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乱》第11章


我一直在幻想能得到自己想象中的东西,所以我试着去跟老妈倾诉自己对于一些事情的看法。比如我错过动画片的当场就对老妈说我希望把做功课的时间推迟到动画片播完之后,而我得到的答复却是强硬的拒绝。虽然后来我用近乎哀求的口吻重提此事,但是答复依然是那么冰冷。
一个人走在一条路上如果老是碰到钉子,那么他也会选择另外一条路,对于这种平等交流的幻想逐渐破灭。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望,反正不知不觉就已经失去了尝试的念头。
一个人其实能够看到的范围是非常有限的,然而他以为自己可以永远掌控这范围内的一切。他们的无心也许是因为他们的无知,而他们的无知却伤害了一些无辜的人。
一个人人被伤害的次数多了,在无法反抗的时候只能选择逃避。即使对方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即使他还心存眷恋。但是他需要保护自己,毕竟他是没有犯错的。当心里开始挣扎,难解的羁绊就产生了。
我生病的时候老妈很着急。她不辞辛苦地带我去打针,她按时按点地给我喂药喝水,她替我抹掉因疼痛而溢出眼角的泪水,她对我说不要惧怕要学会勇敢。
这恐怕是我儿时最美好的记忆吧。那时候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无限地接近着想象中的感觉,而大多数的时间里,我又发现自己离那感觉越来越远。
或许有些东西我一直都拥有着,只不过它不是我想象中的模样,而我却难以接受这种差别。
可能我真的是一个麻烦,这直接导致每年寒暑假都在爷爷家度过。麻烦其实并不是很容易面对,而大多数年轻人恰恰缺少耐心,因此老妈把我送走也就不难理解了,或许把我送去学校也不过是一种顺理成章地推卸麻烦吧。
然而没有人会喜欢麻烦,尤其是当一个人有权利处理麻烦,他好像也乐于给对方制造一些麻烦,这样似乎能让他心里感到平衡一点。正如当我开始打扰所谓的课堂纪律的时候,那些个老师们就认为事情有点麻烦了,想老子堂堂一个小学老师,你一个小屁孩竟敢公然捣乱挑战权威,岂有姑息纵容之理。于是一声令下,让我到讲台旁边陪站。有些麻烦是不能根除的,所以老师们好像每次都在找时机叫我陪站。
一件事情做得次数多了,就会养成习惯。打个比方:假使一个人习惯在如厕时抽烟,那么如果有一天烟不见了,如厕时他也会感到不顺。老师们的习惯是叫我陪站,若是哪一天我突发奇想表现好过纹丝不动呆若木鸡的纪律委员,他们似乎也能找到借口来巩固他们的习惯。
习惯被打断真的是一件郁闷的事情。我记得有一次那个最喜欢看我出丑的语文老师不知道是发神经了还是怎么的没有叫我罚站,然后第二天他就拉肚子没来上课。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想这个无聊的白痴终于遭到报应了,真他妈大快人心。但是后来那家伙伤病痊愈强势复出,一节课下来能让我在讲台与板凳间往返数次,我的感觉是不知道自己在上语文课还是体育课。
这件事情不仅让那厮吸取了教训从而变本加厉,也让我明白习惯是跟风格一样是必须要保持的。所以我每隔两天就会去买棉花糖,数月中从未间断。
我记得有一次那个憨厚中年小贩不知道从哪里学会了赌球,他忘情地关注球赛而没有营业,害我没有买到棉花糖。当时我就在想,我会不会也拉肚子啊,整天都提心吊胆的。结果到了第二天我依然能活蹦乱跳地趁饭店厨子不注意朝他屁股上猛踹一脚后飞速逃跑。然后我相信,这世上好人会有好报,拉肚子的那厮真是活该。
放假时我这个麻烦被推给爷爷,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一直被推来推去。人经历的事情多了,迟早会告别年轻气盛的激进年代。时光如白驹过隙,年纪大了总是会逐渐平静下来,耐心也就慢慢出来了。爷爷还是像以前那样微笑地看着我胡闹,他明白还很小的我其实什么都不懂,他明白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是不会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
或许小孩子只是为了好玩而去做某些事情,被灌输了太多社会规则的大人们从这些僵硬的角度去判断周围的是与非,这其实相当可悲。
有些人是不会设身处地从孩子的角度去看待一些事情的,尽管他们也曾有过童年,但能在儿时怀疑外界扑面而来的世俗规则的人非常少。因此他们不能做到感同身受,他们能做的只是按照大多数人的意志去辨别对错,他们能做的只是本着大多数人的态度去面对这世界。不过这样的人无法意识到自己原来是这样子的,他们可能以为自己明白一切,他们了解不到自己的愚蠢,他们看到周围许多人除了长相不同外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所以他们心安理得地重复着错误的行为,却从不肯静下心来思考。
即便有一天他们尝试着去思考什么,结果都会认为自己是对的,他们没有勇气去质疑自己,他们没有勇气向众人合力形成的稳定局面发起挑战,他们只能做一个懦夫当然,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便不会感到痛苦,悲恸的苦果却强加给有骨气不屈服的人身上。
有时候风很大,无法绕道,就要学会勇往直前。
(十二) 大雪中的热血双人组
更新时间2009627 21:23:03 字数:3016
后院的老梨树依然枝叶繁茂,我看着去年用小刀留在树干的痕迹,头顶已经高出了一小截。操场旁边的秋千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不是一年来的风吹日晒让它失去了坚守阵地的决心。而我心里的那块原始阵地呢?我是否能面对各种影响岿然不动呢?
我仍然不厌其烦地拽上相同的风筝在相同的树下放着,只是那份心境去早已翻天覆地。我目不转睛的注视它渐飞渐远,仿佛在寻找什么,却毫无头绪。线延伸向天空的深处,高处的风凛冽而迅猛,手中的轴被拉动着,我努力要想控制住,却感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得难以呼吸,于是匆匆收线打道回府。
我刚回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常子的一如既往地来找我。重逢固然令人激动,改变却让相处失去了原味。
“大鹏,你回来了啊。”常子凑到我身边,一脸的兴奋。
“恩,不过只是假期,开学了还要回去。”我很平静,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哦,说起来你应该高兴嘛。你的梦想不就是长大了跟父母一起住吗?”常子居然记得我以前不经意间的吐露,让我多少有点感动。
“也许吧,不过能再次见到你真好。”我随口应付着,心里却乱作一团。我的梦想是长大没错,但我认为自己还没有做到,我没有感受到那种成功后的欣然。
“呵呵,我也一直在为了梦想而奋斗呢!”常子踌躇满志的模样,干劲十足。
“我相信你能够做到,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点自言自语,不经意说出了心底的想法。
“恩,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常子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会儿,转而笑得灿烂无比。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我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蓦然产生这样的想法,可能是因为我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伙伴吧。每次看到别的小孩子结伴而行,一路上有说有笑,我总是撅着嘴,想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我以为自己能够面对一个人的世界。我陷入混乱,只是我心里明白,常子是一个可靠的朋友。
“大鹏,听说你经常被老师罚站,你不会害怕吗?”常子的语气中一丝担心。
“这个啊。。。有什么好害怕的,我早习惯了。你有没有试过啊,我觉得还蛮好玩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有些自以为是。
“我可不敢,妈妈知道会说我,这样就不是好孩子了。”常子脱口而出,显然没有经过大脑。
“按你的说法,我就是一个很坏的孩子咯!你竟然敢说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知道常子的无心,却装作一脸严肃,想象着他的窘相。
“我…我…真没…没那…意思,你…相信…我。”常子很紧张,好像自己犯了什么错一样。
“好吧,我大人有大量,我大人不计小人过,看你认错态度诚恳,原谅你好了。”我大言不惭地扯淡,心里乐得不行。
“大鹏,我觉得你蛮厉害的。”常子聪明地把转移话题开。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了,你说的是那个罚站的次数吧。你竟然又说我,这回我可饶不了你啦!”我聪明地将话题拉回来。
“不是…这个…我是说…你期末…考的成绩。”常子故作平静,却难以掩饰羡慕的神色。这让我想起班里那个眼镜上千度非常讨厌的学习委员看到我卷子上的分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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