,往后你和谭先生可是伙伴了,不该多熟络熟络么?”阿金至今三番几次受谭锡白逼迫,眼下心中多少有几分不愿,但碍着神木面子,又是争夺帮主的要事,也不得不敛了脾气,恭恭敬敬说,“谭先生,事情怎么样了?”谭锡白说,“过了今年春节,陈寿松就退位。他今日已经跟帮众明说了。”阿金说,“那继承人呢?”谭锡白道,“老爷子今天问我的意思,我不过将几个堂主各自的优劣陈述一遍,没有其他。听陈寿松的意思,帮主并不一定要在三个堂主里头选。”阿金说,“可是从帮外选人,可以服众吗?”神木说,“这一来就需要这个人有真本事,这一点嘛,我看小徐先生完全具备;至于第二点,那就是咱们谭先生的支持了。”谭锡白说,“十成的把握我可不敢说,尽力而为就是。”神木说,“可惜谭先生已经淡出了,不然凭您的才智,那自然是上上之选。”谭锡白笑道,“我已是局外人,合不合适都不会再搅这趟混水了。如今徐先生既有意思,我全力支持你就是。”他心中既知道徐金地对他会不会突然出来争位至今都是忌惮,神木此刻提起这话,便是逼着自己表明态度。
锡白又道,“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好马不吃回头草,我退出的话说了这么久,如今突然出尔反尔,为了一个帮主连信诺都不受,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他这几句话,明着是自嘲,暗着却是讽徐金地当年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墙头草,果然听得徐金地脸白。
神木对阿金说,“如今还有四个月时间,这四个月你便要想方设法将桃园帮的帮主之位拿过来。”阿金说,“想当日我偷了帮主的东西,如今桃源帮的人人人恨不得要我的脑袋,你要我做他们的帮主?”谭锡白说,“拿到这个帮主之位还在其次,关键是你现在可是还挂着桃源帮叛徒的名声呢,你便是再有本事,兰帮也不会要一个叛徒的。”这话只说得阿金又是一阵脸白。想他能有今日,从最初的背叛桃园帮开始,先后背叛赵碧茹,伊藤,谭锡白,到现在,竟又是在神木的安排下,求着谭锡白帮他做上兰帮帮主,也难怪他如今见了谭锡白总有那么些不自在了。谭锡白道,“这中间你要怎么做,做什么,我和神木先生都不过问,想什么法子那是你自己的事,若要有帮忙的,你尽管向神木先生开口。”神木道,“怎么是我了?”谭锡白道,“神木先生,我手中的一点力量都是兰帮,有什么举动,老爷子可一清二楚。”神木听了,虽心疑他是推脱,不过想陈寿松何等的精明世故,若然知道谭锡白勾结外人谋夺帮主之位,那一切便是前功尽弃。阿金当下答应下来,说道,“好,那就请神木先生和谭先生听我的好消息。”
神木点点头说,“那咱们就听小徐先生的好消息了。我去练剑啦,谭先生还要再坐坐吗?”谭锡白说,“不坐了,我陪神木先生一道。”徐金地送了两人出门,心想,我如今逼不得已有求于你们,日后却别想这样钳制我一辈子。
车上,神木对谭锡白道,“这么多日子啦,谭先生还是不去见见蒋小姐?”谭锡白道,“既是我过去的女人,救她一命,也算仁至义尽了。”神木道,“这我可不懂了,这件事我与谭先生商议这么久您都不点头,为了救蒋小姐方才答应了,可见蒋小姐在谭先生眼中地位。”谭锡白道,“说到底,我是生意人,唯利是图。情分嘛,有无也罢了。”神木笑道,“话是如此,但我也年轻过,情情爱爱的这些,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若不忍得,就去见一见嘛。”锡白笑说,“神木先生可是考验我的诚意呢,我既答应了您,又回去招惹她,那算是什么意思?。”神木说,“即便做不成情人,蒋小姐也是个难得的聪明人,虽说一时间不辨反正,但谭先生去开解了,到时候伴在左右,共同谋划出力,岂不是大大一桩好事?”锡白摇摇头说,“神木先生可就这么相信我的定力?”神木哈哈大笑说,“谭先生果真是果决之人,我没看错你。”锡白笑道,“往后就请神木先生多多提携了。”
说话间,两人坐的车已经是在剑道馆外头停了。神木说,“谭先生也懂剑术么?”谭锡白道,“早几年跑日本的时候学过一点,不过在神木先生面前,那是班门弄斧了。”神木说,“谭先生不必过谦,咱们点到即止。”当下两人换了剑道服上场。鞠躬过后,已成了对战之势。
若真论,谭锡白的剑道功夫其实不弱,但神木号称日本第一快剑,功夫则远在锡白之上了,结果是竹刀尚未劈下,手腕已经挨了神木重重一击。
神木素来自负剑术,如今轻巧赢了,笑道,“谭先生,如何啊?”锡白说,“今日见了大家,果真开了眼界。”神木摇头说,“我看谭先生步法,根基不错。不过不甚下功夫钻研就是。”谭锡白说,“剑道是早年和几个日本朋友学的,那时候一起玩玩,后来便不怎么拾起了。败给神木先生,是情理之中。”神木笑道“和我比过剑的年轻人,无论认输,还是再战,倒底是不服,我瞧谭先生倒不在乎输赢。”锡白笑说,“我这人懒散惯了,倒不比贵国的武士,动辄就切腹的那一套——我胆子小,还是活着好。”神木说,“谭先生知道惜命,这很好嘛,怕就怕有人不自量力,做无谓之举,就可笑了。”看着锡白是恭听之状,说,“来,不说这个了。昨日刚得了好茶,我请谭先生喝茶去。”
、归心
自月银入大学之后,半年多来的跌宕似乎告一段落。她又是日日和林埔元形影不离的去学校上课,放了学再一同回家。一如回到一切变故发生之前的原点。
芝芳瞧着女儿过回这平静如水的日子,心中只如梦幻一般,心中不免想到,只可惜埔元如今心有所属,月银和谭锡白风花雪月一场,却终是昙花一现。
那一日上学之前,芝芳将月银拦住,说道,“月银,妈妈问问你,埔元和瑶芝的事进行的怎样了?”月银道,“什么叫怎样了?”芝芳说,“瑶芝下个月便满十七岁了不是么,我听吴济民说……”月银笑道,“爸爸来过么?怎么,又要妈妈搬过去了?”原来自月银在临行前说过要二人复婚的话,虽说月银无恙,这件事终究也提上了台面,不过两人意思,乃是要看月银瑶芝俱有归宿之后,方才肯考虑此事。
芝芳听了女儿这话,略含了羞,说道,“并不是特来看我的,昨天白天去林家的时候,顺便来了一趟。”月银听了这话,心中惴惴然道,“他忽然去林家干什么?”芝芳道,“吴济民的意思,对埔元十分满意,希望尽早将他们的事情定下来。如果可能,瑶芝下个月过生日,就会将这件事一并宣布下来。他是特地来看看埔元妈妈有什么意思的。”月银道,“美云阿姨自然巴不得了。”芝芳道,“月银,你是怎样看?”月银听得妈妈一早上说话都吞吞吐吐,说道,“妈妈究竟想问什么?”
芝芳道,“你还喜不喜欢埔元。如今谭锡白的事也过去了,若你还喜欢埔元,便去争取。免得日后做了你妹夫,彼此见面尴尬。”月银听芝芳这样讲,正色道,“妈怎么又想到这一件了?如今埔元和瑶芝两情相悦,这是其一。我虽与谭锡白分开,也无心埔元,这是其二。妈妈现在提起这个话来,我们三个人,都要难堪的。”芝芳见她笃定,方道,“原是我多心了,只觉得你一直对他们两人在一起不赞成似的,既如此就好了。”月银道,“您放心,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最好的朋友,自是希望他们白头偕老的。”
话虽如此,但眼见此事已提上日程,倒底不能再装作不知,这一天下课,也就不急着回家,约了埔元去学校的风廊中小坐。两人一坐定,便说,“瑶芝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你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埔元道,“能告诉你的,我绝不会瞒你。”月银心想,他们地下党乔装开会,那的确是不足为外人道,但此事既连累自己差点送命,又要将瑶芝毕生幸福埋葬,终究不能装聋作哑,便说,“我问你,要是我真的被当成杀伊藤的凶手处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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