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小记》第15章


,他替自己洗刷冤屈;给他介绍各式新鲜玩意,送他从未见过的新式礼品;耐心听他的每一次牢骚,也在他受伤时比谁都着急……这样一个好友,单凭自己的任性狭隘一手推开,是全然不对的,他如果真的有所成长了,就应该去主动找庄大少,与他缓和缓和关系。
海二少很快便想通,这几日刻意冷待庄大少,确实是自己幼稚了,于是打起精神,跨出海公馆的大门,朝对面的庄公馆走去。
连续三天窝在屋子里,海二少被明媚的太阳晃到了眼睛。
庄公馆的篱笆还是郁郁葱葱,布满生机,海二少刚要开口,不曾想又见到了花园中的庄大少,以及他对面的小姚妹妹。
海二少心里叹了一声真是孽缘,见此情此景,心里又不适起来。刚刚树立好的良好气度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如同失足落进了刺蓬,又像被猫挠了心,整个人成了一点就要着的小炮仗,只等着有谁来给他火星子,炸出一个能使人畅快的出口。
庄大少背对着海二少,道:“密斯姚,被你这样优秀的女士喜欢,是我的荣幸。”
海二少心里啧道:做作!
庄大少又说:“只是,我已经有意中人了,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不好,我相信一定会有更适合你的绅士出现在你身边。”
小姚妹妹见庄大少手上的东西,忍不住哭起来,边抽泣着边追问道:“如果……”
“如果如果,哪有那么多如果,小姚妹妹,我早就跟你说了,让你死了这条心,人家都说不喜欢你了,你还追着问,有什么意思啊。” 海二少终于忍不住,心中窜出了一粒火星,终于把引信点燃,不受控制地打断了小姚妹妹的话。
这样无礼,这样尖酸刻薄,这样不尊重女士。可他心里却告诉他,再不打断他们,你就要难受死啦,海二少像被关在了沉闷无比的屋子里,像往外逃,只能不管不顾地砸出一个大口子,外面的新鲜空气涌了进来,暂时抚平了他血管中的燥热,而发泄过后,他却不知所措了起来。
“海二少!” 庄大少呵斥他,这也是庄大少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平日里那点绅士礼数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眼角和下颌里藏的全是怒火,他在控诉海二少的残忍,指责他不该对这个姑娘无礼至此。
小姚妹妹哭得厉害:“你就是想看我的笑话!现在好了,你看见了吧!你开心吗!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说完便抹眼泪跑走了。
海二少呆在原地,他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知道他做了一件傻事,一件难以让人原谅的事。他本来以为,喊出来,戳穿它,就能获得平和,内心能安静一些,但舒畅只是片刻,随之而来的是一大波的愧疚与羞耻,他后悔了,在听见庄大少用从未有过的怒意大喊他的名字时,他后悔的不得了。
海二少想不出要讲什么话,他想道歉,又觉得被藤蔓缠住了喉咙,想逃走,脚底下也生不出力气。心里发酵着,酝酿着,竟也品尝出一丝委屈的意味来。他不敢看庄大少的脸,只好把目光放在了其他地方,定眼一看,更是犹如被电击中,后背发麻,思绪万千乱成一团,像是被法术僵住了肉身,动弹不得——
只见庄大少手中拿着他送的钻石戒指,不知是哪位珠宝师傅的手艺,切割的一道道棱角,在春日的阳光下,耀眼地闪闪发亮。
第26章 
玲佳小姐一个人在家闲的慌,煮了锅花生放在院子里晾干。
海二少走路没留神,被地上几个圆簸箕绊了一脚,心情本来就烦躁,于是气呼呼地拿起一筐,带回房里边吃边发呆。
事情的发展早已偏离了海二少的预想,朝着一个相当意外的方向涌去。走在路上的时候海二少甚至还打算去一趟吉祥银楼,问问掌柜的全天下到底有几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钻石戒指,最终因为觉得是在太蠢,只能悻悻作罢。那粒钻石真如同掌柜所说,璀璨无比,海二少被晃花了眼,走失了心神,只有手上一直没停过,伤了一只手,也硬是将花生剥出了一堆小山,然后手抓一把,囫囵地吃下去,不晓得饱饿似的,看着窗外愣愣出神。
自己或许没有那么喜欢小姚妹妹,否则在那样的时刻怎么舍得对她如此尖酸刻薄,况且当小姚妹妹抹着眼泪跑走的时候,海二少也真真没想过要拔腿追上去,且对从前的“女朋友”们,也同样如此。说到底哪里是谈恋爱,不过是想要几个陪伴,故体贴人这件事,海二少与他大哥算是同等冷漠,即便是有过好多女朋友,在外人看来情史丰富,也学不来真心相待,不过是花钱买热闹罢了。
而庄大少手中的戒指,却叫他无所适从。海二少不敢细想,每当思绪到了这一幕,便执拗地换到别的事来琢磨,这样的行为可说是标准的自欺欺人,可海二少管不了那么多,花生米嚼得多了,又觉得渴,一口气喝了三四杯水,总算有所缓解,这边渴意下去了,伤了的那只手开始觉得痒起来,海二少想挠又不敢挠,心里燥得慌,肚子里一堆堆的烦心事,真让他想发把邪火,能舒畅些。
环顾海公馆,有哪个是能惹的?海二少心里好绝望,只能躺床上闭眼休息,祈祷着一觉睡醒回到毫无烦恼的以前。
可天不遂人意,没等海二少睡到自然醒,腹中一阵阵的绞痛传来,使他出了一身冷汗,顿时焦躁不已,犹如火烧屁股般急躁,掀开被子下床就往茅厕里冲。整整一个下午,海二少脸上血色全无,坐在床上小口小口喝着汤药,病恹恹的样子使三姨太看得好不可怜。
“吃花生就别喝太多水,这么大的人了还能把肚子给吃坏,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三娘尾椎骨还疼着呢,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儿心?还疼不疼了?啊?喝完药吃不吃蜜饯了?”
海二少青着块小脸慢慢摇头,也不顶嘴,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了,憋气喝了一大口,又放下碗说想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坦的。
三姨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心里想二少虽然整天不务正业,但身体皮实得不得了,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几次这样可怜巴巴但样子,从在赋闲楼被阿荣抓进局子里那刻起,老二仿佛就走了大霉运,又被姑娘嫌又摔断了手的,眼瞅着日日这么消沉下去,哪里还有以往容光焕发的样子。虽然今年不是本命年,也许是老天爷觉得海家二少过得太顺遂,给点挫折让他品品也说不定。可她孙孝萍的孩子可不吃老天爷这一套,别人如何受挫她管不了,她在风尘中磨砺前半生,没有生育,可珍惜的东西也就只有几样,在她面前,这两个孩子犹如她亲生。海老爷有时笑她护仔简直像个老母鸡,牙尖嘴利如三姨太,在那一刻竟把这句话听出了夸赞的味道,难得没跟海老爷犟嘴,心里暗暗发誓要把这两个孩子护得更好。
思及此,三姨太想到了一个好方法,脸上的愁云顿时消散,也不管皱着脸问她讨要蜜饯的海二少,兀自说道:“三娘明天给你请个道士,好好地作场法。”
海二少道:“好好的怎么要请道士?三娘你别说这么多了,我苦得反胃快给我蜜饯。”
三姨太目光炯炯:“老二,今年你实在是不顺,怕是犯了什么脏东西,咱们请个道士好好化解一下,让你身心舒畅,又恢复健康。”
海二少:“我等不了道士了,您要是现在不给我蜜饯,我马上又要不健康了。”
语毕喉咙里又窜上来一阵苦味,立马弯腰干呕起来。
三姨太说到做到,平日里就是雷厉风行的人,这事儿涉及到海二少的平安健康,也就更放在心上。第二天早上一起床便带上四姨太一起出了门,等到海二少睁开眼睛,那道士已经在厅里等候着了。
海二少定眼一看,糊涂了,这三娘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是哪里来的狐狸精?
眼前这人虽说穿了道士服,却一点儿都挡不住眉眼之间的媚气。眼里含着秋波,眼尾微微上挑,随便眨个眼就能把魂勾走一半,那双唇红得如同浆果染过,皮肤光滑,好像能掐出水,一张口更是不得了,冷清中带着几分勾人的味道。
“这位便是海二少了?”
“对对对,大师请看看,我们家二少最近到底是犯了什么冲。” 三姨太在旁边热情地介绍,见海二少呆了,抬起手给了他一肘子,小声道“跟大师打招呼啊”。
海二少这才缓过来:“大…大师姐姐。”
这道士一听,脸顿时冷冰冰,竟不妨碍他的好看,整个人看起来更为动人。
“你说什么呢!人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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