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龙池》第95章


第29章 海底捞月
凶手杀了凶手?乍一听,这话有点拗口,可真相就是这样。
丁忘忧叹了一声,只得告诉丁细细和大家,凶手是骆佬。至于骆佬为什么要杀人,这就得从头讲起。在丁忘忧离去时,骆佬一个人守在家中,可后来他在打扫院外的泥沙时,发现了院外的神墓入口。骆佬知道丁忘忧对那事感兴趣,于是马上买了车票,跑去积石山县找主人。
哪知道,骆佬一路跟去踏白古城,还是晚了一步,并知道骆娘死在古城之下了。在骆娘遇害后,丁忘忧和其他人都没有想过把骆娘的尸体带回来,这让骆佬痛不欲生。为了骆娘能有个安身之所,骆佬就连夜背起骆娘,从另一条路逃了出去,并在县城的殡仪馆做了点防腐处理,然后急忙运回山丹县。
骆佬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那些人不费点力气,把骆娘从废墟里救出来?他越想越恨,多年的辛苦付出,竟换来这种回报。骆佬知道他和骆娘身份低微,这种事情拿到派出所去说,也没人会理睬。既然丁忘忧会回老酒院那边,骆佬就想了个办法,想让那些人都死在院子里,以祭骆娘的在天之灵。
骆佬是云南的普米族人,他们的丧葬风俗有“给羊子”一说,这即是请巫师为死者指点祖先的名字,交代归宗路线,并用一只白羊为死者引路。白羊的羊耳与羊角上还需要撒酒和糌粑,如果羊摇头,那代表死者欢喜,全家吉利,死者家属要跪在地上向羊磕头,请羊喝酒,再由巫师把羊杀死,用羊心祭祀,并为死者念《开路经》。
李狂药和丁细细听到这儿,同时醒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厨房里的那只白羊是为了骆娘的丧事而来。接着,丁细细又很难过,她和骆佬相处那么多年,却不曾想过骆佬是普米族,有什么丧葬风俗,也没努力把骆娘带回来,害得骆佬心中积怨,竟想将他们全杀了。
骆佬的计划的确很难知悉,若他真要下手,恐怕每个人都要遭毒手。坏就坏在刘付狼知道骆佬曾离开过山丹县,因为骆佬只是比他们先到一会儿,院里的家具积尘有点对了,刘付狼一眼就瞧出问题了。骆佬解释是风沙太大,但刘付狼一去西楼,他就发现楼梯上也有一层红色的灰尘,上面的脚印有点凌乱,而且脚印通到楼顶那里去了。
就这样,刘付狼暗中去了一趟西楼的楼顶亭台,这才发现骆娘的尸体就被藏在那里。刘付狼知道骆佬跟着丁忘忧的时间很长了,想给个机会,让他解释一下。哪知道,骆佬就把刘付天官的事讲出来,刘付狼早就知道他家的过去了,所以也没有太生气。当骆佬越说越气,一个劲地抹黑丁家时,刘付狼就被那股仇恨感染了,可他还是尽量压抑着。骆佬眼看说不过刘付狼,又怕阴谋被提前戳穿,想要跟刘付狼拼命,哪知道一下子就被拧断了脖子,一命呜呼。
“原来骆佬是刘付狼杀的?那他是为了保护大家?这不算坏事,大可以说出来,犯得着骗大家吗?那谁又是杀了刘付狼的凶手?”李狂药一边听,一边揣测。
丁忘忧没有按李狂药的想法来讲,只是说骆佬和他关系甚密,并知道他们曾在海南岛误杀人的事。在知道李狐是因酒中猿头而一病不起时,骆佬就依样画葫芦,带尸体回来的途中去找了一只猿猴,想用来吓唬丁忘忧,也是由于这件事,这才让先走一步的骆佬只是比丁忘忧早一会儿到家。
“这么说,酒库里的血掌印、劣质酒也是骆佬留下来,想要捉弄我们的?可第一晚有人在门外送了一筐鱼,那时我们都在院子里,这应该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能办到的,莫非就是杀死野狼的凶手?”丁细细会意地想。
丁忘忧看着树中尸,又叹了一口气,对大家说骆佬的死是个假像,他一开始没识破。就是因为骆佬的房间算是一个密室,他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在那个细节上了,却不想细节能决定一切,也能迷惑一切。实际上,那扇门根本没有上锁,后面的门栓也被撬坏了,之所以没有一下子能推开,是因为刘付狼关门时把尸体先靠在门后,等门只剩下手腕那么宽的空间了,刘付狼只要把手迅速抽出来,尸体就会侧着顶住门。
“骆佬的脊椎骨断了,断背,断背,原来是被你一掌击开房门,震碎了他的后背。我说骆佬的背怎么断了,敢情是你干的,可你那时也不知道,还在为那事纳闷,是吧?”王欧阳说道。
“没错。阿狼割断骆佬的脖子,一是为了顶住门,二是想让我们发现骆娘的尸体时,不会想为什么第二具尸体的头没有了。阿狼想要割断骆娘的头,不让他们认出她是谁,一定是怕我们为那事自责……可惜……唉!”丁忘忧惋惜道。
“可惜什么?你杀了刘付天官的小孙子?”万长青追问。
“怎么可能!我老爹才不会杀人,是不是?”丁细细说完了,不肯定地转向丁忘忧,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阿狼不是我杀的,我要杀他,早就动手了,何况没那个必要。没人能杀阿狼,他是自杀的,我冲过去时,他刚下手,我来不及阻止。”丁忘忧摇头道,“阿狼的右手拇指指甲很利,和狼爪差不多,他是用指甲划开喉咙而死的,我是看到他指甲的血才确认他是自杀的。”
“我说怎么在房间里找不到凶器,没想到刘付狼那家伙是用自己的爪子自杀的,可他好歹是个汉子,自杀这种事情是不是跟他差太远了?”李狂药想到这儿,迟疑了一会儿就开口问道,“他为什么要自杀?总不会是因为他杀了骆佬,良心难安,所以寻短见吧?”
“当然不是!阿狼肯定是被骆佬的那番话气糊涂了,他虽然早知道刘付天官的事,但他一直没有怨过我。只不过,骆佬那晚讲的话很毒,说什么认贼作父之类的,阿狼最听不得这些,每个人都有最敏感的事,一提就会爆炸。”丁忘忧承认道,“那晚我听见他们的对话,想让他们自己解决,谁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想去道歉,就是跟骆佬道歉,准备承认没有尽力把骆娘带回来……”
“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丁细细又气又恨。
“算了!丁丫头,一切自有天意。骆佬要是没发现神墓,他就不去踏白古城,他要是没去踏白古城,也不会把骆娘背回来。他好心去把大发现告诉你老爹,算是蛮有心的了,只是好心碰上没好报,是个人都受不了,何况是生死分离的大事。这事不怨谁,只怨老天爷故意捉弄大家。”王欧阳开导道。
“别哭!”李狂药也拍着丁细细的肩膀,暗想真相居然是这个样子,原来没外人寻仇,一切都是自己人在搞鬼。
丁细细忍不住眼泪,哽咽地问:“如果割头的事情真是这样,那……阿娘是怎么回事?骆娘跟我提过,阿娘也是这么死的……那份地阁脉络图也是阿娘的笔迹,不是吗?”
丁忘忧一愣,然后说:“你阿娘死的那晚,也涨过一次水,她在夜里悄悄出来,后来就出事了,八成是来找地阁,想让我有个惊喜。那份脉络图应该被你娘藏着,骆佬整理家中的东西,发现了脉络图,然后才找到神墓入口。这份东西在刘付狼身上被我们发现,我就开始怀疑以前的事了。我一直没想过凶手是谁,现在看到鲛树,才想到凶手就是它。你们看,黑老三的脖子和左腿……”
这时,大家才想起来,黑老三被拽到树下,已经晕厥了。借着鲛树的惨光,他们连连吃惊,黑老三的脖子已经勒出一道血痕,左小腿更是骨肉分离,他的左脚早就不见了。鲛树活了千百年,力气与酒劲急猛,能够勒断人骨,可见绝对是一种祸害,这也难怪历代古朝将各种古怪的酒树毁掉了。
王欧阳对这棵鲛树恨得牙痒痒,当下找了机会,把灯油浇在鲛树主干身上,想要一把火烧掉它。万长青怕鲛树身上的酒液浓度太高,一遇火就炸开,所以不同意马上动手毁树。接着,万长青就拿起刀,想要割开鲛树,看一看树中的死尸身上有什么东西。真的江恨天既然死在这里,肯定是他自己来的,否则要杀人换身份,随便选一处荒山都能办到。说不定,江恨天和李狐两个人搞真假互换,谜底就在死尸身上。
“让他动手吧!”丁忘忧把女儿拉回身边,并对李狂药说,“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真的江恨天死在这里,你有想过真的李狐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李狂药说完又想了想,他的确不知道,就算现在让他见到真的李狐,恐怕也认不出,毕竟他还没出生,李狐就出现了两个人,他根本没机会见过真正的李狐。
接着,万长青拿着刀,惊讶道:“这棵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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