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下晾晒》第42章


“谈好了?你跟他?”女人问。
经理站起来,准备离开,说:“你们谈你们谈。”经理转脸对我说,“你要照顾好这位大姐,其它的事你跟她谈。”
经理走出屋子时,我有些蹊跷,不知道他叫我来做什么,就跟着他走到门口,想问一问,但是不等我开口,经理就小声对我说,“最少要两千,懂吗?你很快就会发起来的,好事都叫你们这种人做了。”
我转回屋子,女人指了茶几上的葡萄说,“你洗洗葡萄,给我服务你要多少钱?”我像在歌厅包间里对男客人那样单膝跪地去端茶几上的果盘,说:“您看着给。”然后去卫生间洗葡萄了。
我把洗好的葡萄放在茶几上,说了声:“小姐您慢用。”
女人抓住我的手拽了拽,说:“坐过来,你还是生手吧?这很好。”
我坐在女人身边,她伸手去掏我身下的那个脏家伙,说:“你把我弄好了五千,弄不好一千。”我有些始料未及,等到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把那家伙握在手里看了。我看到她的眼睛一亮,有些惊讶地说,“看起来挺棒的。”
我的身子僵硬着,明白经理让我来服务的内容了。刚到歌厅的时候,我曾经听几个服务生说笑,说有男性服务,专门伺候那些有钱的富婆,我还以为他们只是玩笑,没想到事情轮到我头上了。我推开女人,一下子站起来,满脸涨红。女人吃惊地看着我,她的睡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身上滑落了,身上的皮肤也还光洁,只是略有肥胖,松弛的乳房耷拉下来。
“我只做服务生,别的不做。”我有些恶心地转过脸去,不去看她的身子。
“你不做、不做来干什么?给我出去!”她恼怒地喊。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心里气愤地骂我们歌厅的经理,你看看这个王八蛋给我介绍的挣钱工作,他是想让我和那些三陪小姐干一样的活儿,他把我当成了什么人,我操他老婆十八回了!我气冲冲地准备回去找经理算账,没想到刚走到歌厅门前,经理就凶着脸站在门口等我,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给我滚,别在我这儿干了!”
我真想对着经理的那张赖脸打两拳,但是我知道北京不是我们省城,对什么人都不要耍横,就是那些蹬三轮车捡垃圾的人,你都不要去惹他们。我刚到歌厅打工的时候,一位年纪大的调酒师就提醒我,说:“北京这地儿水太深,随便的一汪水都可能把你淹死,别说你一个外地打工的,就是下面来的县长,进了北京也得低着头走路,一个小派出所长想收拾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我们歌厅的经理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后面没有后台撑着,歌厅早关门了。
离开了“乐来乐”歌厅,我又跑了几个歌厅找工作,都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这时候,我自然想到了艾草和那个叫眯眯的女人,这两个人随便哪一个家里,似乎都可以让我暂时栖身。但是我想到她们那种恶狼一般的欲望,就感到自己是在出卖身体,与那些三陪女实在没有区别。艾草已经呼了我几次,我都没有给她回电话,这个月的手机费她都没给我交,我就干脆停机了。
我住进地安门一家地下旅馆,但是我发现地下旅馆简直成了妓院,那些男人把三陪女带回脏乱的房间,整个夜里都在嚎叫,实在叫人受不了。
这期间,我跟内蒙古的曹姐联系了一次,曹姐说她那边正需要人帮忙,问我能不能过去。我答应了她,但是“乐来乐”歌厅的工资还没有给我结清,我准备拿到钱后就去曹姐身边,在她的旅馆里做事,也算对她的帮助,起码可以陪她聊聊天。
我正准备动身的时候,收到了白猫的传呼:“黑蛋出事,速回。”
黑蛋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当时觉得心突突地跳,立即给白猫打电话,白猫接了电话,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呜呜地哭,到最后说了一句话:“黑蛋死了……”
白猫后面的话被哭声淹没了,我拿着电话傻愣着,半天才反应过来,放下电话就朝火车站赶去。
我连夜赶了回去,敲了敲白猫紧闭的门。白猫确信是我回来的时候,她才放心地打开门,一头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
我怀里抱着瑟瑟抖动的白猫,就是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步入社会的第一练习快要做完了。
那是夏末的一个晚上。我抱着穿着睡衣的白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头仰起来,定神看着浩渺的天空。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僵硬在天空上的那弯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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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向东作品
第十六章
62
黑蛋是从护城河的桥上摔倒河里摔死的,河底距桥上有五米高,河水不到半尺深,黑蛋从桥上摔在河水里,肚子里还喝了不少水。根据警察现场核查,黑蛋当晚喝了不少酒,大约凌晨一点多回家从桥上走过,桥的护栏杆有一处多年失修,黑蛋就是从那个破损的护栏前摔下去的。警察分析,黑蛋可能感到肚子难受,准备扶着栏杆呕吐,不小心栽了下去,不属于他杀。
当然这只是警察的分析,我却觉得黑蛋很可能是耗子害死的。白猫说黑蛋那天傍晚出去的时候,曾自言自语说:“耗子又要玩什么花招,这种人,哼!”
白猫没有问黑蛋到哪里喝酒,白猫从来不爱打听黑蛋的事,但是到了第二天早晨,黑蛋仍没有回家,她就觉得心慌,黑蛋过去没有这种通宵不归的情况,就是不回来也会给她打个电话。她焦急等待到半上午,警察就来到家里请她去辨认尸体,她看到黑蛋的尸体后,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
根据白猫的讲述,我觉得黑蛋是被耗子害死的。耗子和黑蛋为了争夺制药厂那块阵地,双方已经摩擦很久了。前不久,耗子给制药厂送了一批货,当时制药厂收下了,但是过了几天,制药厂把货全部退给了他,说货里面有假。耗子这次真是赔惨啦,他怀疑黑蛋在里面帮了制药厂的忙,曾经和黑蛋吵闹了一场。
我当即去找耗子,耗子已经搬走了,不知去向,这更让我感到耗子有问题。我去公安局谈了自己的看法,希望公安局对黑蛋的死立案侦查。西关公安分局的警察们都认识我,上次为了亚玲的死,我跟他们没少打交道。他们看到是我就笑了,说:“你怎么总是掺和到这些事情里面?上次你就说是他杀,最后不是还是自杀吗?”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肯定是耗子干的!”我说。
“肯定?干我们这一行的,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从来不说肯定的话。”警察撇了我一眼,显眼不相信我的话。
“现在耗子已经跑了,你们把他抓回来问问,怎么不抓呀?”我对警察平淡的态度非常不满,气愤地说。
“我们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操心,该干啥干啥去,我们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会传唤你的。”警察说。
公安局很快把耗子追了回来审问,耗子说黑蛋死的那天晚上,他和几个朋友打麻将,打了一个通宵,一步都没有离开,警察也取得了证实,排除了耗子作案的可能。后来,公安局放弃了对耗子的调查,确认黑蛋属于酒后意外身亡。
白猫把眼睛哭肿了,哭肿了眼睛也没有用,公安局的最后鉴定已经为耗子还了一个清白。耗子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看了看我,说:“真是遗憾,没想到黑蛋会是这个结局,看来人不能太看重钱,挣多了就会有灾祸,这是上帝的安排。”看他幸灾乐祸的样子,我恨得牙根发痒,真想揍他一顿,但是警察还在眼前,我只能瞪圆眼睛,打掉了牙也要咽在肚子里。
我料理了黑蛋的后事,看到白猫几天的时间,身体虚弱得像得了大病,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时候,我不能走开了,总得等白猫恢复过来,看看她有什么打算。
黑蛋不在了,白猫好像丢了魂魄,整天不说一句话,呆呆地出神。我一时没了办法,给内蒙古的曹姐打了电话,曹姐得知黑蛋死了,那种悲痛就不要说了,但是又不能亲自赶过来,于是就在电话里叮嘱我,要照顾好白猫,得想法把黑蛋的死因弄清楚,替黑蛋伸冤。
“现在只有你能帮帮白猫,黑蛋对你不错是吧?你一定要帮帮!”曹姐请求我说。
我答应了曹姐,一定要把黑蛋的死弄个明白,我总觉得黑蛋不会自己掉下去摔死,里面必有原因。我想起了已经跟耗子分手的水水,如果找到水水,或许能从她那里找到一些线索,但是水水到哪里去了?没有一点儿消息。
那天夜里,我想劝说白猫不要过分伤悲,担心她会憋起病来,刚说了几句,她突然跪在我的面前,泪流满面地说:“阿林,你不要走,我和黑蛋过去对你不好的地方,你就忘了吧,帮帮我,一定要替你黑蛋哥报仇,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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