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底线 作者:陈彤 完结》第45章


心里有点悲凉,想想前一阵总训魏海洋,计较魏海洋以他的名义在外面干事,一来二去,兄弟之间都有点生分了。
《男人底线》 第14节(4)
两兄弟又坐着喝了一会儿酒,魏海烽注意到魏海洋心事重重,他问了问,魏海洋只说累了,魏海烽就没有深究。他从来没有强迫别人说实话的习惯,换句话说,他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告诉别人的事,海洋不说,就不说吧。在这方面,陶爱华就不同。前一段,陶爱华曾跟魏海烽暴吵一顿,就因为魏海烽没有及时把赵通达提秘书长的事告诉她。魏海烽那几天正被评标方案弄得焦头烂额满嘴起泡,回到家基本上连话都懒得说,所以当陶爱华质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随口说了句:“这有什么为什么!忘了,疏忽了,工作忙,不行吗?” 
“不行!……大院里人人都知道赵通达不是处长是秘书长了,就我还像个傻子似的撵着人家叫人家处长!”陶爱华悲愤交加,愤怒程度远远超过魏海烽的预测。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天陶爱华在院门口碰到赵通达,就叫了他一声“赵处长”,赵通达愣了愣,边上就有人提醒陶爱华:“人家现在是赵秘书长啦。你们家魏厅没告诉你?”统共就这么大点的事儿,这事儿如果换成沈聪聪,根本就不是事儿。老公的同事提了官自己不知道,这有什么丢人的?但陶爱华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她觉得赵通达提拔这事儿,魏海锋没有及时跟她说,给她的名誉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陶爱华的原话是这样说的:“魏海烽,你可以说你忘了,疏忽了,工作忙,人家可不会这么认为,人家会认为,我丈夫什么都不跟我说,是因为我在我丈夫的心里,什么都不是!” 
魏海烽当时差点想说,那是你自卑,那是你庸俗,那是你闲得无聊头发长见识短。女人在男人心里有没有位置,跟男人和她说多说少没关系。 
魏海烽跟魏海洋喝完酒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进门就见陶爱华拉着一张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最近这段,她一直就这样,魏海烽也习惯了。原来好好地在一流医院干着护士长,忽然换到一个二流医院当护士,这事儿轮到谁谁心里能痛快呢?对陶爱华换工作这事儿,魏海烽本来是挺内疚的,他也跟陶爱华提出过,给她换份离家近的工作,但陶爱华死倔,非说不用他管,她干一辈子护士了,难道凭自己的本事连个工作都找不着?非要老公搭人情搭面子?就这么着,去了一个带点民营性质的医院,人家那儿已经有一位三十出头护理大专毕业的护士长了,陶爱华去只能干护士,得上夜班,三天大夜两天小夜。全院上夜班的护士里,陶爱华是岁数最大的一个。 
陶爱华最烦魏海烽喝酒,而魏海烽自从当上这个“副厅”,三天两头不着家,回来就一身酒味,还说“喝酒也是工作”。魏海烽见陶爱华脸色越来越难看,难看到他实在不能再假装看不见,只好强打起精神,问:“怎么啦?” 
陶爱华沉着脸不吭声。 
“爱华,当初可是你自己同意调工作的啊!” 
“我不同意行吗?不同意就得看你的脸色。与其看你的脸色,我宁肯上夜班!” 
“我可是跟你说过帮你联系非临床科的,是你自己不干。你说,要是两个人只能保一个,就保我!” 
“魏海烽,知不知道我保你是为了什么?保你是为了保这个家,这个家其中也包括我!……要不我干吗呀,吃饱了撑的呀,是个人就冲上去为他做奉献,我是雷锋呀!就是雷锋,也没我这么傻!” 
魏海烽一听这话,心里的火跟井喷似的。他最烦陶爱华这样——两口子之间,谁为谁做了点牺牲,总挂在嘴边,那就不如当初不牺牲。魏海烽拼命压住火,他实在不想吵,他已经够烦的了。结果,魏海烽这边越隐忍,陶爱华那边越愤怒。她今天倒休,好容易能在家歇一天,本来说好魏海烽回来吃晚饭,谁知道她做了一桌子菜,临了临了,魏海烽打一个电话来,说是跟魏海洋有事儿。到底有什么事儿,兄弟俩不能当着她这个嫂子的面说呢?这不是魏海洋刚毕业那会儿没地儿住,天天上他们家搭伙的时候啦? 
陶爱华最恨魏海烽有事瞒着自己。她认为一个女人在男人心目中的位置,与这个男人跟她说话的数量以及所说事件的机密度有关。在这一点上,魏海烽显然不能令她满意。而且不但不能令她满意,有的时候,几乎是让她愤怒——魏海烽根本不搭理她,任凭她吵也好,闹也好,魏海烽沉默得像条橡皮棒。魏海烽不明白也不理解,陶爱华怎么会有这种嗜好。他曾经跟陶爱华说过:“这个世界上,喜欢整天跟老婆做思想汇报的男人没几个,上班跟领导汇报得还不够?”结果陶爱华冷冷地说:“你少给我这掉书袋。要是由着你们男人喜欢,还不都三妻四妾?你别以为我学历低没文化,就没脑子了。我不傻,你肚子里的弯弯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跟我没话,换个人,你话多着呢。” 
像魏海烽和沈聪聪,他们且得“敌退我进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着呢。跟跳探戈似的,时而如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谁也看不上谁,谁也不理谁,当着别人的面,彼此视而不见连话都不多说一句;时而又三步一回头五步一招手,此时无声胜有声,江桥掩映暮帆迟。 
《男人底线》 第15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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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爱华说对了,魏海烽肚子里还真有“弯弯绕”,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弯弯绕会是“沈聪聪”。这窝边草怎么着也近了点吧? 
赵通达和沈聪聪说话就要结婚了,可是这俩人只要在家,要么就是静悄悄的一点声儿都没有,要么就是乒乓五四一通烂吵。好几次都能听见沈聪聪一拉门,跟着是“砰”的一声带上门,“咚咚咚”下楼。这说明什么?魏海烽认为,至少说明两件事:第一,他们没话可说;第二,他们一说就吵。 
沈聪聪是这样一个女人,她要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怎么着都成;她要是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就怎么着都不成。她以前喜欢赵通达,赵通达跟她说什么,她都觉得赵通达说得对,说得有道理。但是她现在烦赵通达了,哪怕是他顺着她的话说也不行。至于她为什么烦赵通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烦赵通达的,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总而言之,她觉得跟赵通达在一起无聊透顶,还不如跟魏海烽斗智斗勇有意思呢。 
沈聪聪跟魏海烽过了几招,虽然哪一招都没有占到上风,但过来过去,倒对魏海烽产生了兴致。“泰华二十年”的时候,魏海烽在那儿跟魏海洋掰扯,非问魏海洋流程安排,沈聪聪打边上过,不失时机地甩过去一句:“魏厅是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上台吧?”脸上表情连讽刺带挖苦,说完一笑,扬长而去,上“记者席”就坐去了,而且坐下以后,还故意跟边上的同行谈笑风生,连一眼都不往魏海烽这边看。魏海烽哪见过这个呀?打他长这么大,见过的女人本来就没几个,能这么把他当盘菜,见他一面打击他一回的,更少。而且,那种打击就像是按摩,让他上瘾,隔一段时间就得来一回,如果一段时间没有,他还要不舒服。 
古诗云:“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成年男女,这点心思,有即是无,无即是有,根本不必说出来,眉眼一照了然于心。即使有的木一点,照一下两下没感觉,但如果见了就照,照上个十天半个月,还没感觉吗?只不过,魏海烽和沈聪聪都是受过教育又有一定社会身份的人,所以他们不会像贩夫走卒引车卖浆之流那样直接——“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那是纤夫的爱;“吴妈我想跟你困觉”,那是阿Q的爱。说穿了,男女之间不就这么点事儿吗?但因为阶层不同、趣味不同、身份不同,所以这点事儿的方式也不同。像魏海烽和沈聪聪,他们且得“敌退我进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着呢。跟跳探戈似的,时而如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谁也看不上谁,谁也不理谁,当着别人的面,彼此视而不见连话都不多说一句;时而又三步一回头五步一招手,此时无声胜有声,江桥掩映暮帆迟。 
后来,关于沈聪聪和魏海烽他们俩的事,机关里传成什么样儿的都有,连魏海洋都不理解,问魏海烽:“哥,你是没见过女人怎么着?为这么个女人给自己结这么个大梁子?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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